菲奥娜接过南瓜汁的时候,小白趁机叼走她指尖的肉渣,又缩回到一边抱着鸡骨头啃咬起来。
奥利弗好奇地凑近观察小白,小白正抱着骨头啃得欢快,鳞片上沾满了油渍。
“上次忘了问你,”他突然伸手戳了戳小白鼓鼓的肚子:“这算是会喷火的宠物吗?”
“严格来说是药灵!”菲奥娜用指尖轻抚小龙的背脊,那些翡翠色的鳞片立刻泛起珍珠般的光泽,“华家祖传的《木灵豢养术》记载,用百年沉香木的树心雕琢成形,再以月华露淬炼四十九日,最后滴入豢养者的指尖血,方可唤醒木灵。”
菲奥娜轻声解释着,小白在她掌心翻了个身,露出肚皮上若隐若现的符文。
“月华淬炼,指尖血……听起来比弗雷德那本《恶作剧生物培育指南》里泡汽水的法子靠谱多了!”奥利弗听得十分认真,甚至放下了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凑得更近了些,带着训练场上特有的专注观察着小白。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触碰精密扫帚零件般的小心,戳了戳小白鼓囊囊的肚皮,那触感温润光滑,带着神奇的弹性,完全不像是木头雕刻的。
小白被骚扰得不耐烦,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烧水壶沸腾前的轻微咕噜声,扭动着油亮亮的身子滚回了菲奥娜的怀抱,将沾满油渍的鳞片蹭了她满手,还不忘叼起那块啃了一半的鸡骨头,警惕地缩在菲奥娜的臂弯里,金色竖瞳瞪着奥利弗。
“嘿,小家伙,还挺有个性!”奥利弗被它的反应逗笑了,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得很。
他抓起自己那根啃得精光的鸡骨头,模仿着找球手追逐金色飞贼的姿态在小白面前晃了晃,“想要这个?来追啊!”他褐色的眼睛里闪着孩子气的顽皮光芒。
小白虽然听不懂“金色飞贼”,但对那根散发着浓郁肉香的骨头充满了无法抗拒的本能**。
它从菲奥娜怀里弹射出来,如同一条翠绿色的闪电,“嗷”地一声,精准地叼住了奥利弗手里的骨头。
“看这爆发力!”奥利弗眼睛更亮了,语气带着发现潜力队员的兴奋,“后腿蹬地的力量感,瞬间加速的流畅度!梅林的胡子!要是霍格沃茨允许飞天宠物参赛,说不定能破格兰芬多的最快找球记录!”
他对着空气指指点点,“关键它还没受扫帚性能限制,纯靠……”
然而他的话被小白打断,小龙叼着新战利品(奥利弗的鸡骨头)咔哒咔哒地啃咬起来,享受得眯起了眼,尾巴尖愉快地拍打着冰冷的石砖地,油渍星星点点。
“奥利弗·伍德!”菲奥娜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打断他,看着这个沉浸在自己魁地奇世界里的大男孩,真是哭笑不得,连带着小白也被带偏了方向。
她拿出魔杖,对着小白无声地施了个“清洁一新”,油光和碎屑瞬间消失,它又恢复了光鲜亮丽的翠玉模样。
小白满意地打了个带着火花气的嗝,蜷缩在菲奥娜脚边。
菲奥娜这才转向奥利弗,目光落在他那张被番茄酱和汗水点缀的脸,以及那双在深夜里依旧燃烧着热忱的明亮眼睛上,语气里带着无奈的温和,却也掩藏不住一丝笑意:“现在是享用宵夜的时间,不是战术分析会。还有,你嘴角……也沾了番茄酱。”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
奥利弗愣了一下,猛地用手背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结果番茄酱的面积反而扩大了些,配上他有些懵的表情,显得更滑稽了。
菲奥娜轻轻叹了口气,从衣袋里抽出自己的手帕,一块素净的白丝绸,绣着青竹的纹样,带着点药草的淡淡余味:“给你!”
她递出去,眼神却飘向了塔楼下方波光粼粼的黑湖,月光在深黑色的湖面上铺出碎银般跳跃的纹路,像极了无数个被打碎的金色飞贼。
奥利弗接过带着药草清香的帕子,胡乱擦着脸,总算清除了脸上的“战利品”。
他沉默地啃完自己那份三明治,咕咚咚灌下半罐南瓜汁,发出满足的喟叹。
寂静再次笼罩塔顶,只剩下夜风掠过塔尖的轻吟,远方禁林中猫头鹰的夜啼,以及小白细碎满足的啃噬声。
这份宁静和刚才在斯内普办公室里的那种冰冷压抑截然不同,带着风的自由和南瓜汁的清甜。
“其实斯内普教授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他突然开口,易拉罐在石栏上磕出清脆的响声,“去年我误把狐媚子卵当成护树罗锅卵交作业,他罚我清理了整间魔药储藏室。”
菲奥娜当然知道斯内普并不可怕,但还是忍不住追问:“结果呢?”
“我发现三瓶1982年的非洲树蛇皮保存液标签贴反了。”奥利弗得意地挑眉,“麦格教授给我加了二十分!”
黑湖方向传来人鱼的夜歌,菲奥娜望着远处禁林起伏的轮廓,突然轻声说:“我奶奶和斯内普教授是旧识。”
奥利弗擦拭扫帚柄的动作停滞了半秒:“难怪老蝙蝠......我是说斯内普教授,昨天魔药课盯着你的坩埚看了足足三分钟!”
菲奥娜噗嗤笑出声,惊飞了塔顶栖息的雪鸮。
奥利弗的扫帚突然歪向左侧,他手忙脚乱扶正时,扫帚尾部的枝条勾住了菲奥娜的发带。
“抱歉!”两人同时伸手去抓飘落的发带,指尖在黑丝绸上相触。
奥利弗的耳朵在月光下红得发亮,菲奥娜慌忙缩回手,假装整理被夜风吹乱的笔记。
奥利弗握着发带的手指像被施了石化咒,僵在半空。
那截触碰到菲奥娜指尖的皮肤仿佛还残留着一点微凉的、如同深夜露水般的触感,让他心头那匹横冲直撞的匈牙利树蜂猛地收住了翅膀。
菲奥娜的脸颊在黑湖倒映的碎月光影里染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薄红,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撞击耳膜的声音,比小白的啃骨头声还要清晰几分。
“呃……你的发带。”奥利弗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笨拙,打破了这短暂的、几乎要凝固的沉默。
他小心翼翼地捻着那墨玉流云发带光滑冰凉的丝质边缘,像递过一只易碎的玻璃高脚杯,“它……勾住我的扫帚了。”
“谢谢。”菲奥娜的声音轻得像耳语,抬手去接。
就在指尖即将再次接触的瞬间,奥利弗的手指却又飞快地收了回去。
“等等!”他突然说,眼神不再闪躲,反而带上了训练场上的那种专注光芒,紧紧盯着菲奥娜垂落在肩头的柔顺发丝,“就这样……散着也挺好。”
他像是在陈述一个球场战术那么认真,耳廓的红晕却出卖了心思,“看,比金色飞贼的光还亮!” 他抬手比划了一下流泻在发丝上的月光。
菲奥娜一愣,随即忍不住莞尔。
这个木头队长,连夸人的方式都绑在魁地奇球门柱上!她的手指停在半空,没有坚持要回发带,却也没去理会散落的头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向那波光粼粼的黑湖面。
微风拂过,几缕不听话的发丝贴上她的侧颈,有点痒。
奥利弗看着她安静的侧影,月光勾勒着她微微上翘的唇角,刚才那份因指尖相触引起的慌乱奇异地平静了下来,一种更踏实、更柔软的情绪弥漫开来。
他把那枚温润的墨玉发带攥在手心,并未收起,仿佛拿着一个奇特的、不属于他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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