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诺特庄园的试探与纵容

诺特庄园彻底沉寂下来,像一座被遗忘的巨大坟墓,只有两个年轻的灵魂在其间游荡,呼吸着同一片冰冷而稀薄的空气。

奥瑞恩·博尔赫斯信守承诺,留了下来。

最初的几天,西奥多表现得像一个真正失去依靠、惊魂未定的少年。

他会在空旷的餐厅里长时间发呆,对着冰冷的壁炉出神,甚至在深夜,奥瑞恩会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极其细微的、像是压抑着的啜泣声(如果他刻意去听的话)。

奥瑞恩只是默默地准备好简单的餐食,将毛毯盖在似乎睡着在沙发上的西奥多身上,或者在他对着父亲的书房门口发呆时,递上一杯温热的茶。

西奥多开始依赖这种无声的照顾。他会亦步亦趋地跟在奥瑞恩身后,穿过那些幽深的长廊,仿佛怕一眨眼,这唯一的热源就会消失。

起初,他只是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然后,在某次奥瑞恩停下脚步查看一幅古怪的肖像画时,西奥多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勾住了奥瑞恩巫师袍的袖口一角。

奥瑞恩低头看了看那几根苍白修长、微微用力以至于指节有些发白的手指,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和画框里那个打着盹的祖先“交谈”了几句,仿佛袖子上多出的这点重量再自然不过。

西奥多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闷地撞击着。

没有拒绝。

这像是一个无声的许可。

依赖开始得寸进尺。

从勾住袖口,到轻轻拽着袍角,再到偶尔“无意地”在传递书本时指尖相触。西奥多像一个在冰面上小心翼翼试探的孩子,每一步都屏住呼吸,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奥瑞恩的反应是——没有反应。或者说,是一种全盘的接受。

他依旧会慢条斯理地翻阅从庄园藏书室里找来的古籍,会窝在窗边看着雨水顺着玻璃滑落,会对西奥多那些关于魔药或黑魔法理论的讨论给出精准却随意的点评。

对于西奥多逐渐增加的肢体触碰,他仿佛浑然未觉,又或者,是觉得无关紧要,懒得理会。

这种默许,像催化剂一样助长了西奥多心底那株名为占有的毒草。

他开始不满足于这种孩童般的依恋。

一个雨夜,雷声轰鸣。

西奥多抱着枕头,站在奥瑞恩临时的卧室门口,头发微湿,脸色苍白(或许有一半是装的),声音低哑:“……雷声太响了。”

奥瑞恩正靠在床头看一本关于古代如尼文魔咒的书,闻声抬起头绿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他看了看门口显得格外单薄的西奥多,又瞥了一眼窗外划破夜空的闪电,没说什么,只是往床里侧挪了挪,空出了一半的位置。

西奥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他沉默地爬上床,躺在另一边,身体绷得紧紧的,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传来的温热和那阵淡淡的、好闻的白花气息。

奥瑞恩似乎很快就重新沉浸到书里去了,呼吸平稳。

西奥多在黑暗中睁着眼,听着身旁规律的呼吸声和窗外渐歇的雨声,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渴望疯狂滋长。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面向奥瑞恩。

奥瑞恩没有动,仿佛睡着了。

西奥多屏住呼吸,一点点地靠近,直到能感受到对方呼吸拂过自己额头的细微气流。他的目光落在奥瑞恩近在咫尺的、线条优美的唇上。

然后,他极其轻微地、如同羽毛拂过般,将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只是一个短暂的、一触即分的接触。

却如同惊雷在他脑中炸开。

奥瑞恩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翻书的动作停顿了。

他缓缓转过头,绿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看向西奥多,里面没有惊讶,没有愤怒,甚至没有疑问,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平静。

西奥多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他以为自己越界了,搞砸了一切。

然而,奥瑞恩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叹了一口气?随即便重新转过头,继续看他的书,仿佛刚才那个短暂的亲吻,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没有拒绝。

甚至没有追问。

这种彻底的、近乎纵容的沉默,比任何回应都更让西奥多疯狂。它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鼓励着更进一步的探索和掠夺。

试探的尺度越来越大。

从短暂的触碰,到缠绵的亲吻,再到手指颤抖地探入睡袍之下,抚过对方温热的皮肤。

西奥多像一个贪婪的探险家,在这片看似无垠的、默许的领地上疯狂地拓荒,每一次更进一步的侵犯都让他既恐惧又兴奋得战栗。

奥瑞恩的反应始终如一:接受。

他会在西奥多吻上来时微微仰起头,方便对方的动作;会在那只冰凉的手探入衣襟时几不可察地颤一下,却并不推开;甚至在西奥多因为生涩和激动而弄得有些疼时,也只是发出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鼻音,像是无奈,又像是……催促?

但在这全盘的接纳中,西奥多偶尔会撞上奥瑞恩的目光。

那双绿眸在情动时分也并不迷离,反而异常清醒和深邃,仿佛一个冷静的旁观者,正在观察着他的一切举动,记录着他的每一次失控。

并且,在共同生活的这些天里,西奥多再怎么精心扮演,也终究会露出破绽。

他对于父亲被捕、诺特家倒台这件事,缺乏一种真正源自内心的悲伤。他会冷静地分析魔法部的动向,评估哪些家族会因此得益或受损,甚至偶尔会嘲讽一下父亲那“愚蠢的忠诚”。

奥瑞恩听着,并不评论,只是偶尔会用那种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他一眼。

西奥多有时会产生一种错觉:到底是谁在试探谁?是谁在一步步越界索取?而又是谁,正慵懒地躺在那里,敞开一切,看似被动地承受,实则……用一种无声的方式,引导着他展现出最真实、最不加掩饰的一面?

主动权似乎在他手里,他主动亲吻,主动触摸,主动索求。

但那引导权呢?

那个看似随意无所谓、全盘接受的人,或许才是真正设定着步调和边界的人。

他的纵容本身,就是一种最高明的引导,引导着西奥多一步步卸下所有伪装,暴露出那偏执的、充满占有欲的内核。

就像此刻,西奥多将奥瑞恩困在沙发和自己之间,呼吸急促地吻着他的脖颈,手指急切地解着他睡衣的扣子。

奥瑞恩仰着头,露出脆弱的喉结,眼神却清明地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浮雕,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西奥多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揉着,像在安抚一只焦躁的、试图标记所有物的猫科动物。

他全盘接收着这份过于急切的热情,却也掌控着节奏,无声地告诉对方:可以,但别太过火。

西奥多沉迷于这危险的游戏,他知道自己早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甘愿被这份纵容引诱,沉溺在这片由奥瑞恩·博尔赫斯一手营造的、温暖而危险的迷雾里。

诺特庄园空旷而寂静,唯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诉说着这场无声的、关于征服与沉溺的暧昧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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