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Gold rush. 淘金热

如果让伊迪丝来说,那么她还是一贯坚持她之前的看法:OWLs考试根本就不吓人。她对几乎所有的科目都很有信心,除了魔药学,她不是太确定,但她也不去过多的考虑这些,毕竟她以后不太可能去找一份和魔药学有关的工作。

所以一考完她便喜不自胜地跑出礼堂杰斯和玛杜丽都追不上她,跑到了六月的苏格兰盛夏里,晴朗的白日,光芒四射,天也蓝得清澈,跑过长廊的时候,风像一群白鸽子一样钻进她的校袍长袖里。

在经过黑湖的时候,她稍作停留了一会儿,那里聚了一群人,她踮起脚尖看了一眼——貌似又是詹姆和斯内普在闹事了,如果平时她可能会停下来看一会儿,但现在她不想,所以又走开了,尽管她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想去干些什么。

她最后在经过护树罗锅们住的山梨树那里停下了,她把最馋人那个的纽扣——这是她给它起的名字——叫了出来,并问它暑假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家,纽扣只是晃了晃他头顶上的那两片叶子便跳上了她的头顶。。

“你确定这样好吗?”在火车车厢上找位置的时候,玛杜丽现了她针织衫口袋里的“绿手指”,她又像往常一样不信任地看着她。

“有什么不好的?好像只有校规说不能带某些生物来学校,没有规定说不能从学校里带某些生物出去吧?”伊迪丝厚着脸皮辩驳道,她敲开一间包厢的们,里面一对方才正亲热的情侣被她吓得一下子弹开,“哦,真对不起,我刚敲门了。”伊迪丝镇定自若地捂上眼睛然后迅速帮他们把门拉上,她转过身来边哆嗦了下身子边对杰斯和玛杜丽说:“哎呀,这太尴尬了!”

杰斯用气声笑了两下,看着伊迪丝拉开最后一节车厢的最后一间包厢,就好像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看来你们真的很喜欢这个位置啊。”伊迪丝苦笑看着熟悉的格兰芬多闯祸四人组。“其他地方人都满了,能收留一下我们吗?”

莱姆斯先说了句:“当然了。”,然后剩余的三人没说什么,但也都点了点头。伊迪丝于是回头招呼杰斯和玛杜丽进去,杰斯却说:“我还是去找克里斯蒂诺吧。”他说完就转身走了,玛杜丽见他离开也说:“我要去级长车厢,卢平,你也要去的。”莱姆斯抬头回她一个善意的微笑道:“谢谢你提醒,佩蒂尔,但是我已经提前去见过学生会主席了,他们说没什么事我可以待在这。”

最后拉文克劳三人组还是分道扬镳了,只有伊迪丝一个人尴尬地挪进了已经塞了四个男生的车厢,在布莱克帮她把行李抬到行李架上去之前,她很明智地从里面随机抽出了一本好几年前在某个二手书店买《罪与罚》精装本时店主随手送的一本名不见经传的意大利小说,名字叫《虚掷的夏日》,为了不当一个不速之客,她在给布莱克道过谢之后就窝在窗边把自己藏进这本薄薄的小书里了,而荞荞被关在她的笼子里——卧在伊迪丝的脚边,很显然,她还穿着詹姆和布莱克赐给她的那双红金高跟鞋。

一开始车厢里很安静,但也未免有些尴尬,四个男孩子肯定是鉴于她的存在才都不太说话,伊迪丝努力往窗边靠,外面要么是绿色的田野便是单调的蓝色天空,但她在专注读雷奥·加扎拉随笔式的开头的时候只能感觉到自己身处地中海的某个海湾,所以压根没有注意到彼得·佩迪鲁正满面愁容地向他的伙伴们诉说自己关于考试的担忧,而他的伙伴们也在尽力倾听和安慰他。

直到她听见詹姆说:“斯内普用那个词骂了伊万斯。”

“这是怎么回事?”

詹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她,从一开始他们带头捉弄斯内普,到莉莉阻止他们,最后再到斯内普骂了莉莉。

“她就该跟他决裂!”詹姆叫嚷起来:“那个该死的鼻涕精!我可不会用那个词叫她。”

“那是真的假的?”伊迪丝在怀疑詹姆有没有夸大其辞。

“真的。”莱姆斯点点头。

“莉莉一定很伤心吧。”

“她早该看出来鼻涕精不是什么好货的。”布莱克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说。

“她恨我!她现在恨我了,伊迪丝!”詹姆痛苦地大叫。

“那是她觉得你太自大了。”布莱克又说。

“能把你们的少爷腔调放一放吗?”伊迪丝翻了个白眼,“你想要喜欢一个女孩子,想要对她好,詹姆,要做的难道不是把自己放在她的位置上理解她吗?而你只在乎你自己,你完全没在考虑她的感受。”

“我考虑了啊,我不是为她感到生气了吗?”

“你为她感到生气?”伊迪丝提高了声音:“我怎么觉得你是把她假想成了你的私有物,有别人想要占有她或者伤害她、侮辱她,就是危及到了你的自尊呢?你可完全没想到斯内普是她的好朋友,而一个好朋友对她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她会怎么想吧?”

“我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我想到了——”

“那之后詹姆说什么啦?莱姆斯?”伊迪丝偏过头去问莱姆斯。

“他让斯内普给莉莉道歉。”莱姆斯把他手上的《今日变形术》翻了一面,说:“莉莉说他和斯内普一样讨人厌,詹姆说他可没有用那个字眼骂她。”

“你看,你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什么讨厌你。”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布莱克都比你清楚。”

布莱克“噗呲”一声笑出来,拍着詹姆的肩膀嘲讽他。

“你就别笑了,你可没比他好到哪去。”

伊迪丝有点后悔,她当时应和杰斯一起走掉,而不是在这面对两个意气用事还不知廉耻的青春期男生了,他们就像永远长不大似的,她把头靠到窗户上去睡觉。

在夏瑞恩睡觉的时候,西里斯已经很仔细地把她观察了几遍,从她额顶上像花蕊一样翘起的几根碎发,到她细长的眉毛和睫毛,再到她水滴一样的鼻尖。

他不否认,夏瑞恩一直都是他们年级长得最漂亮的女孩子之一,也一直都挺受欢迎的。

但他们一直都看对方不顺眼。或者说,夏瑞恩好像很讨厌他。

西里斯知道自己除了脸之外没什么招女孩子喜欢的地方,但问题是大多数女孩子似乎只看到了他的脸,夏瑞恩则不是,她见他就像见了疤面煞星一样。说实话,西里斯其实不反感她的,虽然见她第一面称不上喜欢,但他觉得她痛扁穆尔塞伯和埃弗里的样子很酷。

尖头叉子和虫尾巴在他旁边互相依靠着放肆地打鼾,说是互相倚靠,其实是叉子整个人压在小虫的小身板上,而小虫被挤得蜷缩在包厢的墙角,即使这样,他们两个人也睡得很香。

而对面则是完全不同的景致,夏瑞恩把脑袋枕在莱姆斯的左肩膀上睡着了,乌浓的睫毛轻微扇动着,这有些特别,毕竟她的头发是浅色的,但眉毛和睫毛却是深色的,她的呼吸很平稳均匀,也很安静,和平时那个她总是表现出来的敏锐活跃大不一样,莱姆斯为了不让她的脑袋滑下去,在她旁边坐得笔直,左手横在胸腹之间的位置以支撑右手握住《黑魔法:自卫指南》底部书脊并将它举在眼前,微仰着头眉心微皱地仔细阅读。他和夏瑞恩都一个样,平时没事就拿本书捧着,只不过夏瑞恩一般看的都是闲书,就比如说她刚才在看的那本——现在正被她的左手手腕压住,平摊在腿上,靠近莱姆斯的那只右手放在藏蓝色小开衫口袋里,西里斯知道,那里面藏着一只护树罗锅,他早就注意到那两条探来探去的绿叶型触角了,他不由得想夏瑞恩藏东西的水平还是太逊色了。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面前的这两人看起来简直就是坐长途火车去瑞士某个雪山小镇避暑的文艺青年伴侣。

“大脚板。”当他想得出神的时候,莱姆斯却叫了他,“你不穿那件袍子的话能拿来帮我给伊迪丝盖一下吗?谢谢你。”

“哦,好。”西里斯回过神来,没多想就把他的校袍拿过来给她盖上,见宽大的袍子要从她肩上滑落下来,他便伸手去扶,西里斯发誓他真的只是想扶住那件袍子帮她盖好,没有任何别的心思,但没想却感觉自己的指尖蹭到了她的胸口,意识到之后,他立马瞳孔放大,耳尖发烫,他在心里向夏瑞恩道了一百个歉,并悄悄埋怨她今天为什么偏偏在开衫里穿了这么一件领子如此不严实的吊带裙,西里斯非常迅速地把校袍在她脖子上紧紧系上,然后仓促地退了回去。

但月亮脸不打算放过这件小插曲,在西里斯退回去的时候,揶揄地翘起嘴角看了他一眼,说:“其实盖腿就可以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一旁的尖头叉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了,很显然,他也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事,因为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睡眼惺忪还哂笑着说:“大脚板,你有没有觉得夏瑞恩和我给你的那些麻瓜海报上的模特一样——”

“闭嘴,睡你的觉去。”西里斯踹了他一脚。

“一样漂亮啊。我还没说完呢。”詹姆一脸耐人寻味,微笑着又闭上眼睛。

他已经想到夏瑞恩又会怎么样指责他们了,他真希望这姑娘能别这么敏感主观。又或者,他希望他们能别这样混蛋。

《虚掷的夏日》:作者是意大利的詹弗兰科·卡利加里奇,这部小说在其出版后的很多年里,成为一本备受推崇的书,一个独一无二的出版现象。该书于一九七三年获得“未出版作品奖”(Premio Inedito),由加尔赞蒂出版社(Garzanti)首版,一个夏天就卖出一万七千册。随后它从市面上消失,三十多年来都是许多读者在小书摊、二手书店里寻找的作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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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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