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德森从天文台一路往下走，栏杆外的景色和他记忆中的霍格沃茨已经相差甚远。

原本平静的黑湖，此刻却照出天空中墨绿的印记，水底下暗流涌动，不肯平息。向来静谧的禁林也变得热闹起来，很多人在欢呼，在尖叫，也有很多人在逃窜，在咆哮。

周围的吵闹钻入他的脑袋，邓布利多跌出天文台的那一幕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旋转，他感觉自己越走越快的步子仿佛踩了空，毫无实感地踩在轻飘飘的地上。

食死徒的尖笑，混乱的思绪，他感觉他的手又在隐隐作痛了，分明他几个小时前才服用了药剂。

好多人在叫他的名字，他们愤怒的脸挥之不去，失望和鄙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洛德森！”他厌烦地摇了摇头，试图把声音摇出脑子。

“洛德森！”他大步迈着步子，无视从身后传来的幻听。

“洛德森里德尔！”他受够了，迎面击飞了一个背对着他哈哈大笑搞破坏的食死徒，黑着脸回过头。

一路追在洛德森身后跑来的德拉科大喘着气，见他终于回过神才缓下了步子一点点走近。

洛德森瞳孔一怔，在德拉科走近自己时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一步。

一个很细微的动作，可德拉科还是注意到了。他装作没发现的样子，“你为什么要...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两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看着德拉科愧疚畏缩的表情，洛德森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这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德拉科的表情突然又变得疑惑起来，洛德森接着说：“在我的计划中，邓布利多必须下台。”

德拉科看他的眼神陡然变了，这也是洛德森所预料到的，他不可否认胸口泛出些酸涩的气息，但他更不想看德拉科因为这件事情自责。

如果他不这么说，德拉科只会以为他是代替他执行了伏地魔的任务。

洛德森压下心中的苦楚，冷着脸，完全不似以往任何时候面对德拉科的态度，“回到我父亲那边去，这里对你来说已经不安全了。”德拉科欲言又止，他还是不想相信洛德森会突然性情大变，“包括我在内。”

“什么意思？”德拉科听到洛德森笑了一下，“如果你有留心，你就会发现我根本不是在帮黑魔王，而是在创建属于我自己的帝国。”洛德森的嘴角带有冷意，比夜里的寒风还要冷冽上几分。

“如果你想投靠我，欢迎你来找我。”洛德森扬了扬下巴，借着两人之间的高度差俯视德拉科，“不过在你做出一番成就之前，我还是更倾向于卢修斯。”

父亲的名字触动了德拉科的弦，他木讷地盯着面无表情的洛德森。

“你...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洛德森似乎耗尽了耐心，皱着眉打发他，“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耗下去，愚蠢地等着其他人来抓，你若是乐意被抓走，那你就一个人待着吧。”说罢他又迈开步子往黑暗的森林里走。

这回德拉科没再跟上去，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他连自己应该怎么思考都要忘了。若不是后面匆匆赶来的斯内普揪着他走，他可能真的就要如同洛德森所说的，傻呆呆地愣在原地被抓了。

直到被斯内普带到安全地带，身后再没有霍格沃茨的人他们才停下。

德拉科思绪混乱，虽然脑子里已经有了倾向，但他还是向斯内普说出了他和洛德森的对话，并寻求对方的意见。

如果要斯内普说，他这辈子最难看懂的一个人就是邓布利多，看似温和善良，实则精明狡猾。另一个他看不懂的就是洛德森，这个身体里流淌着黑魔王血液的孩子，居然在某些方面达到了和邓布利多如出一辙的程度。他可以是人人称道的榜样和羡慕对象，也可以是叫人畏惧的存在。

他们都有一个特点，能够为了所谓的目的付出常人不可想象的代价。

他知道洛德森把话说绝是为了德拉科好，但他也难以分别其中是否有真挚的情愫在其中。他想到纳西莎对他说的话，以及他们之间的约定，他给予了德拉科远离洛德森的意见。

虽然德拉科心中的天平早就在洛德森提到卢修斯的时候就倾斜了，可他心底的仰慕还是扒在天平的另一端试图挽回，经过斯内普的加码，他的天平彻底偏向了一边。

——

这边哈利才刚到宿舍不久，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声音，等他随着人群走到人们最密集的地方，看清中心是什么时，他的大脑轰的一下就炸开了花。

方才还同他交谈的邓布利多此刻却闭着眼僵直着身体倒在草地上，旁边围着的学生掩面哭泣，教授们蹲在他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这是怎么了？”他的语调抖得像筛子。

他听到身边的同学说：“邓布利多被里德尔杀了。”

谁？

谁杀了谁？

哈利的大脑再一次炸开一颗雷。

这怎么可能呢？邓布利多死了？洛德森杀了他？可是他们一个小时之前还一起在海边的洞穴里找魂器！

“怎么可能？”他的不可置信让刚才和他讲话的学生有些恼怒，他愤怒地大声说：“我亲眼看到的！里德尔那个家伙就站在天文台上，就是他对着邓布利多用了索命咒！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骗子！他杀了邓布利多！还带了来食死徒！”最后的指控其实是无稽之谈，洛德森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些食死徒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现在谁还管这些。

旁边的人都听到了这位学生的话，纷纷抽气纳罕。

哈利支吾着说不出话，他看向那些围在邓布利多身边的教授，试图从他们开口听到反驳的话，可惜他们只是用抱歉的眼神看着他，没有否认。

这怎么可能呢？哈利满心觉得洛德森不会是这样的人，可现在大家都告诉他，洛德森杀了邓布利多。

他不相信。

——

洛德森一路往霍格沃茨外走去，隐形咒笼罩在他身上，没人注意到这个杀人凶手正在逃离现场。路上他又遇到了贝拉和芬里尔那些食死徒，他听到芬里尔在那里大声张扬着自己是如何把他的爪子刺到那些学生和巫师的体内去，接着发出尖锐的嘲笑。

听到他的恶行，洛德森皱着脸甩出一个钻心咒，直击他的后背。芬里尔蜷缩着尖叫倒地，贝拉警惕地四下观望，举着魔咒跃跃欲试。

“少让我听到你那些愚蠢的炫耀。”洛德森魔杖一抖，身形暴露在那些食死徒面前。捏着魔杖的手被侵蚀地发黑，散发出不祥的感觉，轻轻地护在胸前，他扫了一圈在场的人——由于这次突袭不是集体活动，绝大多数食死徒都没有携带面具——记下了他们的脸。

贝拉对洛德森的态度自打天文台上那一个索命咒后就变得狂热异常，虽然不比他对伏地魔的热情，但也到了缠人的地步。一见到他，她巴不得把眼睛都黏在洛德森身上。

洛德森被她的眼神看的背后发凉，什么话都没说，重新隐去身形离开了。

他来到了霍格沃茨的范围外，思考着是应该回到密室去，还是索性离开霍格沃茨。

他回头望着那座城堡，大片的云盖住了他的美，雾蒙蒙的，并不好看。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他兴许应该找个地方歇一晚再继续回到他的密室做后续工作。

右手抖得厉害，疼痛紧赶慢赶地追上了他迟钝的神经，钻进他的大脑。

洛德森的右手有抽搐的前兆，他用左手捏住右手手腕也无济于事。

就在此时，一道红黄色的身影掠过夜空朝他飞来。伴随着一声短促的鸣叫，一份不小的重量便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福克斯。

红羽的凤凰亲昵地蹭着洛德森的脸，洛德森用手指挑逗他的下巴和脖子。“差点把你忘了，这段时间就辛苦你和我一起了。”

我胡汉三回来了，明明说好八月居家，结果天天和同学往外跑，下周还要出去几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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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135/brea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