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德森亲眼确认了斯内普的伤确实不再碍事后才从地上站起来，他顶着对方带有谴责与反对的目光，俯身拍去了膝盖和小腿裤面上的灰尘。

“我想你应该告诉我你是怎么伤的，而不是只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西弗勒斯。”被坦白诚然的眼神看着，斯内普一时半会儿无法表达出刚才因为洛德森单膝触为他上药而预备说出口的嘲讽。

邓布利多交代过，不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知道那件事的人越少越好。斯内普无法把洛德森准确地分类，但他自己更倾向于把他排除在外。

斯内普的沉默让洛德森有些薄怒，他知道对方总瞒着他些什么，他之前从不开口问是因为他觉得对方用他年龄小的借口婉拒他保有一定的道理。现在他既然开口问了，却还是什么回答都没有得到，这让他不解又不满。

洛德森的不满之意毫不掩饰地摆在脸上，斯内普还在斟酌措辞，对方已经先一步堵住了他的话，“我又不能知道，对吗？”

斯内普动了动嘴，还是保持了他最擅长的缄默。洛德森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

“开学到现在，奇洛有没有找过你？”斯内普转移了话题，但这显然没有起作用，洛德森点了点头但是没有给出更多的解释和说明。

以斯内普对洛德森的了解，他知道当这孩子露出这种油米不进的表情时不应该再过问什么，但他还是干涩地问了句：“他找你什么事？”

“如果教授你觉得你有权利对你的私事保持沉默，那就不要苛求你的学生对你说出他的私事。”一个教授一个学生被他咬的死死的，语气甚至开始往逾越礼节的方向上走。

斯内普知道现在自己肯定是不能问到更多的细节了，他也没法去安抚洛德森的心情。洛德森对他那些敷衍拖延之词只会感到更生气。他只好早早地把人请出门。

在门口他委婉地表达了如果出了事要来找他，可洛德森走的极快，也不知道那个背影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了装不在意。

同样是黑脑袋的另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一个个的都让他头痛不已。

——

洛德森前脚刚回到休息室，德拉科就带着两个跟班走了过来，绕在他身边跟个小麻雀一样一停不停地吐槽着对他那小死对头。他被烦的太阳穴直抽，却也只能耐下性子来附和德拉科几句，然后借由脱身。

合上房门，隔绝所有视线，洛德森背靠在门板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奇洛不是没有找过他，并且不止一次。虽然不是指名道姓地点他留堂或者上门，但采取的方式也让他们两人接触了不下十次。

根据测试成绩从而确定着重指导的对象，*这种教学方式如果放在普通的学习中大概会受到不错的反响。起初洛德森没有在意很多，直到奇洛的重点指导对象放到了自己身上，并且只有他一个。这种近似于针对的方式让他立即提起了警惕。

对他黑魔法知识的夸赞，有意点拨他的黑魔法魔咒，甚至给他了一张借书单，要他好好找本感兴趣的书来看。他当然明白那双眼睛盯着他郑重其辞时的深意，他就算不细究，那之后的目的还是被摊开在他面前。

奇洛的这种做法甚至没有让其他人起疑，能力超群的人得到重点关注似乎只是理所当然，这也就促使了根本没有人发现奇洛的不对劲。

洛德森曾经想过向斯内普或者其他人反应这件事，但自从开学到现在，他能见到那只大蝙蝠的日子除了上课就只有不定期的魔咒测验。他知道他在为谁忙，所以他退一步地等待时机，只是这时机还没来，他们两人就已经趋向谈崩的状态。

他知道自己在摆脾气，但斯内普那死不透露一句的架势就是在把他往生气的路上赶。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无论是在提防什么也不能把他排开，他分明也是当事人之一，他们不能总拿他还小当借口来拒绝他。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洛德森把全部课余的精力都放在了给哈利辅导魔药上，一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二是试图用这种方式极力补偿他些什么。

这几天的辅导都很顺利，洛德森指点的都是最为重要与容易把握到要点的，哈利对于辅导的积极性也很高，这使得每次的辅导都过得很愉快。

洛德森的辅导很有针对性，效率高的同时却暗藏着一个问题，这孩子不爱跟着书本按部就班地操作，这也是他在斯内普教育下潜移默化形成的习惯。

并且这个坏习惯很明显地带到了哈利身上。

斯内普能感觉到平日里毛手毛脚的救世主渐渐变得熟练沉稳，就连熬药的手法也变得极其老成，老成地让他感到熟悉。

哈利发现斯内普的盯梢前几天弱化了一些，这两天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并且变本加厉地用更加难耐的眼神盯着他。

虽然他在洛德森那里开小灶这件事让他有些心虚，但这些天来洛德森对他的赞美让他涨了不少自信。就算他的手法和成果还算不上最好，那也不至于烂到让斯内普天天盯着他看，就好像他会随时炸了坩埚一样。

——

圣诞节的脚步越来越近，雪花又一次厚厚的积在了房瓦上，地面上，树叶上。零星的雪色从四面八方飘来，孩子们又从学校奔向四面八方的家。

圣诞的温暖不仅仅温存在家里，也同样蜗居在霍格沃茨。哈利一早醒来就欢欣雀跃地一股脑拆了不知道多少份圣诞礼物，这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的待遇与经历。他敢说这些礼物的数量甚至比达力能收到的礼物还要多的多。

洛德森的礼物裹得格外严实，除了圣诞礼物外还有一个包裹也附上了他的名字。

“我猜你应该不会回去过圣诞节，我把之前送你的生日礼物重新送到你手里，希望你不会介意这份迟到了太久的生日礼物。

你的，洛德森·里德尔。”

圣诞节礼物的包裹里是一整套魁地奇护理用具，几本魁地奇战术的参考书，一些魁地奇明星的模型和海报，外加一副新的防具。

洛德森对魁地奇的热情并没有普通人那么大，但之前哈利所有的相关邀请都被他答应了。前不久那场霍格沃茨的魁地奇赛，洛德森同样也出席了。他没有为任何一支队伍助威欢呼，那双眼睛只是沉默温柔地盯着他，直到他赢得比赛，那双眼睛里绽放出了真切的祝福与热烈欢贺。

更多的真情实意显露在纸张的字里行间：“圣诞节快乐，哈利。祝你新年快乐，在学校过圣诞节是个很不错的选择，这里有很多你熟悉的教授和同学，还有温馨的布置和美味的食物，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反悔留校的选择。虽然我圣诞节不得不离开学校，但希望我的礼物可以代我陪你度过这个假期。

你的，洛德森·里德尔。”

生日礼物的包裹里是一套日常的衣服，顺滑贴肤的布料让他爱不释手。一张排列着整齐圆体的牛皮纸从衣服里滑了出来。

“希望我的礼物不会晚，据我所知你就要开学了，我想很有必要为你置办一套新衣服（我认为德思礼先生与太太并不会花太多心思在这上面）。这里是一套新衣服，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正好合身，只是一份心意，希望你收下。

你的，洛德森·里德尔。”

细致入微的斟词酌句，极力不伤他人自尊的说法与措辞，这些可感的小细节让哈利无不感动。他立即就换下了长袍，穿上了这套在这个季节显然会感到冷的一身秋季服饰。再往外套上一件罗恩妈妈送的毛衣，整个人就像被投入了火炉一样暖和，从里到外。

洛德森一直认为父债子偿是必要的，自己欠哈利很多，所以会找各种方式补偿他。

不管是洛德森还是哈利都躲不开被大人们蒙在鼓里的阶段。

*这种教学方式如果放在普通的学习中大概会受到不错的反响：仅是洛德森的个人看法，与作者本人观点无关（撇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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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18/quarrel（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