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洛德森头一回感受到这种灼热的视线，他之前也能经常在某个间隙感到自己被藏在暗处的某人用贪图渴望的目光扫视，但对方显然是饱富经验，每每都能脱离他的追踪。

而这一次不同以往地被他抓到了，或者说是对方心甘情愿地暴露了自己。

洛德森倍感头痛，他看着那个小他三四岁的孩子，他甚至该死的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他的注视没有持续很久，默默地把这张脸在脑子里过了数遍，预备之后再去打听。

“克劳奇，该走了。”洛德森神经一滞，这回索性省去了他回去打听的时间。

铁甲咒已经临近告罄期，屏障忽闪几下便碎裂了，三两只小精灵猛地冲里面的几人来。

塞德里克的＊昏昏倒地（Stupefy）一下弹开了两只小精灵，回神的洛德森面色不佳，蹙着的眉让整张脸都带了几分戾气。

一记更加有力狠绝的昏昏倒地把剩下的两只小精灵直直击飞，猛地撞上另一头的墙壁，翅膀甚至连颤都还没颤就已经自由落体掉落在地。

——

巴蒂·克劳奇。

洛德森怒极反笑地哼出声，真是“子承父业”，一个老巴蒂，一个小巴蒂，那现在这个应该叫什么？小小巴蒂？

他原本当那一直平稳到现在的孩子不是什么麻烦人物，结果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巴掌。

他并非对小小巴蒂的身份先入为主，而是他人对这号人的反应不见得他是什么“良民”。

如果说高低年级们对他阴冷沉默的评价带有主观色彩，那他从德拉科那里得来的绝非空穴来风。

“那个巴蒂·克劳奇很诡异（weird）……”德拉科的用词让洛德森很在意。

他用眼神示意对方继续，德拉科瘪了瘪嘴角，不大乐意地回忆起来。

——

“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被拦在同潘西和布雷斯等人一道去上课的路上，他习惯性气定神闲地慢悠转过身，把不经意的目光往来人的身上上下一扫，定在那张脸上，“You are……？”

小小巴蒂扯扯嘴，一副从来没在别人面前露出过的嗤笑表情。德拉科见了迅速拉下脸，眼神不善地回看他。

“What makes you have a ＊fluke to stay with him?”你有什么资格呆在他的身边？

暗金色的发丝掩着充斥着恶意讥讽的眼睛，那些不怀好意如数化作利刃一般往德拉科身上扎来，赤/裸的不屑与明目张胆的对峙，这让向来没怎么碰到过刺头的小少爷乱了神，他胡乱骂了几句就再也懒得理对方，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

“只是一个克劳奇而已，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直到现在，德拉科仍旧耿耿于怀，一听洛德森提起，那些不平的愤懑就再次掀了起来。

洛德森对此不置可否，小马尔福只知道魔法部有个姓克劳奇的老巴蒂，哪里知道中间还夹了个姓克劳奇的小巴蒂？更别说了解关于小巴蒂的那些事。

“Stay away from him.”他满足不了德拉科话里话外表露的替他声讨，只能好言提醒他，关于其他的举措他还得再三斟酌，起码要找个时间同西弗勒斯商量一下。

德拉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除了家人外最为信赖的人，他怎么舍得他受得如此委屈？

“洛兹……”他无助地望向洛德森，试图从他眼里找到除了安抚之外的情愫，却空手而归地失落愣在原地。

“Be obident.”听话。

洛德森想要通过抚慰安抚对方，结果被安抚的对象退了一步，离开了他可触及的范围，失望又压抑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转身跑开。

“小龙……”

洛德森站在原地，无可奈何地干看着那个小身影走远。

——

之后的日子对于洛德森来说有点难熬，小少爷的避而不见，小小巴蒂的紧追不舍，一边他要和最近突然活跃起来的斯莱特林们打照面，一边又要关注着哈利那边的情况，根本不比满是通告的假期空闲多少，更别说他还要应付西弗勒斯时不时突如其来的小测试。

德拉科在那次谈话后就开始对洛德森主动回避，小小巴蒂就像是彻底放弃了之前在人前的人设，成天坠在洛德森屁/股后头，一口一个学长地甩也甩不掉。

洛德森猜测近来斯莱特林的躁动多半个这个小小巴蒂有关，那些高年级的斯莱特林们逐渐被同化似的，也开始用近似于小小巴蒂那样的炽热眼神看他。他甚至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暗地里拉了什么小团体，挂着关于他的羊头，暗戳戳地卖着不知名的狗肉。

因为莱姆斯的原因，他同西弗勒斯之间还存在着所谓的“置气”，主要表现在测验的难度和对失误的惩戒上。

眼看着又快到月圆之夜，洛德森最近开始频繁地进出魔药教室。房间里的魔药多了一批又一批，不被制作者认可的魔药又被一瓶又一瓶地清理。

待到月圆之夜真正来临，洛德森裹着魔药，沐浴在夕阳的照映下走向了打人柳的方向。

——

从打人柳通到尖叫棚屋只有一小段路，洛德森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废弃的床上的莱姆斯，对方脸色苍白，满脸的疲倦不堪，却还是打起精神跟他打了个招呼。

“你看起来比上个月好多了，莱姆斯。”洛德森轻轻同他互抱了一下，对方的体温却比常人还要热，比起人类更倾向于带有长厚皮毛的动物。

洛德森把药剂塞到对方手里，“你应该在信里把体温升高的症状也告诉我，这种副作用只要＊在药剂里多加一些乌头（Aconite）就会缓解很多。”

拿到新狼毒药剂的莱姆斯笑了笑，他本想说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但是又寻思洛德森会生气，于是淡然地笑着说下次一定。

“天色不早了，我也不适合留你下来，早些回去吧。”洛德森拧起眉，“我们不是说好每个月我都得陪着你度过月圆之夜吗？”

莱姆斯一开始只当他是为了说服自己与他同居而说的场面话，没想到那孩子在这一方面却倔得比谁都要强硬。

他试图改变对方的决定，“你得回霍格沃茨去，夜晚有点名不是吗？你还是级长，你得去夜巡。”洛德森摇了摇头，莱姆斯继续说到：“这不安全……阿尼玛格斯不能保障你不被我伤害……”

“莱姆斯，你既然知道我是级长，那你就应该懂得什么叫以权谋私。我相信你也保准干过这样的事，比如包庇你的同伴做一些不被允许的事？”

洛德森望着莱姆斯的眼睛，深切地呼唤着后者脑海里与之匹配的记忆。

“还有，我以为你和我经历过一次月圆之夜之后你就应该对我的能力有所信心，你也看到了，第二天的我毫发无损不是吗？”

其实不然，洛德森当晚被莱姆斯挠了一爪子，胸口硬是挨了三道爪痕，好在他的＊愈合如初（Episkey）用的熟练，再加上家里有备用的白鲜香精，第二天一早就恢复了，甚至连个疤也没有留下。

“你的药剂是我熬制的，我清楚里面任何一味草药，我得观察你的反应才能再进行改进。”

洛德森的眼神过于真挚与诚心，莱姆斯不忍的同时已然做出了妥协的决定。

他看到对方可怜巴巴的脸一下变得雀跃起来，这才发现他又一次被那张变化无常的脸给骗了。

“Little liar.”

“But it works.”

小龙还是个孩子，一心想着洛德森肯定偏向他，哪里知道小小巴蒂是个麻烦精。

小小巴蒂：怎么了？（无辜脸）

小小巴蒂是私设，别细究，三个巴蒂应该不难区分？

＊昏昏倒地（昏迷咒）Stunning Spell：Stupefy，可以用于击昏敌人，是黑魔法防御术中最常用的咒语之一，是基本咒语，使用咒语时杖尖会发出红光。

＊fluke：侥幸，名词。（文中的句子是意译。）

＊愈合如初（Episkey）：治疗法术，可以治疗伤害相对小的伤害。

＊添加乌头缓解副作用：我编的，别理。（之前写成了嚏根草，修文的时候才想起来这玩意儿是有毒的）

＊乌头/舟形乌头/狼毒乌头（Aconite/Monkshood/Wolfsbane）：具有魔法特性，是制作魔法药剂的材料。在中世纪被用来作为毒杀动物的诱饵，人们把它的汁液涂抹在猎狼的箭上。其花也可以用来制作魔药，叶子有剧毒。是制作狼毒药剂的重要材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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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0/conflict（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