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礼堂抽光了所有彩包爆竹。虽然爆出来的大多是些无聊的玩具，但等待魔法炸开的那一瞬间新奇的期待感却永远不会褪色——我原以为十岁后自己就不会再沉迷这种幼稚的项目了，但事实证明了彩包爆竹一点也不幼稚，因为十四岁的我还是会觉得好玩。
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斯莱特林其他留校的学生也都早已经回来了。马尔福正在给他的两个跟班展示剪报。从自甘堕落的亚瑟·韦斯莱引出老糊涂的邓布利多再接上讨厌鬼哈利·波特，精彩的三段式连击。自从人们越来越相信波特是继承人以后，无论谁跟他说什么，最后他都能用类似的格式将怒火引到救世主头上。
整个学校里和他一样时刻关注波特一举一动的人可能就只有还在校医院里僵着的科林·克里维了。我面带微笑地把包装着《近代占星统论》书皮的《黑魔法起源》翻过一页。
“....圣人波特也属于没有纯巫师感觉的人，不然他就不会整天和那个自高自大的泥巴种格兰杰混在一起了。人们认为波特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马尔福慢吞吞地说，拖着长长的尾音，“前阵子还从飞天扫帚上掉了下去，摔断了胳膊。要我说就该让他多吃点苦头。”
他突然转向我。克拉布和高尔跟着他扭头，战战兢兢。
“你是怎么让游走球失控的？我爸爸说，只有特别强大的魔法才能干扰魁地奇比赛的用具。”他的语气和开学初相比简直礼貌乖巧得判若两人，如果不是布雷斯和他说了什么，就是他终于从数次吃瘪中学到了教训，要不然就是他真心相信游走球事故是我做的：“要是我们都能学会，保准能吓得波特再也不敢上场。”
“波特被游走球追得乱七八糟的时候，你还是输了比赛。”我说。对方态度一软化就宽宏大量冰释前嫌，这种美德除了教化小孩子的童话书以外，就只能在赫奇帕奇的一少部分人身上找到，而我是写满了大半本记仇日记本的四年级斯莱特林。
“因为那两个讨厌的韦斯莱！”马尔福愤愤不平，“要不是他们横冲直撞地一个劲妨碍我——”
“是啊，也不需要什么魔法，只要把斯莱特林球队放进魁地奇赛场里，就足以让那两只穿着格兰芬多队服的游走球失控了。”我心平气和地耸耸肩。
马尔福泄气撇嘴：“算啦，反正他们也得意不了多久。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清理城堡的时候，肯定不会放过这些巫师里的败类。”
克拉布在椅子上动了动，高尔把一只胳膊肘压在他身上，干笑了几声：“你肯定多少有些知道，是谁操纵了这一切......”
“你明知道我不知道，高尔，还要我对你说多少遍？”马尔福抬高了声音，我不经意地一瞥，不禁大吃一惊，因为克拉布和高尔脸上居然出现了酷似求知欲的表情。“我爸爸不肯告诉我密室上次被打开的任何情况......当然啦，那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他还没有出生，但他什么都知道。他说这一切都是保密的，如果我知道的太多，就会显得很可疑。但有一件事我是知道的，密室上次被打开时死了一个泥巴种。”
他冷笑：“我敢说这次也得死一个，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希望是格兰杰。”
我想卢修斯·马尔福选择不告诉他全部的真相是有充分理由的。
“你知道吗，上次打开密室的那个人有没有被抓住？”高尔问道。
克拉布没有像往常一样紧盯马尔福，而是看向了自己的跟班同伴。
“噢......不管是谁，反正被开除了，”马尔福说，“他们现在大概还在阿兹卡班。”
马尔福悄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等我说些什么。
五十年前密室被开启过的事在斯莱特林内部不是秘密，但也不是我们平时会彼此交流的话题。死者的信息被掩盖得很严实，学院里经历过那件事的长辈们又纷纷缄口不言，五十年后再调查就让人无从下手：毕竟是麻瓜出身，魔法世界里本来就找不出多少记录来，再加上当时很多麻瓜学生被吓得退学失去了音信，想要从众多标记为下落不明的学生资料里找出死亡的那一份难上加难。
但不巧的是符合年代的开除记录我恰好见过一张——只要被关足够多的禁闭，就迟早会遇到“整理陈旧档案”这类的工作，运气好的话不难从中挖出一些校史里的隐秘。
“阿兹卡班？”高尔重复。
两坨石块一样的跟班男孩在椅子上不安地挪动身体。惯例嫌弃了他们的脑子后，马尔福也稍稍前倾，跃跃欲试：“我爸爸叫我不要抛头露面，让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继续——”
我出声打断：“马尔福。”
“你说得太多了。”
私下里交换信息是一回事，把斯莱特林的默认态度挂在嘴边则完全不同。克拉布和高尔甚至不在杰玛·法利主持会议时邀请的小圈子里。要是法利过完圣诞假期回来发现我坐视马尔福大嘴巴，她会让我之后的一个学期都不得安生。
马尔福抿了下嘴唇，忍住了反驳，但转向另外两人时，就皱起眉毛，不大高兴：“都说了让你们别多问，只管听我的就行了。”
男孩们立刻向领头人唯唯诺诺地道歉。这样看起来又好像没什么不对劲了，如果忽略他们愈发不安的肢体语言的话。我绕过他们的座椅，互道晚安之后离开了公共休息室，沿着地牢前往礼堂的主要路线仔仔细细地检查——
大约五分钟过后，穿着极不合身的校服的波特和韦斯莱慌慌张张地向着门厅旁的柜子跑来。韦斯莱一边奔跑，一边变矮，只好拎着袍子不停调整脚步。而波特已经完全变回原本轮廓的面孔上，那条大名鼎鼎的闪电伤疤正狰狞地从光洁的额头上重新冒出。
我说：“圣诞快乐。”
哈利&罗恩：我差点以为我们过的不是圣诞节是万圣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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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0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