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喜欢看这些红头发、鼻子周围长雀斑的脸上露出快被吓哭的表情,尤其是这样一张脸的主人凑巧也姓韦斯莱的时候,简直能收获双倍的快乐。
于是我步步逼近,仗着个子比一年级的罗恩·韦斯莱高了半头,故意把他挤到后背靠墙无路可退,才举起那本黑书皮的《神奇的魁地奇球》,摞在他头顶上,压平了几根支棱起来的红毛。
……如果我能再高十厘米,做这个动作大概就不会有这么不自然,但我故意摆出了半点不觉得尴尬的气势。赫敏·格兰杰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抓着魔杖举棋不定。我正打算再敲几下韦斯莱脑袋就把书扔给她,却被肩膀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吓得手一抖,《神奇的魁地奇球》哗啦啦散着书页砸在韦斯莱身上。
“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韦斯莱的声音。
“索伦,干嘛又跟小罗尼过不去?”——又一个韦斯莱的声音。
“亏我们一听说你要找韦斯莱的麻烦,立刻就放下手里的工作赶过来了。”
“结果你找的韦斯莱根本就不是我们——”
拐角突然冒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红头发。
弗雷德或者乔治说:“啧啧,伤心呐。”
乔治或者弗雷德说:“伤心呐,啧啧。”
罗恩·韦斯莱比用看我时更加害怕的眼神盯着他的哥哥们,尽管我才是在场唯一一个斯莱特林——我不知道是不是该为自己的邪恶程度表个不平还是什么的——他质问:“弗雷德,乔治?你们怎么来了?”
可我遇到两个一年级时,走廊里根本没有别的人影,他们不可能是从谁那里“听说”我要对罗恩·韦斯莱怎样。
“不是吧,”我惊呆了,“你们拿着那个东西,就用来偷窥你们的弟——”
双胞胎之一猛地跨出一大步,用力捂住了我的嘴:“嘿,什么偷窥,别说得那么难听。”
另一个抬起条胳膊,重重压在我肩膀上:“以防万一而已,看你都快把罗恩欺负哭了,得承认这么做还是有必要的。”
罗恩问:“什么东西?偷窥谁?”
我支着手肘把一左一右两只游走球怼开,格兰杰紧紧抱住那本《神奇的魁地奇球》,狐疑地扫了我们一眼,明智地决定撤出。她分出一只手抓住了依然满脸狐疑的罗恩的肩膀。
“谢谢,我们明天肯定把这本书送回图书馆。罗恩!该走了,我们还得去找哈利呢。”
目送救世主的小朋友们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转向突然出现的弗雷德和乔治,摊手:“好吧,如果你们是来解救弟弟的,我已经没兴趣对他下手了……”
“我们都觉得罗尼得学着自己独立,不能总想着依赖哥哥们帮忙,”其中一个耸耸肩,另一个接着说道:“而且你开学前给他那个玩具——拆开三层盒子下面是个会跳起来打人的拳击手套——还挺有意思的,我们打算自己做一个玩玩。”
“那你们——”是来找我的?
“是来找你的。”左边的韦斯莱的声音和我脑内的幻觉同时响起。我真痛恨这样的巧合。
右边的声音:“我们有一个计划。”
左边的声音:“让我们先去个能说话的地方。”
被夹在中间的我:“并不是很想听。”
可惜双胞胎一边伸出一条胳膊,熟练异常地无视了我的抗议,还提出了让我无法拒绝的价码:“只要你加入,我们就拆掉密道中间的粪蛋怎么样?”
“说说看。”
我们穿过庭院,来到城堡背后无人的空地,自称是弗雷德的那个家伙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了一圈,才神秘兮兮地说道:“索伦,想不想打个赌?”
“赌你们今年会被斯内普教授做成厕所清洁剂之类的特殊魔药?我出五个西可。”
乔治边叹气边摇摇头:“别这么没情调,想想真正有趣的事。”
要说从这两个月里每次夜游都要分出一半时间抢回废弃密道基地的经历里我学到了什么,那就是在韦斯莱双胞胎提出要打赌时务必要冷笑着坚定拒绝:“呵。”
“你就不好奇吗?”弗雷德把声音压得更低,我们不得不把脑袋凑得很近才能听见他说了什么:“不想知道我们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在头巾下面藏了什么?”
乔治配合着他的兄弟抛出鱼饵:“让你做庄总行了吧。”
我试图拍开钓钩:“那你们押什么?”
双胞胎异口同声地回答:“肯定是个秃头!”
我:“……”
韦斯莱们:“……”
又过去五秒,他们腔调整齐地默契改口:“是秘密武器!”
我们再次陷入面面相觑的沉默,直到双胞胎从眼神交汇中领悟到了一些意见,意识到了太过相似是没办法打赌的。于是弗雷德说:“好吧,其实赌局本身没那么重要——”那可真是太好了。
“重点是我们想弄清楚奇洛教授不可见人的小秘密。”
“究竟是深藏不露?”
“还是真的懦弱胆怯?”
弗雷德猛地一拍他自己的手:“如果把头巾下的大蒜偷偷调包成粪蛋,他要多久才能发现?”
“或者压根发现不了?”乔治拍了拍我的肩膀:“欢迎加入‘头巾下的秘密’小分队!”
这是强买强卖——谁说狡猾是斯莱特林独有的特质,这两个格兰芬多非要拉我入伙的理由显然只有一个:针对教授的恶作剧万一被抓,现场必然会有一个斯莱特林跟他们一起被扣掉学院分。
我竖起手指:“二楼密道归我,一学年。”
弗雷德立刻收起笑容,摆出凶脸:“你这是敲诈!”
“你送上门主动让我敲。”
乔治把我的食指摁下:“到圣诞节开学后。”
我反手用力拍回去:“那就免谈。”
韦斯莱们忿忿地撇下嘴角,两个人勾肩搭背地绕到一边,用只有他们自己能理解的奇妙语言叽里呱啦了一会儿,偶尔分出一个眼神扫过我,看到我那代表“一学年”的食指坚定不移地立着。
他俩的站位一变,我就又分不清谁是哪个了——总而言之,在我差点就要把食指换成中指的时候,其中的一个终于朝我走过来。他同样伸出左手的食指,和我的组成了个长短不一的叉。
“一学年,”另一个说,“共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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