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闲适地坐在拉文克劳长桌上,享用着巧克力松糕和蛋奶果馅饼。由于并没有新生对于迷路的担忧,我起得不算早,只是保持着和当初一样的作息。
礼堂里的学生熙熙攘攘,拉文克劳长桌两旁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总会有那么几对彼此看不顺眼的死对头。
他们常常要跨越拉文克劳的长桌,给对方甩上几个恶咒或者狠狠地咒骂几句,而位于最佳观赏位置的拉文克劳在这时总是不吝于放下手里的书本,将这些闹剧尽收眼底,作为用餐的配料。
忽然之间从戏剧的缔造者变成旁观者,看着银绿和金红的校袍翻飞,我难免感到新奇。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在以第三视角看自己人生的回放。
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平凡而又令人怀念的校园生活。
在我即将消灭完碗里的洋葱汤时,维克飞进了礼堂,扔下了一本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部头书和两封信。
“我的弗洛丽,
如果不是你哥哥的来信,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分进了拉文克劳。那是个很棒的学院,我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你知道,就是你的奈摩恩伯伯,他是圣芒戈的治疗师)就毕业于拉文克劳学院。
虽然很遗憾你没有分进斯莱特林,不能看到我学生时代生活的地方,但我依旧为你开心。我的弗洛丽拥有过人的智慧,作为你的爸爸,我感到非常骄傲。
你在家里曾翻阅过的《至毒魔法》,我注意到这本书上你标注了记号,并没有读完,于是我把它寄给你,可以作为你打发时间的读物。当然,阅读时一定要注意辨别书里的内容,这本书中记载的魔法实际并不适合你现在的年纪练习,但考虑到里面的记载或许是你所需要的,我还是决定把它寄给你。
如果还有其他需要的东西,就写信告诉我。我会尽力为你收集。好吧,读到这里想必你一定看出我的言外之意了,请多写一些信给你那在诺大庄园无所事事的孤独的老父亲,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和你的哥哥。
又及:另一封信是你的奈摩恩伯伯写给你的,他说希望信里面的内容能帮助你了解拉文克劳中那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无限思念
爱你的父亲”
我抚摸着信上的字迹,想象着特里斯坦是如何在他与那些家主们谈论事务的书房里落笔写下这封信的。
这是我曾失之交臂的温情。
我并没有立刻拆开另一封信和《至毒魔法》,而是将这封信重新折回信封里,把它们一起收进了书包,起身去往魔药课教室。
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站在了讲台上,他笑眯眯地看着底下的学生,让我想到了趴在泥沙上准备掘取虾蟹蚌蛤的海象。
“魔药,一门高深而美妙的学问。它为卓越者高歌,为平庸者祈祷。”
“我喜欢发掘学生的潜力,哪怕你在魔药这门课上天赋平平,我也相信你会在某些领域拥有鲜为人知的能力。”
“现在的魔法部长尤金妮娜·詹肯斯,你们知道,她也是我的学生。我还记得她上学时对魔药简直是一头雾水,但显然,她并不是什么泯然众人的平庸之辈。我看出了她在政治上那敏锐的嗅觉,邀请她加入了我的俱乐部。直到现在,她还时常给我写信嘞!”
“还有……”
我头痛地听着斯拉格霍恩讲述他与过往学生的长篇大论,尽管他是我曾经的院长,但他那宛如收集癖一样的爱好令我不怎么喜欢他。
“噢,梅林的胡子啊,看来我讲了太长时间了,我的学生们实在优秀得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多念叨念叨。”斯拉格霍恩摸了下他的光头,走到了第一排煮着各种魔药的坩埚前。
“瞧一瞧,深奥又奇妙的产物。”他搅了搅其中一个坩埚里的生死水,“只需一滴,就能让人呼呼大睡。”
“还有这个,加入人的一点毛发就能让你变成那个人的样子并维持一个小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冲格兰芬多们聚集的地方眨眨眼,“我得说曾经有人向我讨要过这个。”
“那你给了吗,教授?”一个大胆的格兰芬多高声问道。
“好吧好吧,我得承认那一次害我们学院的一个小伙子和他的女朋友闹了点无伤大雅的小矛盾。”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节魔药课,斯拉格霍恩打算让我们熬制解毒剂,一个简单又安全的正确选择。我安心地专注于面前的坩埚,庆幸这辈子自己不是斯莱特林,不然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魔药课得一直提心吊胆。
“完美的解毒剂!伯斯德小姐,你和你的哥哥一样,都拥有着超乎寻常的魔药天赋!拉文克劳加五分!”不知道什么时候,斯拉格霍恩忽然从我背后冒出来,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挤出了明亮的精光。
在下课后,他叫住了即将离开教室的我。
“你的父亲怎么样?很久没有见到他,他还过得好吗?”
上一世上完第一节魔药课后,他也是这样问我的。当时的我因为母亲而单方面和特里斯坦冷战了将近六年,可想而知,当斯拉格霍恩问出这句话后,即使我没有在表情上表露出不喜,也并未很热情地和他搭话。
“他过得显然十分不错。”我笑着对他说,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自侃。由于昨天伯斯德和马尔福给圣芒戈捐了不少金加隆,特里斯坦和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先生一起登上了今天《预言家日报》的版面。
“真遗憾你没分到我的学院,我本来对你势在必得呢!”斯拉格霍恩的眼睛溜溜地在眼眶里转着,看到我流露出失落中又夹杂着些许期待的眼神,才开口道,“不过,我想你一定不忍心拒绝以后参加我的斯拉格霍恩俱乐部?”
鼻涕虫俱乐部,我在心里嫌恶地想起了这个流传在学生之间的戏称。
“当然,我十分荣幸能得到您的邀请。”我装出一副喜不自遏的神情回答道。他厚厚的手掌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孩子,如果有什么疑问,欢迎你到访我的办公室。”
一番谈话后,我转身离开教室。相比于其他的教授来说,作为斯莱特林院长的斯拉格霍恩在对待黑魔法方面显然要比其他的教授更为开明与宽容。
所以,在失去了斯莱特林这个天然的优势身份之后,我只能在魔药课上表现得突出一些,再加上伯斯德家族的影响,迫使斯拉格霍恩对我抛来橄榄枝。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我坐在寝室的书桌前,拆开了特里斯坦寄来的《至毒魔法》。
我翻开书,目光聚焦在索引中S开头的一列,尝试找到关于灵魂的记载。
“灵魂,是巫师生命的来源、自我的精髓所在。相对于没有魔力的麻瓜以肉/体作为生死的标准而言,巫师显然更倾向于以灵魂的存在来界定生命的长度。肉/体的损伤并不会影响灵魂的完整,而灵魂的损伤上从理论上而言来自于对他人生命的剥夺。
灵魂的残缺不可修补,只能借助外力来稳定其本身。诸如灵魂稳定的魔药、或者通过强大的黑魔法进行自愿的献祭。杀戮会玷污一个人的灵魂,但只要灵魂不消散,残缺的灵魂也并不影响生命的延续。
正如沃夫林的魔法基本准则第一条所述,随意篡改最深层次的秘密——生命的来源,自我的精髓——必须准备承担最极端和最危险的后果。
关于灵魂的分裂,借助于器物以达到所谓灵魂的永生这种最恐怖最邪恶的做法,本书则不予赘述。
当然,值得一提的是,关于灵魂还有一个流传已久的说法,灵魂或许可以游走于生者未曾抵达的领域,而大多数人将会选择往前走,只有极少数的人选择留下来。
他们最终以幽灵的形态出现在凡世,但需要注意,这并不是永生,他们的灵魂停留在生与死的间隙,而这通常需要巫师生前难以放下的遗憾或无法实现的愿望。
至于我们所熟知的画像,是灵魂碎片所附着的产物,巫师的生前记忆与部分感知附着在画像上,可以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但这无法改变死亡。”
我皱着眉,目光停留在那小小的一行字上。
通过强大的黑魔法进行自愿的献祭。
我能肯定安塞尔献祭了他的灵魂,可我的灵魂也依旧残缺着。唯一改变的只是我的灵魂跨越了原有的时空,来到了一切都未发生的时刻。
该怎么解释这样的变化?我勉强压下疑问,重新翻到之前标记的页码,尝试练习我未曾习会的咒语。
在即将就寝时,我阖上了书,把它藏在了床底变形出的暗格里,又用隐形咒和防护咒掩藏起来。
还是得去**区找一找专门记载灵魂的书籍,才有可能搞清楚安塞尔到底做了什么。
“关于灵魂的分裂,借助于器物以达到所谓灵魂的永生这种最恐怖最邪恶的做法,本书则不予赘述。”
既然有这本书不愿赘述的内容,想必应该有某本更邪恶的书籍对其进行了记载。或许安塞尔看过了那本更邪恶的书?以他的性格来说,专门去看记载灵魂的书籍的可能性不大,反倒是更有可能在浏览某本黑魔法书籍时偶然看到了相关的内容。
在即将入眠的意识迷离之际,我这样想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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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 3 Magick Moste Ev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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