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相当让人眼热的天赋……”斯莱特林休息室绿色的火焰在壁炉里跳跃，幽幽的火光映在斯内普那张苍白的脸上，他低着头，神情晦涩不明地听着来自卢修斯·马尔福的夸赞。

坐在他对面不仅仅只有卢修斯，斯莱特林六年级的风云人物安塞尔·伯斯德也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斯内普很少见到他，他太忙了，几乎只能从女孩们的嘴里和与魁地奇相关的话题中听到他的名字。

对于纯血家族，斯内普了解得并不算多，但不需要打听就能知道的是马尔福与伯斯德向来交好。

“我听我妹妹提起过你。”安塞尔冷不丁地在卢修斯说话的空隙里插嘴道，斯内普看见卢修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你和弗洛伦斯认识？”卢修斯放弃了对斯内普在魔药课上力挫格兰芬多的又一次动员演说——最近斯内普在魔药课上表现得不怎么积极，总是和格兰芬多的伊万斯一起搭档使得对格兰芬多的打击效果大打折扣。

“在霍格沃茨特快上见过一面。”斯内普摸不透安塞尔的想法，他的喜怒从来都不显露在脸上，一直都保持着那种和善的微笑。

“听说不怎么愉快，因为分院的事。”安塞尔语气很轻快，就好像他完全不在乎那些争执一样。他放下手中的书本，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两杯热腾腾的红茶出现在斯内普和卢修斯面前。

卢修斯从善如流地端起面前的红茶，用和安塞尔如出一辙的姿态优雅地抿了一口茶。

“弗洛伦斯说什么了？她还能因为分院的事和西弗勒斯吵起来？”卢修斯的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股熟稔，他现在完全是一副听八卦的姿态了，放松地向后仰躺在松软的沙发靠背上。

“我本来也觉得意外，弗洛伦斯不可能对斯莱特林有什么意见。”安塞尔说道，他和他妹妹一模一样的蓝眼睛此刻望向了斯内普，里面带着显而易见的困惑与探究意味，“不过听说当时还有还有格兰芬多的那个波特在场。”

“当时我和波特起了争执。”斯内普避开了他和弗洛伦斯最后关于莉莉分院的那场争执，转而顺着安塞尔的话提起了最开始与波特的互相嘲讽，“他瞧不上斯莱特林，我看不起格兰芬多。”

“原来是这样。”安塞尔点点头，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弗洛丽还说难得见到一个除了我们这些纯血家族之外为斯莱特林说好话的小巫师。”

“我记得，西弗勒斯是混血？”卢修斯不在意地说道，却瞬间让斯内普的心提了起来。

“是的。”斯内普低声回答道。

“你父母谁是巫师？”安塞尔问道。

“我母亲，嫁给我父亲之前她叫艾琳·普林斯。”他并不是很愿意提及他的父母，但在面对这两个尊贵的纯血家族继承人时，不得不开口回答。

“艾琳·普林斯？”安塞尔扭头看向卢修斯，“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儿熟悉。”

斯内普登时心如擂鼓，他说不出自己现在到底是希望安塞尔能够想起一点儿关于他母亲的渊源，又还是害怕安塞尔忽然对母亲的现状产生了兴趣。

“普林斯……”卢修斯也反复地念叨着这个姓氏，“我好像也从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我记得当时就在霍格沃茨……”

“我想起来了，她是不是曾经担任过霍格沃茨高布石俱乐部的主席，还带领队员一起去代表霍格沃茨打比赛？”安塞尔眼睛亮了一下，对斯内普说道，“我和卢修斯还都是高布石俱乐部的成员呢！”

“我不清楚……她几乎不怎么在家里提起学生时代的事……”斯内普有些窘迫地回答道，他的母亲在家里从来不提起魔法，只在他童年魔力暴动之后才告诉了他有关巫师的一些事情。

“我本来以为你的魔药天赋是遗传，没想到居然全靠你自己。”见到斯内普对于家里的事情

讳莫如深的样子，安塞尔也顺势改变了话题。

“他的天赋可不仅仅是魔药，”卢修斯向安塞尔的方向倾斜着，手肘放在沙发扶手上，有一茬没一茬地搅拌着茶杯里的红茶，语气突然一转，听起来饱含某种暗示。

“西弗勒斯的魔咒水平也相当高明。”

斯内普看见安塞尔的眸色蓦然一深，语气颇为意味深长。

“或许我可以假设你对魔法没有什么偏见？”

斯内普屏住了呼吸，他有预感接下来的话也许会超出霍格沃茨允许的范畴。他看见卢修斯藏在袖子里的魔杖杖尖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在那之后，他就听不到休息室里那些沙沙的杂谈声了。

“当然没有。”他知道自己的声音难掩激动，他听闻过关于某些魔法的传闻，像伯斯德和马尔福这种历史悠久的纯血家族更是与那些高深强大的魔法密不可分。

安塞尔露出了今天交谈中第一个可以称之为真心实意的笑容，卢修斯也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收起了假惺惺的笑容，微微正色。

“你知道，斯莱特林一向看重野心和血统，西弗勒斯。”安塞尔改变了称呼，轻声说道，“但是，不管是纯血还是混血，我们总都流淌着巫师的血脉。”

“我们欢迎一切巫师的血脉，看中真正有能力的那些人，无论他们家境如何。”卢修斯紧接着安塞尔的话继续说着。

斯内普沉默着，他想起了肮脏凌乱的科克沃斯，蜘蛛尾巷上那栋带露台的房子，还有一条臭气熏天、污染严重的河流。

他在斯莱特林的处境不算艰难，但也说不上太好，这是可以预见的，混血不少，但总是低纯血一等。

“马尔福和伯斯德向来能看得出哪些人是真正地拥有才华与天赋，我们也乐意帮助这些人最大程度地展现他们的力量。当然，斯莱特林从来不做没有回报的投资——”

“你们想要什么？”斯内普艰难地咽了一口红茶，他感到口干舌燥。

“我们所求的很简单，西弗勒斯。”卢修斯的语气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了，“我们只是要积累一些人脉，未来的魔药大师的人情可是相当具有吸引力。”

“你在魔药实验上所需要的所有材料，伯斯德和马尔福可以资助。相应地，研发出来的新药剂我们要求由马尔福和伯斯德完全垄断。”安塞尔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此外，伯斯德一切不涉及家族秘密的藏书都可以让你借阅，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一方面的书籍。”

他不可能不意动的，斯内普看向对面的两位继承人——同时也是现在斯莱特林地位最高的两个人。伯斯德和马尔福的资助、黑魔法的研习，这两个条件任何一个恐怕都能让斯莱特林的其他人争个头破血流。

只是，为什么选择他？

一个仅仅是未来有可能成为魔药大师的巫师，值得两个家族都抛来橄榄枝吗？

“有什么条件？”斯内普问道，他不相信有这样平白无故就掉下来的馅饼。

安塞尔又是一笑，他挑起眉毛看着斯内普，那股谦逊温和的气质此刻也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斯内普曾在弗洛伦斯·伯斯德身上感受过的松弛，仿佛一切都尽在他们掌握一样。

“我们需要你立下一个誓言，永远不会加入任何一个与伯斯德和马尔福相对抗的势力。”

这句话对于一个尚且处于相对和平年代的小巫师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其中的深意了，现在的斯内普只以为安塞尔口中的势力是指那些魔药产业的竞争对手。

“你可以再考虑一段时间。”卢修斯补充道，“我们给你一个暑假的考虑时间，等到你二年级开学再回复我们也不迟。”

卢修斯的言外之意是这件事斯内普可以找他的父母商讨，但安塞尔早就从弗洛伦斯那里了解过斯内普的家庭状况，他很清楚艾琳·普林斯的意见对于斯内普的影响完全可有可无，现在他只需要再添上一把火。

“在你答应我们之前，我可以附赠你一个小小的礼物，只不过，这个礼物不能被任何人包括你那个麻瓜出身的朋友知道，西弗勒斯。”

斯内普不解地看向他，在他看来，他们开出的条件已经足够丰厚了。但很快，他就随着安塞尔的话语睁大双眼。

“未成年巫师，尤其是在麻瓜街区居住的未成年巫师，他们的魔法使用往往受到魔法部的踪丝魔法的严密监控。我可以帮助你蒙蔽踪丝魔法，这样你就可以在任何时候随意使用魔法而不被追踪。”

安塞尔收回了自己的魔杖，表情重新恢复了那副惯常表现出来的样子。斯内普现在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欣喜若狂了，在假期里也可以使用魔法……这个礼物在他看来甚至完全不逊色与金加隆的资助。

卢修斯又抖了一下他袖袍里的魔杖，休息室里的噪音全都恢复了，安塞尔重新捧起了他的课本，这次斯内普在他拿起书的瞬间看见翻开的书页里一闪而过的插图。那当然不会是什么无害的神奇动物或者是药草，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是一个不成人形的人影。

"Or perhaps in Slytherin,

You'll make your real friends,

Those cunning folk use any means,

To achieve their ends.

But there is no doubt that Slytherin will help you on the way to greatness"

“也许你会进斯莱特林，

也许你在这里交上真诚的朋友，

但那些狡诈阴险之辈却会不惜一切手段，

去达到他们的目的。

但毫无疑问的是，斯莱特林能帮助你达到巅峰。”

不用怀疑，安塞尔和卢修斯本章全程在演，只是卢修斯少了一个来自弗洛伦斯的关于斯内普家庭的前情提要。卢修斯是纯看中金加隆，毕竟斯内普的天赋实在是有目共睹，基本稳赚不赔。

而安塞尔的主要目的是不让斯内普跑到敌对阵营，但是这个誓言全是坑，弗洛伦斯专门跟安塞尔提了一嘴，现在是只能趁着斯内普还小才能坑一把，等到他大了他就知道这个敌对势力指的不仅仅是食死徒还有凤凰社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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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Chapter 31 Slyther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