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娅给自己做了一只怀表。

怀表有着古铜色的外壳，夹层里有一张折起来的小纸条，上面写着五个人各自的签名。

有一种集邮的快乐感。薇娅高高兴兴地把婚戒嵌到凹槽里，把怀表挂在了脖子上。

有一天她在走廊里无所事事乱晃的时候她就突然想，这不会变成她的遗物被伏地魔拿走吧，于是薇娅认真地往上面施了好多保护咒和灵魂阵法。

什么，魂器是萨拉查先带的头吗？

薇娅瞳孔地震，用一大堆理由阻止了萨拉查研究下去的想法。不过薇娅很怀疑萨拉查听她劝的理由仅仅是因为那句“分裂灵魂也可能会对性格造成影响吧！！不要做家暴男啊萨拉查！！！”。

于是薇娅火速把萨拉查刚刚起了个头的魂器研究计划扔进了火里。

萨拉查的眼神透露着无语两个字。不过似乎也有一闪而过的若有所思。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首先只是薇娅在一个夏天的清晨无知无觉地流了一早上眼泪。

然后是变得敏感的眼睛。尤其是那只变成金色的左眼。有时轻轻揉一揉就会迅速充血，又疼又痒。

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时不时眼球就会刺痛的程度，薇娅终于不能再假装无事发生，咔哒一声合上被自己当成镜子用的怀表。

叮当的落地声。薇娅赶忙拾起掉落在地的戒指，有些疑惑地检查了一下怀表。

不应该啊……明明是按照尺寸设置的凹槽。薇娅把戒指按回暗格，闭着一只眼睛去找了萨拉查。

不会吧，不会吧，她不会要像保尔一样把眼睛嘎掉吧。薇娅按照萨拉查的指示眨眼、转眼珠，看着萨拉查对她施了一大堆奇奇怪怪放光芒的检测魔杖，偷摸着用力闭了闭眼。

……哦，好像说眼球有病要及时摘除来着，不然免疫系统会把另一只眼睛也嘎掉。接受检查的薇娅漫无边际地想，眼瞅着萨拉查的表情越来越凝固，她终于琢磨出点不妙的意味来。

“怎么了，我得了大病时日无多？”薇娅半开玩笑地问，然而萨拉查看着她，声音干涩地说：“……薇娅，我恐怕你说的是对的。”

“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反祖式病症。早期症状是眼球出现病变……然后身体会随着眼球的病变一同衰弱下去。”萨拉查机械地说，“大概几百年才可能有一例。”

“多少分之一的概率……怎么偏偏是你呢。”赫尔加悲伤地垂下头，罗伊娜一言不发地冲了出去，看方向去的是图书馆。

“如果把眼睛摘掉能延缓病情吗？”薇娅问，萨拉查悲哀地摇头：“这种病症没有任何治愈方法。至少目前没有。”

戈德里克的嘴唇抖动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玩笑话来调节气氛。可是他嘴巴开开合合了半天，最后只挤出一声哽咽。

“好啦。”薇娅试图打破悲伤的气氛，“我已经活了很长很长时间了。”

是上辈子的两倍还多呢。

“……你现在连巫师平均年龄的一半都不到啊。”

“已经活了很久啦。”

至少两辈子加起来，已经到达人类的平均年龄了。

萨拉查说这种病到后面会慢慢失去行动能力，薇娅有一种自己得了渐冻症的诡异既视感。

“在你前面有四个人的病症记录。”罗伊娜搬来了一沓厚厚的资料，“……无一例外，全部死亡。”

薇娅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那丝颤抖。

“也许薇娅会是那五分之一呢。”戈德里克说，他在拼命翻找一些古迹，尝试寻找什么“万能药”。

“我运气可一直都不怎么好啊。”薇娅笑了。

薇娅从来没有当过“五分之一”。

无论是上辈子的考试、还是这辈子所创造的成就，薇娅从来没有当过那五分之一。

这么一想，感觉自己真悲哀啊。

薇娅轻松地笑笑：“萨拉查，我大概还有多久失去行动能力？”

“能再撑三年。”

“三年啊……”薇娅眨了眨眼睛，“那我就先回家看看吧。先别告诉海伦娜我的事情吧。”

薇娅为了赶路研究出了一个瞬移魔法。她花了几天时间才来到大概是亚洲大陆的土地上，然后目瞪口呆地看到一面结界。

现在是宋朝吧，居然这种时候就有修仙人了吗？不会清朝闭关锁国就是希望靠这个东西把侵略者挡在国门外吧？后来失败了总不能因为是末法时代吧？

薇娅一边天马行空，一边有点遗憾地看向远方绵延的山脉，在一棵树下埋下了一个小瓶子。

她设置了一个会在一千年之后解除的屏蔽魔法，怀着一点点恶作剧的心思，把瓶子里的纸条伪造成了一张二十一世纪的小学生日记。

感觉发现这个瓶子的人表情应该会非常精彩吧。薇娅窃笑起来，填好了最后一点土。

在回到霍格沃茨的一瞬间被一大群学生冲上来围住了。

薇娅一开始只以为他们是太久没看见自己了，结果被黛尔脱口而出的“您怎么得了病还到处乱跑”解开了困惑。

“好啦好啦，这不是还没死吗。”薇娅拍拍这个的头，摸摸那个的背，然后被一声“妈妈”吓得呆在了原地。

“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海伦娜流着泪扑到她身上，“只有三年……难道你想让我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失去你吗？！”

“早晚都会知道的。”薇娅无奈地摸了摸海伦娜的脑袋，“哎呀，海伦娜已经长大了啊。快和妈妈一样高了。”

“如果长大的代价是妈妈没有了，那我宁愿一辈子都是小孩啊！”海伦娜泣不成声。

薇娅一愣，张开双臂温柔地拥抱了她。

“至少还有时间不是吗。”薇娅微笑着说，“还没有来不及。”

没有突然猝死已经很幸运了。没有人想死，薇娅也是。一开始她也尝试过很多魔咒或是药水，甚至用一些自己摸索出来的怪偏方，只不过没什么用就是了。

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最擅长治疗的她都弄不出什么名堂，那就干脆放弃吧。三年的话，她还有机会干好多好多事。

比如严令禁止校园暴力。仔细一想劫掠者和斯内普或许应该被定义为互殴，但也绝对不行。

大家的手稿要好好保存。薇娅花了一段时间弄出一只智能石像（？）守卫存放笔记的房间，还用魔法把这个房间和之前堆放他们日记的房间连通了。

有关驱除默默然的笔记被薇娅仔仔细细地做了保护工作，除湿驱虫魔法通通加上，这个要一直留到一千年后，要是中途缺损了就完蛋了。

“如果在以后遇见一个叫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学生，你可以主动问他是不是在寻找剥离默默然的方法。”薇娅叮嘱了石像一句，被薇娅私心雕刻成驺吾模样的石像默默点点头。

“哦，如果一个叫汤姆·里德尔的斯莱特林学生入学了，记得让所有藏着密道或者是密室的画像和石像都假装自己死掉了。总之他单方面被我拉入黑名单了，不许对他有好脸色。如果他起疑了你就说他长辈造了孽。”

石像一言难尽地点点头。

薇娅心满意足地露出微笑。

在确认病情的一年半后，她被萨拉查下了病危通知书。

“那是你所代表的星星，”萨拉查向天指了指，“它的光辉越来越暗了。”

“意思是我快要死了吗。”薇娅直截了当地问。

“……是。”萨拉查痛苦地捂住眼睛，“我本以为……不会那么快恶化……”

“还有多久？”

“……半年。”

还有半年，薇妮利亚·维德尔特就要在这个时代消失了。

一些有铺垫的剧情杀。不要慌，薇娅还能再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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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五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