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彼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我一定会成为更好的我的，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辜负你今天跟我说的话的，加德莉娅……我可以这么称呼你么？”
加德莉娅耳朵红了红，有些不太舒服的发烫，幸好她头发是足够长而且蓬松的完全可以掩盖她发红的耳朵。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有挡不住彼得的快乐:“加德莉娅！”
单纯的蜘蛛侠跳起来，开心的绕着女巫开始转圈圈，忽然灵光一闪:“你终于告诉我你的名字了，我是第一个知道的么？我听斯塔克先生他们都只叫你的姓氏，他们都不知道，是么？”
加德莉娅脑子嗡了一声，她怎么没意识到这个？
她的名字对于她来说是一段并不怎么想回忆的，毫无价值的过去。任何人呼唤她的名字，都是在提醒她曾经的苦难和窘迫，比起这些，她更愿意其他的人看到的是光鲜亮丽的斯莱特林小姐，而不是可怜巴巴的加德莉娅。
这个规则在彼得这里并不适用。
这就像是一个运行精密的仪器出了故障，不是简单的，把对方当做后辈可以解释的过去的事。
加德莉娅捂住了耳朵，试图逃避这个问题，口里胡言乱语:“那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们，你觉得怎么样？”
“不不不！”彼得连忙否定这个决定。
好不容易有个可以独占的秘密，可以比其他人距离更近的机会，为什么要分享出去？
“先不要告诉他们，就让我知道可以么？”彼得凑了过去，蹲在地上，从下往上的仰视着她，目光比月色更亮:“当然，我不是要限制你，我是……请求你，加德莉娅。”
女巫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焦糖一样甜蜜的瞳孔里面满满的都是自己的身影，捂着耳朵的手松了松，下一秒，整个人消失在彼得面前。
彼得惊的立刻站了起来就要找人，可是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女巫的魔法，幻影显形。
加德莉娅跑了。
孤零零的蜘蛛侠一个人在屋顶站了半晌，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猛然绽出了一个笑。
然后慢慢的，就笑的不可遏制，甚至笑出了鸡叫来，而冲上来找人的托尼·斯塔克的替身钢铁人飞上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我觉得他好像有点毛病，不是脑子就是嗓子，贾维斯，你觉得呢？”
“我认同你的观点，先生。”
比前几次要好多的地方是加德莉娅只是脱力了而已，因为早有防备，一点伤都没有。
唯一一个不太好的地方是，即便从那个高台上落荒而逃一样的离开以后，她耳朵上的温度也没有颓下。
所有的感知似乎还停留在彼得用那把明亮的嗓音高声呼唤她的名字，加德莉娅的时候一样。
年轻的，充满活力的声音，像是赋予了这个毫无意义的名字新的生命。
以至于加德莉娅居然觉得有些感动，真是荒谬。
加德莉娅粗暴的搓了两把自己的脸，又在沙发上枯坐了小半夜，最终都没有能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合理的解释，索性不在去想，摆了摆头，就去睡了。
但是这些问题带来了一个显著的后遗症。
她做了一些很混乱的，奇怪的梦，非常跳跃，一会是她过往的狼狈不堪，一会是灿烂阳光下并肩而行的情侣，一会是她在学院杯上取得全年级第一时同院们的欢呼，一会是被领养家庭赶出门，好几天只能在抱着唯一的魔杖在桥洞下面取暖。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段，看起来像是婚礼的场地，新娘回头的时候露出金色的蛇瞳来，新郎……她不认识，但是新娘那张跟她一摸一样的脸上一丝丝喜悦都没有，只有冷漠的矜持，伴郎位里面倒是有认识的人——彼得·帕克，斯塔克先生他们都在不远的地方，面无表情的鼓掌庆祝。看起来就像是个没有声音的奇异恶心的默剧。
等第二天一大早加德莉娅醒来的时候全身缩的非常僵硬。
原本修长的身躯在床角里缩成一团，手捏着胸前的睡衣，背部全部被冷汗浸透。
可是昨天晚上的梦境分明也算不上什么噩梦，甚至要比以往那些噩梦好的多。
可是她却异常的狼狈，狼狈的不可理喻。
女巫勉强伸展开躯体，双脚踩在地上的时候微微一歪，差点整个人扑到羊毛地毯上去。
但是她扶住的旁边的床柱，没有真的跟地面相拥。
呆呆的在床上坐了良久，加德莉娅下了一个她自己也不是很想的明白的决定。
“贾维斯，查一下中城高中半途入学的条件。”
“正在查询，请稍等……条件总结已整理发到您手机上，随时可以查看。”
加德莉娅打开了文件看了两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再次吩咐:“贾维斯，帮我联系一下斯塔克先生，如果他还在休息，就别打……”扰人了。
这句话还没说完，贾维斯拨给它的主系统的通讯就被人接了起来。
“你知道么，斯莱特林女士，我一直在等你打这道电话，我等了一夜了。”
加德莉娅不解:“你在等我联系你？彼得昨天没跟你好好说明情况么？”
“倒不是这个。”托尼显然又是一宿没睡，或者是凌晨了就起了，眼下的青黑非常明显，看背景，他应该在他自己家里的事那个庞大的车库里面。
多半是又在捣鼓机器人之类的。
“彼得对吧，蜘蛛侠彼得·帕克，他是个好男孩，他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尤其是你怎么帮助他的，老实说，蜘蛛侠对于平民来说就是好邻居的话，那你对我们这些复仇者来说，也算是好邻居了……”托尼端起桌子上的一杯咖啡，仰头一饮而尽，提起了不少精神:“扯远了，我是想说，我昨天上楼顶的时候发现那个男孩，彼得，在傻笑，我问他笑什么，他给我来了一句，说什么……”托尼的手在半空中划了划，有些勉强的组织了一下语言:“他知道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有关你的事。”
“我认真想了下，你秘密挺多的，按理来说，你把秘密给复仇者不是更好么？可是你却告诉了他一个人，我觉得这事有问题，而且你以前都是叫他帕克先生的，现在你叫他彼得了。”托尼走到一边，又给自己的倒了杯咖啡，看着屏幕里的加德莉娅:“所以我断定你跟他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为了这个什么事，说不定你会联系我，就是这样，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包括现在也是。”
“是的，你的直觉非常准确。”加德莉娅敷衍的点了点头:“可惜我打电话并不是为了告诉伟大的钢铁侠什么秘密，我只是想请求斯塔克先生一件事。”
“大名鼎鼎的女巫居然有需要向人求助的时候，说说看。”
话是这么说，托尼却已经正色起来。
这个女巫孤高桀骜，目中无人的性格所有复仇者都非常清楚，她如果愿意多说一句话那都是今天天气不错了，现在愿意放下身段说出请求两个字，一定是什么她自己都搞不定的事。
可以让一个自负的人主动认输的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我要去上学。”
“你要去……”托尼的面色非常严肃的准备重复她的要求，却在最后一个词卡壳了:“等下，你的意思是你要去上学？上学？上什么学？”
“上中城高中，一年级。”加德莉娅盯住了斯塔克:“我已经了解过一点他们学校的规矩了，现在已经是三月底四月了，他们五月下旬就会开始暑假，如果我想要在这个点通过正常转学考试的渠道加入他们，几乎不可能，只能等到八月他们的纳新考试，我不想等那么久，所以我来问问伟大的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你在这里的根基比我深多了。”说这个话的时候加德莉娅语调有些放慢，明明是请求却显得有些傲慢。
托尼瞪大了眼睛，他还以为是多难的事呢:“我说是什么事能让你为难到找外援帮忙的，结果就是这个？”
“这个问题再容易解释不过了，如果你想入学，以魔女的名头，你只需要往校长室一坐，明天就能入学。”
加德莉娅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们麻瓜这么没有原则的么？”
托尼心梗:“成吧，那我们有原则一点。”
说着，低头在一个显示屏上戳了戳，然后又打了一通电话给哈皮:“是的，你约中城高中的校长吃个饭，就说斯塔克工业要给他们捐一栋楼，不过需要他们帮点小忙。”
“是的，这是我的意思。”说完，托尼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看向加德莉娅:“搞定了，最迟两周后。中城高中会单独为你开一个转学考试。”
“知道了。”
托尼挑眉:“你有把握考进去么？”
这还用问么？
“斯莱特林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那很好。”托尼耸了耸肩:“我待会让哈皮给你送教辅材料过去，别这么看我，我知道我给你请的家教你把人家当保姆了，这件事太明显了。我必须要提醒你，中城高中你得考到B以上才能正常进去，否则……你就是斯塔克资助的旁听生了，假如你不打算用魔女的身份说服他们的话。”
加德莉娅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托尼:“我知道。”
然后顿了顿，干巴巴的挤出来一句:“感谢斯塔克先生的奉献。”
然后啪的一下，挂断了通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