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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CHAP 33 非正式教学

走出厨房的伊莱娜和比尔对视一眼，两个人都长出一口气。伊莱娜可以感觉到自己在斯内普教授的恐吓下褪去的害羞与喜悦正在一点一点地重新爬上她平日里苍白的双颊，她也细心地注意到比尔的耳朵几乎和他的头发变成了一个颜色。他伸出手握住她，刚准备说些什么，神色焦急的西里斯就从楼梯上冲下来，打断了他们还没有开始的交流。

“我听说鼻涕精来了！”西里斯满脸阴云，魔杖捏在了手里，看上去似乎随时准备给斯内普来上那么一下，“他找哈利有什么事？”

伊莱娜把她和比尔相握的手不动声色地藏到背后，说：“好像是替邓布利多教授带口信。”

西里斯点点头，一阵风似的闯进了厨房。伊莱娜猜测厨房里又会是一场狂风暴雨，而且从门缝里漏出来的声音明显说明了斯内普的心情似乎看上去比平时更差劲，用词更加刻薄，态度更加轻慢。魔药教授的嘴里吐出了一场小型风暴席卷了整个厨房。在他的讽刺里，哈利变成了狂妄自大与愚蠢失智的完美结合，西里斯则是懦弱冲动、龟缩在家的无脑教父，就连已逝的波特先生今夜在天堂都不能享受独属于逝者的平静，父子三人简直就是梅林创造出的绝配，这让伊莱娜对哈利产生了无限的同情与愧疚。

她想进去，但比尔阻止了她。“你确定斯内普教授看见我们两个心情不会更差吗？”比尔牵着她快步往上走，去客厅里请求莱姆斯的支援了。

她没等多久就看见了小救世主垂头丧气的走了上来，两位成年人正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慰他。心虚的伊莱娜热情地把自己烤的曲奇饼干捧到哈利面前，企图用美食安慰他受创的幼小心灵，根本没有注意到站在自己背后的准男友刚刚伸出去的手和哭笑不得的表情。

哈利接受了伊莱娜的好意，他对伊莱娜露出一个有气无力的微笑，结果盘子拿起一块曲奇放进嘴里。斯内普教授虽然离开了格里莫广场12号，但是看上去他并没有把他可怕的影子从哈利的脑海里带走，后者就连嚼饼干的时候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哈利，是我的饼干做得不好吃吗？”伊莱娜故意做出忧心忡忡的表情询问哈利，还瞪了比尔一眼，“如果不好吃，那都是威廉的错，我在放糖的时候被他吓了一跳。”

伊莱娜这话也不算说谎，她在认真摆弄食物秤的时候，比尔趁她不注意偷偷地摆弄起摄像机拍她。一回头就被摄像机镜头怼脸的伊莱娜吓得把挖糖的小银勺掉进了玻璃糖罐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果不其然，她的提问让好心的小救世主回过神来，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地肯定伊莱娜的烹饪水平。

“伊莱娜，比尔，你们对大脑封闭术了解多少？”在哈利吃饼干的时候，莱姆斯开口问道。他和西里斯两个人先是低声讨论了一番，可能没有讨论出太多结果。比尔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

“大脑封闭术？以前接触过一点点。莱姆斯你要学这个吗？还是哈利？”伊莱娜的回答吸引了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什么是大脑封闭术？”正在吃饼干的罗恩懵懂地问道。

“大脑封闭术是用来封闭自己的思想，防止被摄神取念术窥探的魔法。因此，使用大脑封闭术可以防止摄神取念大师窥探自己的思想和感受，或者受其影响。这是一门高深的魔法，拥有这种能力的人被称为大脑封闭大师。*”好学的赫敏一如既往地给出了教科书一般的答案。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比尔惊讶地问。

“难吗？”哈利和赫敏齐声问道。

“酷！”西里斯甚至吹了一声口哨。

“这个挺难的，我感觉我在这个事情上天赋有限，我太喜欢胡思乱想了，光是清空大脑都费了我不少功夫。”伊莱娜耸了耸肩，“我本来就是学着好玩的，单纯是为了摆脱噩梦，而且教我的人也不是什么专家，因此我也就学了一点皮毛。哈利，邓布利多教授要教你大脑封闭术吗？”

“不，是斯内普要教我。”哈利的五官因为痛苦而变形，看起来像一件皱巴巴的衣服。

比尔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同情，伊莱娜知道他肯定想起来他在魔药课上的艰难时光。

伊莱娜真的真的非常同情哈利。她还记得自己上学时在六年级进入魔药高级班的情景。魔药高级班的学生数量比五年级魔药课的人数少了很多，因为斯内普教授只接受OWLs考试魔药成绩为O的学生。但是这并不足以让斯内普满意，他拉长的脸和严厉的警告表明他希望最好班上一个学生都不要有，免得把他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徒劳地辅导一群巨怪上面。

伊莱娜觉得为了所有人好，斯内普教授应该停止他的教学生涯。真的，她看得出来斯内普教授在教学时诚挚地感到一种巨大的痛苦，但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样的。斯内普绝对不是那种可以激起你学习热情的老师，即使他做出的魔药水准一流，但是他尖刻的批评和稀缺的容错态度对于学生来说是他们在魔药学上前进的最大的阻碍。斯内普教授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人觉得自己是条微不足道、没有大脑的鼻涕虫。伊莱娜觉得幸好自己成绩够好，也不是个格兰芬多，否则以她的心理素质，她绝对撑不过魔药课。她还记得在魔药高级班上，比尔和另一个格兰芬多的女生简直就是活靶子。对于斯内普来说，金红色的领带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和夏至那天刺眼的太阳是没有什么差别的。

伊莱娜睁大了双眼，脸上露出一种只有在听到了骇人听闻的故事时才会有的表情。她伸出手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先告诉你我知道的，这样总好过一无所知地去斯内普教授那里补习。”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比尔开玩笑说：“哈利，我用我的亲身经历担保，任何一个没有在斯内普的课堂上预习和复习的格兰芬多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正如赫敏所说，这门魔法是为了抵御摄魂取念的窥探，因此，我们有必要先了解一下摄魂取念。”伊莱娜把曲奇碟子递给比尔，拍了拍手上的饼干渣，然后把自己的笔记本和羊皮纸依次递给哈利，开始和他讲解摄魂取念，“从定义上来说摄神取念术是一种通过魔法研究他人多层次的思想、从而作出正确解释的能力。许多摄神取念大师通过目光接触往往就能够参透对方的思想，但在有些情况下，直接使用摄神取念咒则更为简单。如果目标并未使用大脑封闭术，那么摄神取念大师就能够通过窥探对方思想了解其是否在说谎，并且研读他们的思想、情感以及记忆。*”

伊莱娜的话让哈利的心提起来了。想必邓布利多选择斯内普来教授他大脑封闭术，是因为斯内普在这个领域算得上厉害。他又想起了自己一年级的时候觉得自己对于魔法师的猜测被斯内普得知，想起了斯内普锐利的目光无数次地扫视他——他的大脑说不定早就被斯内普翻了个底朝天。这个想法让哈利感到自己的心因为盛满了反感正在他的身体里直直地往下坠。

“这听起来有点像读心术。”哈利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声音听起来无比僵硬。

“不太一样，哈利，人的大脑不只是一本可以被翻阅的书，摄魂取念比单纯的读心术更加复杂。读心只能阅读目标当时的所想，但是摄魂取念可以追溯他或她的回忆。”

伊莱娜喝了一口茶，看见赫敏拿出了一只羽毛笔正在把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下来。她莞尔一笑，继续道：“不过有时候被摄魂取念的确有点像翻书，尤其是在翻看回忆的时候，就好像有一只陌生的手在你的大脑里翻动这些回忆。相信我，你不会喜欢这种感觉的。”伊莱娜说到最后忍不住打了寒颤，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令人不快的回忆。

“伊莱娜，你觉得……我是说……斯内普教授会不会……”赫敏看了哈利一眼，尽可能用一种委婉的方式问出了她朋友最担忧的问题。

“对哈利用摄魂取念术？当然，亲爱的。我觉得大脑封闭术最高效的学习方法就是在实战中掌握。”伊莱娜犹豫地点了点头。

“可这是侵犯个人**啊！”小女巫失声叫道。哈利顿时变得面如土色。

“我觉得这在学习大脑封闭术中是不可避免的。”伊莱娜给出了一个令人绝望的答案。

“哈利可以不学吗？”西里斯显然对于斯内普要在他教子的脑海里翻来翻去的这种可能性相当抵触。

“邓布利多要求哈利学习一定是有道理的，大脚板，这对哈利的安全也有好处。哈利和神秘人的联系，那些噩梦……”

“哈利，也许你不知道，但是对于极其擅长摄神取念的巫师来说，他们也可以影响到比入侵者的思想。他们甚至可以进入受害者的头脑，并伪造出一些能让他们信以为真的镜像。*”伊莱娜对莱姆斯的话表示赞同，并补充了摄魂取念的厉害之处。

哈利看上去神色有些动摇，想必他已经受够了和伏地魔有关的噩梦。

“大脑封闭术除了可以防止别人的窥探，还可以帮助巫师控制自己的情绪。除此之外，大脑封闭术也可以影响吐真剂的效果。*”

“但是为什么要鼻涕精来教哈利？”西里斯看上去对斯内普教授很是不屑。

“也许是因为西弗勒斯是这方面的高手吧。”莱姆斯冷静地说。但不知道为什么，西里斯的神色变得更加不屑，这让伊莱娜对于西里斯和斯内普的恩怨更加感兴趣了。

“哈利，大脑封闭术的第一步是要清空大脑。这个需要练习，晚上入睡之前是最好的练习机会。”伊莱娜轻咳一声，压下自己不合时宜的好奇心，开始了今晚的教学。

“清空大脑？”哈利疑惑地问道。

“就是什么都不要想。”

哈利觉得清空大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他的脑海里总是塞满了心事，尤其是这一从这一学年开始，伏地魔、去世的塞德里克、魔法部的诋毁、同学的敌意、对秋的爱慕……这一切让“什么都不要想”变得难如登天。

看到哈利脸上为难的神色，伊莱娜安慰他：“没关系，如果做不到这一步，你可以先从在睡觉之前想着‘我什么都没有想’做起。我亲身测评过，很有效。”

接下来，伊莱娜又给哈利讲解了许多自己的心得，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能提供给哈利的知识很有限，不足以应对斯内普教授如疾风骤雨一般的输出。最后，她试探地提出一个建议：“哈利，你要不要体验一下摄魂取念？”

哈利思考了一下，点头答应了。赫敏赫敏和西里斯看上去像是过度担忧的家长，一遍又一遍地嘱咐哈利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喊停，然后又转向伊莱娜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要她温柔一点。

“放心，我会像春天的西风一样和煦的。”伊莱娜点点头。

赫敏从哈利身边离开，把沙发让给他们两个。伊莱娜从沙发上坐起来，把自己的雪松木魔杖从头发里抽出来捏在手中，用另一只手把散下来金棕色头发别到耳后。她对哈利投出询问的目光，哈利紧紧地攥着自己的魔杖，深吸一口气，对她点了点头。

“摄魂取念。”

伊莱娜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放映室，周围都是飘在空中的银幕，各种场景片段像万花筒一样争相浮现在她眼前。

“她”看见自己坐在破釜酒吧的餐厅里举着香烟，头头是道地评论着两任黑魔王的标志哪个更好看，宝蓝色的连体裤闪闪发亮……斯内普教授在“她”面前和西里斯吵了起来，“她”感到很愤怒，西里斯甚至抽出了魔杖……金妮在对“她”说“你的记忆有没有出现过大段空白”，然后“她”的心里浮现出喜悦……“她”匍匐在地上，蜿蜒着前行，跃起来要去咬韦斯莱先生……“她”不甘不愿地拿起羽毛笔开始写字，“她”感到一阵尖锐的痛楚从手背上传来，上面刻着“我不能说谎”几个字……邓布利多没有对“她”说话，甚至都没有给“她”一个眼神……一个英俊的黑发男孩在墓地里四处张望，“她”在喊着什么，然后下一秒，一道绿光击中了那个男孩……

当伊莱娜变成一条蛇时，她可以感觉哈利在抗拒她的入侵，但是这力量不够强大；等到塞德里克出现的时候，哈利自身也似乎被这些回忆影响了，抵抗的意愿开始变得微弱，伊莱娜继续探索他的回忆。

“她”在看着一个漂亮的亚裔女孩，她穿着拉文克劳的校袍，美丽的双眸因为泪水的冲刷变得晶莹。“她”靠近那个美丽的女孩，心跳因为紧张与爱慕加速跳动，然后“她”吻住了她，慢慢描摹她的唇瓣，感觉到那个女生的唇瓣像玫瑰花一样柔软……

伊莱娜被哈利从他的大脑里赶出来了。他靠在沙发背椅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上沁出了许多汗珠。伊莱娜也感到一阵眩晕，她的身子晃了晃一下，有人扶住了她，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前的重影才消失。

“不错，哈利，就是要像刚才那样，把我‘赶出去’。”伊莱娜露出一个微笑，肯定了他刚才的表现。

哈利朝她露出一个有点虚弱的微笑。伊莱娜接着说：“哈利，但是你对我太好了，你让我在你脑袋里面转了那么久。对待摄魂取念的人，要凶一点，他一进来就要把他赶出去。”

“我想的，伊莱娜，但是我做不到。”哈利为自己辩护道。

“也许是因为意愿不够强烈。马……别人告诉我，大脑封闭术是和巫师的意志力有关的一门魔法，和摆脱夺魂咒有点像，巫师个人坚定强烈的意志力很重要。*”

伊莱娜的话让哈利似有所悟，他低下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对了，哈利，那些伤口是怎么回事？那支羽毛笔。”伊莱娜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回头问。

伊莱娜觉得那支羽毛笔很是邪恶。在哈利的大脑里，她看见了哈利是在用自己的血在写字。她想不出哪位教授会用这种方式惩罚学生，这完全就是黑魔法！伊莱娜觉得这种禁闭绝对是不能容忍的！

伊莱娜的问题再一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西里斯关心地问：“什么伤口？”

“没什么，那不重要。”哈利含糊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