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忆

我只觉得眼前很朦胧。

金灿灿的草坪,黄暖暖的天空,

春天的风、大大的庄园,

我在一棵大树下,还有气气的他。

“你干嘛抢我饼干!”小男孩生气的说,但看着眼前的女孩儿,气势怎么也凶不起来。

我穿着白色的小裙,歪头看看男孩儿,嘴里无辜说着:“是你妈妈让我吃的。”

他似乎气坏了,指着草坪上那块白色大垫子上的一盘饼干说着。

“妈妈让你吃的是那盘!你不要抢我手中的!!”

“不要,”我摇了摇头,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上那块饼干,“我还是要你这块!”说完我伸出手。

对方的眉毛像毛毛虫一样皱成一块,真难看!

我不再想了,直接伸手抢对方的——他往后退了一步,使我倒在草坪上。

我气急了,耳朵还很痛!

我的膝盖摔了。尽管没有伤口,也不是很痛,但我就是要哭,我要大哭一场!

他看着我开始掉眼泪,终于慌了。

拿到饼干的我很开心,因为我的目的达成了。

他真的太坏了,我怎么样他都不给我饼干!凶人这招对他没有什么用……明明对爸爸用这一招可以,他怎么跟我妈妈一样!

只是我看着他,感觉他很不开心,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我见不得对方不开心。

“你是不开心吗?”

“哼……”

“你不开心的话,我跟你妈妈说好了。 ”我看穿了他,“小气鬼!我还以为你有多大方呢!”

“不行!你不准告诉我妈妈!”

对方炸毛的样子真好玩,像一只黄色的小猫一样,嘿嘿。

场景迅速切换。

“这里就是你家看书的房子吗?好大!”我看着眼前一排排很多又整齐的书,看着他。

周围又是暖黄黄的,柜子的尽头有一扇大大的窗户,阳光洒落进来,倒映着窗户的影子。

他的嘴角很像一个钩子,语气很开心。

“当然!怎么样?比你家大很多吧?你想来的话也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我讨厌说话只说一半的人!

“你不准再说我小气!”

我想也不想同意了,看着离我最近又很大的书架,我跳着想去拿最上面的那本书,但却不行。

他在一旁笑我!

“你快点帮我拿!”我指着他道:“不然我告诉你妈妈!”

他一脸生气,但是却拿我没什么办法的样子真好玩。他不情不愿地从旁边拿着一个梯子,走了上去,我指着他帮我把一本封面全是花朵的书本拿了下来。

哇塞,我似乎发现怎么让他帮我做事情!

“你是笨蛋吗?梯子在这都不用!”他双手抱胸,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我很生气,我想,我不喜欢别人这么说我。我把书丢在地下不理他了,只是瞪着他。

对方哼了一声,也不理我了。

又是场景转换。

夏天的太阳很大,角落里放起了大冰块,

树叶被晒得蜷缩起来,草坪上全是叶子的影子。

“小龙,小龙!”我提着裙摆找到了他,我上次从他妈妈那里听到他的名字,这个名字很好听。

他脸憋红了,大喊出来,“不准叫我这个名字!只有我妈妈和爸爸才能叫!”

“可是我感觉你的名字很好听!为什么只有爸爸妈妈可以叫?”我凑近对方。

“就是不能叫!而且妈妈说了,除非……除非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我要当你最好的朋友!”

“我才不要,你个烦人精!”

“我不管,你不同意我当你最好的朋友,我就一直跟着你!”

他不理我了,只是继续看书。

场景又换了。

这次是秋天了,外面的树木都枯了,

但大树没有掉头发,还是金黄色的,

天空是澄澈的蓝色。

今天我带上了会发光的石头! 那是和埃利奥特叔叔一起收集的。他夸过很好看,这样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了吧?

我悄悄走在他身边,猛地把头挡住他正在看的书前。

“怎么样?”我期待的看着他。

他怎么一脸不解的看着我?我有点生气,指了指头上的发卡。

“我头上的发卡,你说过很好看的!!”

对方只是哦了一声,把我的头推开,继续看书去了。

他怎么老在看书?有时候看完还会跑去他爸爸那里……真是怪。

他们家的家养小精灵敲门把饼干送了过来。

“多比,你又来啦!”

多比很开心,不停诉说也很想念我。但是他嫌多比吵闹把他赶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饼干只剩下一块了。

“这是我家精灵烤的!”

好想吃,我中午饭没吃饱。

“我想吃,给我!”

“凭什么给你?”

我又使出了那招,双拳握紧遮住眼睛,假装要哭。

“我要告——”

话没说完,对方很别扭地把一半饼递给我。“……下次不准再向我妈妈告状!”

我看见饼干顿时眼睛亮了,他手中的饼干仅是几秒就被我夺走了,对方看着我眼睛没有红,很生气。

被发现了!

场景转换。

来到冬天了,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雪,

天色很暗,树木全是枯枝,

天空是灰白色的。

我们的爸爸妈妈似乎在远处说着点什么。

“听爸爸说你生病了?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他手放在身后,看上去很失落,却还是板起个脸。

我摇摇头,紧紧抓着裙摆。

“我不知道……但妈妈说我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他哼了一声,把一本书从身后拿出来递给我,“你上次想要的画册。妈妈她非要给你的,可不是我拿的!”最后一句话气势有点小。

我接过来,闷闷不乐。“谢谢,那你会给我写信吗?”我期待着看他。

他点头,“会,但你真的不准再跟我妈妈告状了!”

“那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吗?”

“才不是!你这个跟屁虫……”

“哦……”

对方咳了一声。

“但我家那只孔雀好像要下蛋,我会写信告诉你。”

我有点开心,“真的吗!?”

他点点头,“马尔福从不会说谎!”

终于、到了离别之时。

“拜拜,小龙!”我还是叫了他的乳名,只是我被妈妈快速拖走了,风太大,并没有听清他说的话。

………

“…哈…呼…哈!?”莉莲娜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她感觉眼眶有点湿湿的,摸了一下是泪水。

这惊醒了伊索尔德。

“喵喵——”它的叫声很刺耳,似是表达不满。

莉莲娜胡乱擦了把汗水,一脸歉意的看向它,“对不起啊,小伊索。”狸花猫跳下床,回到猫窝继续睡去了。

她看着窗外泛蓝的天空,独自发呆——太阳快要上班了。

关于那个梦。是回忆还是梦?好真实,那个小男孩是德拉科对吧。是吧!但我只知道我叫他小龙,万一是重名呢?虽然很模糊,但是有一头金发,是他吧!但我竟然这么不讲道理的吗?为什么耳朵会痛?

———

早餐时分,莉莲娜早早坐在餐桌前。当莉迪亚边打哈欠、扶着木扶手下来时,看到女儿明显愣了一下。

“早安。呦,今天那么早起?”

“早安。爸爸呢?”

莉迪亚察觉女儿有点不对劲,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头,“爸爸一早去上班了。阿黛尔,能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了吗?”她放柔了声音。

莉莲娜这才抬头看着妈妈,纠结了一番才开口:“妈妈,就是……我刚刚做了个梦,好像是我小时候的事(停顿)我为什么会忘掉以前的事?因为、因为我好像才只离开了一年!我觉得治疗不会忘记一切,对吗?每当我有点记起来时,又会忘记!妈妈,我究竟是怎么了?”

还有我的疤,我丢失的记忆跟我的疤有关系吗?

莉迪亚眼眸暗了暗,随后绽放笑容,“宝贝,你当时才几岁呀?忘记也很正常的,对不对?”她的语气认真极了,让人怀疑不起来。

莉莲娜用力摇摇头,她十分激动,总感觉这件事有什么蹊跷,“不对!这不可能啊,德拉科为什么会记得?我不可能一点也不记得!”

“莉莲娜。”

莉迪亚眼中彻底没了温柔,声音带着威严,平静地注视她。

莉莲娜心猛的一跳,带动着耳朵也痛了起来。她声音带着颤抖着开口道歉:“对不起……妈妈。”

完了,妈妈生气了!

莉迪亚没回应,只是拍了拍手,泡泡的身影瞬移过来。她瞥了一眼泡泡,对它嘱咐道:“照顾好小姐,看着她必须吃完早餐。”说完,取下衣架上挂着的长袍,顺手拿起柜上的包便出门工作去了,她没有吃早餐。

莉莲娜揉了揉发疼的右耳,咬紧嘴唇,同时内心十分自责。

妈妈没吃早餐……都怪我让妈妈生气了!我不应该追问的,你这个蠢货莉莲娜!

泡泡已经将厨房的牛奶和煎蛋端好在餐桌上,褐色像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看着莉莲娜,尖声说:“小姐!夫人嘱咐过了,您得吃完早餐。”

“嗯,我知道了。那你可以不要看着我,先去忙吗?”莉莲娜拿起叉子,把蛋黄给戳破。她觉得这个假期似乎也不再那么美好了。

泡泡拒绝,“夫人说了,必须让泡泡看着您吃完!”

莉莲娜有点烦躁,不耐烦对它说道,“妈妈都走了!你可以不用再听她的话了!”

泡泡还是拒绝,她一向把主人的话刻在心里。“对不起,小姐。但夫人——但夫人——”它又开始来回踱步。

莉莲娜心里顿感大事不妙,快速把盘子里的蛋吃完,牛奶也一口气喝了。

“可以了吧?你可以走了吗!?妈妈交代你的事已经做完了,赶紧去忙你的好吗?”

莉莲娜不想看见任何人,她心中很烦躁,想把早餐拿起来砸向对面。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小姐,那么泡泡先退下了。”它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瞬间消失。

泡泡有时候真烦人!那么听妈妈的话干嘛?这顿早餐我真没胃口……妈妈那边怎么办?为什么一提起以前的事她就很生气?

———

这几天,莉迪亚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照常对莉莲娜报以那种惯常的、温柔中带着严格的关心。早餐那件事就像云一样飘走,没在浮出水面了。这让莉莲娜很开心。

以往惹恼莉迪亚后,情况都是这么。但这次的事让莉莲娜意识到,自己追问一个对她不该追问的,但对她是该追问的问题。

现在,莉莲娜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信,回应德拉科在最新的信中控告,她自从在马尔福庄园来过一次聚会后,她又开始“烂被窝”。

“嗯,这次就写伊索尔德生病当借口好了。”她嘟囔着,拿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下写上伊索尔德的名字。

如果此时的伊索尔德知道,莉莲娜给自己扣了这么大一口锅,肯定会冲在她身边不停的喵喵叫烦她。

同时心中Q人形象的莉莲娜默默躺着。

好累啊,真不想出门!他们没自己的事干吗?老聚在一块,不是说波特坏话就是议论别人。李和刘也不知怎么样了,廖先生在信中提过刘去城里工作了,也不知道李怎么样。还有那个叫格林的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上次听潘西说她的事,但我没怎么认真听……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请进。”

是泡泡。它恭敬地行了个礼:“小姐,夫人叫您立马下去,说是有很要紧的事!”

“要紧?”莉莲娜立马放下笔,站起身来跟着泡泡下楼。

她们二人下楼。莉莲娜首先看到父亲母亲,然后视线移到中间的一位女孩——看上去9、10岁,头发一头浓密的红棕色短发,头发带着天然的微卷看上去很精致,像是被精心修护过很久。与莉莲娜的中分刘海不同,她的是偏左分微乱齐碎刘海。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亮的金色的眼睛,衬得苍白的皮肤愈发显眼。

莉莲娜愣了一秒,笑着走上前十分礼貌。

“爸爸,妈妈,”她目光转向女孩,“这位是?”

她真漂亮……

瓦勒里乌斯拍了拍那位女孩的肩膀,像是在安抚,然后开口道:“奥利维亚·罗尔,你今后的妹妹。”又看向奥利维亚,柔声道,“这是莉莲娜·沙菲克,你的姐姐。别怕,孩子,她人很好。”

………呵呵。

那个所谓的奥利维亚只是怯生生的点头,然后彻底不知所措。

莉莲娜压下心底的不悦与一丝嫉妒,勉强笑着走上前,看着眼前的女孩,“你好呀,可以叫我莉莲娜的!”她眨眨眼,努力释放善意。

奥利维亚还是点点头,默不作声。

这时候莉迪亚开口了,“阿黛尔。你带着奥利维亚去你隔壁的那个房间。”她看向莉莲娜。

莉莲娜笑着点头,“好的。”想牵奥利维亚的手却被对方躲开,心里尴尬的一瞬。虽面上不显,只是点头示意对方跟上。

Q人形象的莉莲娜瞬间跪地大喊。

梅林在上,这是搞什么鬼!?房间在我隔壁?我就说泡泡最近都在隔壁捣鼓什么……这个叫奥利维亚的很内向,我感觉到了她的不安。

莉莲娜将奥利维亚带到二楼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房,而最边的是莉莲娜的房间。

“我可以叫你奥利维亚吧?”莉莲娜问,见对方点点头,继续说下去:“我以后就是你的姐姐了,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说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是她对陌生人迅速拉近关系的一招。

奥利维亚低着头小声道:“谢谢!”随即慌忙拉开房门躲了进去,关上了门。

莉莲娜无奈吐槽,“怎么比塞西莉亚还害羞。”说完下楼找父母去了。

瓦勒里乌斯和莉迪亚早已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瓦勒里乌斯率先开口:“阿黛尔,她怎么样了?”

“她很好。”莉莲娜回答,心里却五味杂陈。

怎么一上来就问她怎么样啊。

莉迪亚坐在他对面清点金加隆,头也不抬地说:“记住了,奥利维亚是你的亲妹妹,无论谁问起她血统,都要说是纯血。你要保护好她……奥利维亚这孩子够惨了,从小失去了母亲。梅林啊!现在连父亲也……”她站起身,一脸悲痛地扑进瓦勒里乌斯怀里,丈夫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莉迪亚话里话外都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莉莲娜紧紧拽着裙摆,却还是一脸“真诚”的说:“当然!我会把奥利维亚当作我的亲妹妹。”

Q人形象的莉莲娜默默竖起了两个倒拇指,翻了个白眼。

哦,是啊。你们真够偏心的!终于懂了达芙妮为什么说有弟弟或是妹妹都不怎么好,爸爸妈妈心都到我那个所谓的妹妹身上了!

到最后莉莲娜只是抱着伊索尔德偷偷抹眼泪,连德拉科的信也没回。

———

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莉莲娜没有再像以往赖床,她跟眼睛做斗争——最终还是她赢了,她慢吞吞地起床爬到书桌那,拿起羽毛笔。莉莲娜看着羊皮纸上还未写完的内容,突然没头没脑的写了一句:“如果你突然有了妹妹,会怎么办?”只是下一秒,羊皮纸被她揉成一团废纸,丢向垃圾桶。

“伊索尔德。”

并没有回应。莉莲娜往猫窝一看,还在那里睡觉呢。

Q人形象地莉莲娜跪地无力。

又起了个大早……除了伊索尔德,又能跟谁诉苦呢?跟我阳台上的花吗?怕是刚给它讲我的烦恼就掉花瓣吧。

莉莲娜在洗漱好一切后,看着大厅空无一人,除了个正在拿着鸡毛掸子打扫的泡泡外。

“泡泡,爸爸和妈妈呢?”

泡泡停下动作,转身向她回答道:“大小姐!老爷去工作了,夫人去对角巷给二小姐买生活用品呢!”

莉莲娜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她现在不讨厌飞路粉了,她想现在立马去壁炉用飞路粉传到格林格拉斯那里跟她诉说。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继续忙去吧。”她闷闷地回答。

泡泡低头行了个礼,“都是泡泡应该做的!太客气了,大小姐!”说完,继续拿起手上的鸡毛掸子清理着的画框。

莉莲娜走上二楼,看着奥利维亚那扇依旧紧闭的房门,没有理会。

她好像没出来过。

伊索尔德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莉莲娜的床上,此时正蜷缩成一团在床上打盹。她一把捞起伊索尔德,不顾它喵声抗议,直到它察觉主人异常沉默、情绪低落,才安静下来,任由莉莲娜抱着。

她带着小狸花来到了沙菲克庄园的后花园,清晨的阳光还算温和,并不烈。莉莲娜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玫红色的毛球,丢在草坪上让伊索尔德玩,小家伙也是很配合地叫起来,不停的玩着毛球,莉莲娜看着它活泼的样子,眉头终于松了些,笑了起来。

只是远处的二楼,似乎有一双金黄色的眼睛在看着草坪上和狸花猫玩闹的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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