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能看见程前把手上的笔录交给他：“队长，这个小孩怎么办？他妈妈呢？”“签字了么？”“签了。”程前搬了凳子坐下，对照着看这两份笔录。笔录上这个学生叫赵通，做这件事的初衷就是因为自己的生活费比较少。“初步看问题不大，不过生活费查了么？”“查了卡，卡里每个月确实转1000。”“没有做家教什么的？”“家教没有，说是去快餐店干过一段时间，干不下去，生活费不够吃饭，所以就想歪招了。”

程前站起来招呼了一下李小溪，把笔录递给李小溪，和李小溪一起在会议室门口观察赵通。“我们进去，你来观察一下他，看看有没有撒谎。”李小溪点点头。

程前刻意站在赵通侧面盯着他看了一分钟，赵通低着头蜷缩着身体，感受到左上方压迫的视线又不敢真的转过头看，只能更低下头。程前和李小溪示意了一下让他问问题，李小溪看看眼前的笔录，挑了一个问题：“你一个月多少钱的生活费？”“1000。”“这么少。”

“是。”“没和你妈妈多争取一点？”“说了，但是她也没钱。哎呀，我也知道她自己养我确实也难。我只能偶尔抱怨，也不能总说。”“这个办法谁提供给你的？”“谁？什么意思？”李小溪看了看程前。程前敲敲他前面的桌子：“这么困难还花钱买迷你摄像头？”“二手的。很便宜。”“本来买来想干什么！”赵通哆嗦了一下，“我们寝室有个总带女朋友回来，我本来想录点什么去卖，或者跟他要点钱，但是最终又没敢。”

程前接过李小溪的笔录，看他如实的把开头的目的写上去了。递给王能，王能看了看呃了一下。“队长，怎么办？”“把他妈妈放了吧，儿子再关一晚上。教育教育。”“OK。”王能比了一个OK 的手势。“是真的教育教育，没有别的意思。别让孩子走歪了，给正过来。”“是。”王能拿着笔录，进去带了人走了。

“程队，想去吃饭么？”“有点累，不太想去。”“我之前说请你吃干烧鱼。今天要是不去，可就算了。”“小李同学，哦不对，小溪同学，要请人吃饭怎么还规定时间内呢。”“程队长，叫我小李。走吧，去吃饭吧，干烧鱼，滨海市最好吃的干烧鱼。”

“小陈呢？”“走。小李请吃干烧鱼，我们一起去。”小陈犹豫了一下，去开车了。

“程队长，我们跑了好几家店，实体店暂时没有找到，网上的店铺有点多，得一个个联系。“行，我也有照片，等会儿我们一起联系，看看有没有送到任强家地址的。”

小陈给他们送到食堂，没下车。“走呀小陈。”程前敲了敲窗户。小陈摇下来窗户：“我刚刚换班已经吃过饭了。”“那就不用你送了，我们走过来也行。”“小陈。”李小溪低下头和他平时，“鱼，没关系的，吃饱了也可以吃的。”“不了，我吃饱了，我先回去，你们吃完了我来接你们。”“那就不用了。”程前摆摆手，“我们自己走回来。”

两个人吃完下楼，程前刚刚比起大拇指就看到小陈的车停在路灯下面，明显在等着他们。“不是说不用来接么？你不会一直在这等着吧。”李小溪有点疑虑的走过来：“小陈，有什么问题么？”“没有，我带你们回去。”程前看看小陈又看看李小溪，也感觉有点异样。

程前没有和平时一样坐副驾驶，李小溪疑惑的看看他坐到自己旁边。程前上车坐好，他看看李小溪，闭上眼睛养精神。车刚开起来，李小溪就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握住了。他吓了一跳，刚要狠狠的甩开程前的手，就见他安抚的拍拍自己的手心。他虽然不知道程前要做什么，还是伸平了手掌。135xxxxxxxx。李小溪看了一眼程前，记住了？程前用口型问。李小溪虽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

小陈把车停在门口，和程前李小溪一起进去，程前看看小陈。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门口的安保人员把李小溪让进去拦住了程前。“怎么了？”程前看看已经进去的李小溪，疑惑的问。安保人员看向小陈，程前也转过身，等待一个说法。终于小陈开口了：“程队长，李处长说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完成的非常好，请你把给你使用的手机交出来，拿出你的东西，我送你回家。”程前不解的看着他，“刚刚查出点眉目就不需要我了？”“程队长，我也是听从命令的，请你不要为难我。”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李小溪，李小溪朝他点点头。程前把手机交还给他，去旁边的指纹柜拿出来了自己的东西。

小陈坐到驾驶位，程前笑呵呵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坐进去：“最后一次了，就我一个人，陪你唠唠嗑。”小陈没有说话，打了方向盘带着程前离开。

说是要陪人聊天，程前坐进去就困的打盹。小陈停车了他都不知道。“一会儿就出来，人送进去就出来。”“到了？”他扭扭脖子，“说和你聊天结果睡了一路。”“怎么进小区停车场了，在门口把我放下来就行。”“程队长，指下路吧。”“右拐再左转一下。对，就前面那个口，我直接电梯就回家了，然后你顺着回去就行了。”程前看看小陈：“本来说和你聊聊天的，这可倒好，睡得昏天暗地。”“程队长，到了。”“留个电话？你自己的电话。”“暂时不方便，以后有缘再见。”程前也只能下车，和他挥挥手，看着他驶出视线。

程前伸出大拇指打开家门，打开门，把鞋子甩掉，打开客厅的灯。两天没回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走的时候是这样的么。他掏出手机打开客厅的电视，虽然他不怎么看电视，但是他需要家里有声音。他躺在沙发上拨弄着手机，没有不认识的电话号码和新的微信好友。记不记得我写的手机号啊，他恨不得现在就立马回去问问李小溪，但是知道不能，周围巡逻的人他躲不过去。

因为什么不让我查了呢，两边推进的其实都不算快，因为人手不太够。任强那边只查出来大概有个女朋友，虽然有了女朋友自杀的概率小了一点，但也不完全是这个道理。因为有了女朋友就完全没有自杀的可能，也不能这么说。刘教授查到了周红，但是查到周红也不算什么重要线索，还要继续往下查才知道有没有意义。刘教授那个护工有没有问题也需要查。

他刚想把现有的证据综合一下看看有没有交叉的地方突然手机掉到地上。“我睡着了？”程前揉揉脸。那我刚才是做梦还是真的在琢磨案子啊，在梦里琢磨案子？我可真是个对工作认真负责的人。

他爬起来伸个懒腰，看了看手机，懒得捡，溜溜达达去洗了个澡，打开吹风机呼噜了头发两下。

出卫生间出来经过客厅，看了一眼已经固定屏的电视，他也懒得管，直接回到卧室，在床上躺了一个大字。程前打个哈欠，整个人往上挪了几下，让身体全部躺倒床上。被子拽起来一个角盖到肚子上，打算就这么睡了。刚睡着不过两分钟，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程前嗖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快速跑到沙发旁边，一个未知的电话号码打到了他的手机上。他赶快拿起来手机点开通话键：“你好。”“先生您好，我这里是众生保险公司，我们有一个意外险已经免费下发给您了。”“我是警察。”“您是警察就更需要意外险了，您的工作，”“我的电话号码你们怎么知道的？”“嘟嘟嘟嘟嘟。”程前把手机扔到沙发上，人也横在沙发上。程前把电视重新点亮，看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把电视关机，带着手机回房间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