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溪看着程前离开的时候随便表面很平静，但是实际上心里是很慌的。虽然和程前只相处了两天，但是这短短的两天，他感觉到这个人很可靠，是个有问题可以商量的人。他突然一下走了，整个楼里除了安保只有自己。他回到自己房间，把门锁死。在心里默念了一下程前的电话号码。

他估算了一下时间，很想打电话过去，但是用自己的手机不行，会被发现。从窗户看出去，这个楼所在的地方太偏僻了，而且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只是个二楼也爬不出去。李小溪看看时间，小陈应该也快回来了，他一直坐在床上瞎琢磨也没用，他去洗了把脸，打算等小陈回来打探一下消息。

小陈回到楼里已经十点半了，他没想到李小溪还在等他，李小溪一直在窗户看他有没有回来。李小溪看到他开车回来就赶快打开门，把门打开一点，身体正好卡在门和门框之间。稍稍探头就能看到楼梯的人影。看到他上来李小溪就朝他招招手。

小陈看到就跟李小溪进去了他房间。“李老师有什么事么？”“为什么不用程前了？”“不知道。”“那李处长怎么跟你说的？他没有说不许和我说吧。”小陈想了一下：“李处长就说把程前送回去，这个事不需要他了。”“不需要他了。就说这个了。”“是，李处长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来情绪。”“还有，李老师，您放心，我和小王还在216的休息室，有事找我们。”“好的，谢谢。”

小陈离开了之后李小溪又把门反锁了，不需要他了，意思就是……刘老师醒了？或者没了？他真的很需要一个人和自己一起分析一下。李小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直在转，不停的在思考，但是又没有明确的思考方向，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第二天李小溪非常艰难的醒过来，晚上睡着感觉大脑也没有停止思考，感觉做了很多梦，但是一个都记不起来。他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拍拍脑袋，爬起来。他洗漱了之后又靠在窗户上看了一会，没有人。

他看看手机，已经十点了，自己也难得睡个懒觉，闹钟都没叫醒。他打算先去弄杯咖啡喝喝就去公共休息室。小陈坐在里面看报纸。“嗯？”“李老师，我买了早饭，但是现在已经凉了，给你热一下还是你想吃什么给你再去买一份？”“热一下吧，太凉了也不行，你买的什么？”李小溪凑上前看了看。“豆腐脑，烧麦，麻团，热一下吧，熏鱼不要热，就不好吃了。”小陈点点头，把东西一股脑塞进微波炉。“等一下。”李小溪又拿了一盒牛奶，也放进去。小陈设置了一分钟，把东西都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李小溪泡好黑咖啡，把牛奶倒进去。“李老师和别的老师不太一样，我看大部分老师都喝黑咖啡。”“我不行，我怕苦。”他喝了一口咖啡，把咖啡放在旁边开始吃饭：“应该说我怕没有意义的苦。药什么的我也是可以喝的。”小陈笑了一下：“李老师说话很谨慎。”

李小溪吃完了满足的擦了擦嘴：“这家的烧麦真的不错。不懒的话要过去吃。”小陈没有接茬。李小溪收拾了桌子把咖啡放到面前。“小陈，我呢？”“你？怎么了？”“程前不用干了，我还要干？刘老师不在，任师兄死了，我要干什么？”“李处长说有需要会找你，你要暂时先在这个楼里呆着。”“有需要？”小陈笑了一下：“其实李老师也不用时时刻刻一字一句的分析我说的话，有时候就是字面意思。”“有时候？”小陈苦笑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

李小溪把咖啡喝完，刷了杯子，把杯子挂在架子上。他发现咖啡盒子里的咖啡只剩一包了，打开上面的橱柜，在篮子里摸了一些放到桌面的盒子里。他又摸了两下，摸出了一瓶钙片。他拿着钙片转过身问小陈：“这怎么有一盒钙片？”“是哪个老师的吧。”“这个和任师兄吃的一样。”“这个钙片很普遍，吃的很多。也不能说就是谁的，如果以后还要查，可以查一下。”李小溪也同意，把钙片放了回去。

李小溪出门之前又问了一句：“小陈，任师兄家床的照片，程队长有拍么？”小陈没有说话。李小溪也不记得程前有没有拍照片，只看到小陈拍过，也不知道小陈会不会发给他。反正自己是尽力了。

李小溪这一天不仅睡了个懒觉，中午还去食堂吃了酸菜鱼。回去睡了个午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他刚换好衣服，就听有人敲门。他起来开了个门，小陈站在门口：“李老师，要带你去个地方。”“哪儿？”“医院。”“等一下我洗个脸。”李小溪到卫生间洗脸，漱口，擦脸，扑棱了几下头发。就跟在小陈身后去医院了。

医院还是那个医院，房间还是204，区别就是刘教授已经可以半靠在床上和李小溪说话了。“小李，来了。”“刘老师，你怎么样了？”“除了头有点晕，其他没问题。”

李小溪也不知道和刘老师说什么，拉了一个凳子坐到病床边。刘石喝了一口水：“医生不让吃什么，就只能吃点小米粥配咸菜，或者藕粉，藕粉一点味道也没有还不如小米粥。”“刘老师，你昨天醒过来的？”刘石摇摇头，“我第二天就有意识了。”他看李小溪惊讶的表情又摇摇头：“我没有脸醒过来。”“但是也实在瞒不下去了。”“您的意思是我们这个项目失败了？”刘石点头说：“失败了，或者说刚开始就不是一个可以短期内成功的项目。我有点急功近利了。我太希望这个项目能在我手上成功了。”李小溪有点不解：“那您这是尝试了一次之后就觉得不行了？”“就是路子走错了，得重新开始。”刘教授明显表现出了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样子。

李小溪也只能转化话题接着问：“那老师您知道我那天来看您了么？”“知道，我听见你们讲话了。”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犹豫，但还是问出来了：“你和谁来的？我听声音不太像认识的人。”“一个中医大夫，他来看看您的情况，还给您按摩了，您当时感觉到了么？”“还给我按摩了？我没感觉给我按摩了。”李小溪心想被程前那么掐还没感觉么？又不太好意思问。

刘教授刚刚醒过来一天，身体还没有恢复，李小溪和他又聊了几句就起身打算离开，“刘老师你好好休息，明天有时间我再来看您。”“行，走路看车，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李小溪刚要出门被刘石喊住：“小李，任强呢？”“啊，您不知道？”他看向门口的小陈，小陈摇头。“任强怎么了？”“没什么，任师兄有点不舒服，他说等他好了就过来看您。”

“刘老师不知道任师兄不在了？”“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醒过来之后除了医生和护工第一个接触的外人就是你。”“他没要求见任师兄？”“没有。”“那他要求见我？”“确实是他通过医生要求的。”“要是程队长在就好了，他对整件事和刘老师任师兄都没有滤镜。”“李老师，送你去食堂？”“不，先回去吧。然后我自己再去，现在这个时间段，食堂人太多了。”

李小溪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到床上，拿着手机，又放下。不知道现在程前还有没有在查任师兄死亡的事情，有没有进展。他肯定是不知道刘老师醒了。刘老师醒了但是他表现的不知道任师兄死了。是不是就说明，任师兄不是他杀的。任师兄当然也不是我杀的，那么自然就是自杀。他挠挠头，又拿起书包，穿好外套，去吃饭。

从他们这里去食堂有好几个路线，一般大家都爱走的是一条直线，这条线又近又安全，半路上就全是学生一起去食堂。但是今天李小溪选择的是一条相对远的路。从后面小树林绕。这条路就是原本是一片树林，学校为了营造环境从中间开辟了一条路出来。说是相对远，也倒是没有远多少，多走五分钟而已。但是不知道是为了省钱还是觉得没必要，学校里面路灯比较暗，晚上走这条路，尤其是有风的天，簌簌簌簌的声音挺有恐怖效果的。尽管如此，这条路还是吸引了很多谈恋爱的学生，算是学校里比较有名恋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