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寸山河一寸血 (18)

林江沅在汉口璇宫饭店的客房里醒来,他伸手摸一下,清扬不在身边。“清扬,清扬?”他叫了两声,没人回应。他爬起来,看见床头柜上清扬的留言,“我去给我们买衣服了,我从未如此地渴望过衣服!”她说,“厅里桌子上有吃的,爱你!”

他微笑,的确,昨天下午他们来到璇宫饭店,汉口最时尚的酒店之一,手里攥着他们全部的家当 —— 一个油布包,他们差点没能入住。他大概看起来像个乞丐,清扬还好些。

清扬是比较特别的女孩,对衣服饰物不很上心。最初在澧兰的婚礼上,当澧兰把清扬托付给他时,他以为自己要当车夫和脚夫,穷极无聊地陪她逛四天街,像从前他的姐、妹来慕尼黑时一般。也许可能更甚,毕竟小家碧玉没见过好东西,初来这海上繁华之地,不要全部打包回去吗?他出身名门,门第之见深植心中,他忘了清扬在欧洲呆过四年,欧洲的各个名城她都见识过。结果清扬请他陪着自己去看赛马、骑马、看电影、去画廊、去剧院看戏、听音乐会、开车兜风,她还喜欢上海的各种美食,唯独不去逛街。

“你不要买东西吗?”他终于憋不住了,问她。

“哦,好啊!”

她大概之前不好意思麻烦他,女孩很知进退,只是他不明白女孩脸上何以有了惭愧的表情,他以为女孩手头不宽绰,没关系,他可以替她付钱,澧兰的托付,他一定尽心尽力。

他带着清扬先去先施百货,直奔女装部。女孩上楼后略微看了两眼,便跟在他身后。

“你要买什么?我付钱。”看来女孩确实是手头不充裕。

“我?不是你要买吗?”清扬诧异,“我先前只顾着自己玩,没想到你可能要买东西。”

“我买东西?”喔,所以她惭愧,“你真的不买吗?”

女孩摇头,“我没什么需要买的。”

他因此觉着女孩有意思,之后他因事去南京时,便邀女孩出来坐坐。他和清扬相处的三年里,从没见过清扬逛街,后来他忍不住问清扬,他看清扬衣着虽不昂贵,但也得体熨帖,嗯,她几乎从不佩戴饰物。“我都是在每个季节开头看看自己缺什么就一次买齐。”女孩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逛街很费时间,也没兴趣。不好吗?澧兰跟我一样。”女孩知道他很看重澧兰。

“很好,很男人,”他摸着下巴说,“我很喜欢。那么你在欧洲也不逛街吗?”

“有那么多的博物馆、教堂、皇宫要看,怎么舍得拿出时间来逛街?”

“那么,一点东西也不买吗?”

“怎么会?我们在塞维利亚就买了很多衣服,花了足足两个小时,每人都买了十几件。”

好家伙,买了十几件衣服才用了两小时,还“足足”!“怎么舍得逛街了?”

“伦敦夏天很阴凉,不需要穿夏装。我们突然跑到西班牙,带的夏装不够就去买。”

原来有些女人置装是纯粹出于需要,他笑,居然跟他一个男人一般。“我看你衣着品味不俗,你既然不逛街,怎么培养起穿衣品味的?”

女孩想一下,“应该是从绘画、建筑和雕塑欣赏中来。你看澧兰,她的穿衣品味远胜于我,可她也不喜欢逛街。”女孩沉吟,“绘画、建筑和雕塑之所以百年、甚至千年流传,是因为其中有大美,是由对美有着特殊感悟的天才艺术家穷尽心血铸就。衣服所呈现出来的漂亮与艺术品上凝结的美不可同日而语。一个常年沉浸在艺术品欣赏中的人,比如澧兰,她的格局要远超过那些日日逛街的女子,她的眼光当然好过那些女人。我见过日日逛街、装扮精致的女人,好看归好看,可是携着市井气,远不如澧兰优雅脱俗。就好像油头粉面的小开跟你相较。”

没错,以鉴赏艺术品的眼光来选衣服,岂不轻而易举?女孩子很会说话,以澧兰暗喻自己,还抬举了他。

他起床去浴室方便,看见镜子里自己的形容,他闻闻自己,散发着馊臭,不知道清扬怎么忍受他的。他昨天进到房间里便躺下,顷刻没了知觉。他开始洗漱,奋力清洗自己,他刷了两遍牙,把头洗了三遍,把身体搓了两遍,望着浴缸里沉淀的灰泥很有成就感。他把污水放掉,清理掉挂在浴缸壁上的油泥,换上新水,摊开双臂舒服地躺到清水里。他瞥见清扬洗净的两条内裤晾在角落里,品蓝绣花的、茶绿色带小仙女图案的,他微笑,过去伸手摘下来摩挲,忍不住放在唇上轻吻。

林江沅听到外间门响披上浴衣走出去,清扬提着大包小卷进来,“丫头,怎么出去那么久?”他接过清扬手中的东西。

清扬愣一下,他叫她丫头,很亲切,“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你的味道真好闻!”清扬双手环住他的腰,“有很多衣服要买,内衣、外衣、鞋子、袜子、帽子、围巾......我都买不过来。我想你快醒了,就赶紧跑回来。还没买完,明天还要去。”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他抚着女孩的背。

“我拿了你的脏衣服去的,”她掩口笑,“人家都看愣了,然后我把它们都扔了。总算我们有衣服穿了,可惜衬衣、衬裤不能洗,没地方晒衣服,只能将就着穿吧。”清扬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我看看,内衣总要洗,也许有地方晾内衣。”

“为什么要洗?不是新买的吗?”

“那也要洗啊!你想啊,从织成面料到裁剪、缝纫经了多少人的手,每个人的手未必干净,机器也不干净。你以前不洗吗?”她见江沅摇头,“噫......蛮夷!”女孩皱皱鼻子,“你知道吗,从前我和澧兰在塞维利亚旅行,我们把买来的衣服都洗掉,在天台上晾了一大串。那里的太阳流金铄石,衣服一会儿就干了!”清扬很怀念。

“你从前不愿我提澧兰,你现在却时时刻刻把她挂在嘴上。”江沅笑。

“我心底无私啊,不像你!”她笑笑,“我很喜欢澧兰,我跟她情投意合,我再没遇见那么好的朋友。”

“哎,你知道蛮夷最擅长什么吗?”

“骑射啊。”她见江沅摇头,“要不,刀耕火种?”

“最擅长这个!”他拦腰把清扬抱起来去里间,扔到床上。

......

“四年,清扬,你不知道我多想你!”他紧紧箍着她,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二次亲昵,逃命的时候想不到男欢女爱。他多愚蠢,他居然虚掷四年光阴,踟蹰不前,不肯为他的爱去战斗。而现在,即使清扬嫁人生子,他也要不顾一切把清扬夺回来,他终于了悟自己的心。

“清扬,我们结婚好不好?然后找个房子安定下来。虽说是乱世,但我该对你有交代。只是三书六礼、三媒六证暂时做不到,等战争结束,我都给你补上!”

“好!”他即使不娶她,她也会跟定他,他拼了命救她出危城即是对她最好的承诺。“我不在意那些礼仪,我要你一辈子都爱我!”

“好,清扬,我们生死与共,永不相负!”

1938年10月23日,林江沅和清扬在拥挤的宜昌街头穿行,去轮船公司。两平方公里的宜昌城区被滚滚而来的难民和源源不断运来的战时物资挤满,所有的旅店客栈、学校,都挤满了人,还有不少人露宿街头,遍地都是堆积的大型设备、器材、军工物资。由于人多船少,林江沅和妻子在宜昌等了一周还没买到船票。民生轮船公司的办公楼被购票人群挤成里三层外三层,从大门起直到每一个办公室止,都塞满了交涉的人们。一些武装押运货物的军官气势汹汹,甚至掏出枪来威胁要船。

“每天都是这样,清扬。”江沅叹息,“也许我们还要步行入川,跟从前一样。”

“好啊,听说川江景色很好,我们备足干粮慢慢走,我很擅长走路的。”

江沅看着清扬微笑,他心爱的妻子。他完全可以学江浙的富豪们带清扬避乱到香港,但他舍不得那些内迁的工厂,所有的机器都需要重新安装、调试,他被厂家们寄以厚望。他对清扬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所以他们要留在武汉,清扬没有丝毫犹豫。

1938年6月武汉会战开始,6月底内迁武汉的工厂以及武汉地区原有企业开始向西南、西北地方拆迁。在战事激烈展开的同时,航运公司冒着炮火和空袭,日夜抢运物资,到10月25日武汉失守,绝大部分器材被转运,没有落入敌手。

从7月起,聚集在入川门户宜昌侯轮赴川的人员在3万以上,荟萃了中国各界的精英。兵工署和民营厂聚集在宜昌江边的货物堆积如山。同时几十万出川增援的军队和装备也急待通过长江航线奔赴战场。由于武汉陷落,张自忠将军率领的第33集团军正在汉水防线阻击日军,宜昌人心恐慌,秩序混乱。

日军飞机天天轰炸宜昌,招商局、三北等轮船公司已经精疲力竭。宜昌扼守长江三峡,素有“川鄂咽喉”之称。从宜昌往上游,航道狭窄弯曲,滩多浪急、暗礁林立,1500吨以上的轮船不能直达重庆,且夜晚不能航行。因此,所有上行的大轮船,到了宜昌必须等候换载大马力小船,才能穿过三峡前行。当时能够穿行三峡的除卢作孚的民生公司22艘轮船外,只有2艘中国轮船和几艘外国轮船。依当年运力计算,这么多人员,这么多物资要全部运抵重庆,至少需要1年时间。而且距川江每年的枯水期只有40天了,枯水期一到,水位下降,运载大型机器设备的船只根本无法开航。

人群分出一条道来,江沅看见一个清瘦的四十多岁男人走进来,“卢作孚!”江沅身边的人说。

“请大家回去,明天早晨我将在12号码头和大家见面,宣布撤退安排!”卢作孚对那些争先恐后、争吵不休的各单位负责人有礼貌且很坚决地说。

这个人倒是处乱不惊,江沅想。江沅听顾周翰说过此人,出身贫寒,只有小学学历,却当过□□、《川报》主笔和总编。1926年他筹集5万元购船一艘,创办民生公司。此人有惊人的商业天才,在公司运营上多有创新,不到5年时间民生公司就扩张到拥有12艘船、总吨位达到1500吨。而且此人怀抱济世理想,他仿效张謇在北碚开始社会实验,建中学、工厂、医院、科学院和公园,投注于教育,把原本肮脏混乱的北碚城区变成四川境内最先进的地区。卢作孚的实业越做越大,他本人和家庭却保持着苦行僧式的自律生活,住在农屋里。

卢作孚于当天赶到宜昌,他先亲赴各轮船公司和码头视察,登上轮船,检查各轮船的性能、运载量,然后召集各轮船公司负责人、各轮船船长、引水、宜昌港的技术人员开紧急会议,通宵达旦研究出一份紧急运输方案——在40天内,将所有撤退人员和物资运走。

宜昌至重庆去时溯江而上要走4天,返回顺江而下需2天,来回一趟6天。为了缩短运载时间,他们把宜昌至重庆整个航程分为三段,即宜昌至三斗坪为第一段,三斗坪至重庆万县为第二段,万县至重庆为第三段。每艘船以吃水深度、马力大小、速度为基本依据,分布到不同航段上。每个航段上的船只运送货物至指定节点后立即卸货、返回、再装货。回程的船只满载出川抗日的士兵,顺江而下。只有最重要的物资和最不易装卸的笨重设备才直接由宜昌运往重庆。这样,每艘船的航程缩短了一半或者一大半,从而赢得宝贵的时间。

鉴于三峡航段不能夜航,卢作孚要求各船尽量利用夜晚装卸,白天航行。航运人员尽量不空耗一小时、甚至一分钟,将运输能力发挥到极限。为了装卸方便,他在三峡航线增设码头和转运站,临时增加雇工3000多人,同时征用民间木船1200余只,运载轻型物资。

第二天清晨,卢作孚以国民政府联合运输办事处主任的身份,在码头亲自向各机构代表宣布部署计划,要求各单位清理自己的物资,按轻重缓急依次分配吨位。卢作孚强调各单位人员物资的转运顺序一旦排定,必须坚决执行,服从指挥。当他宣布完他的转运计划和严格纪律,并保证在40天内运完壅塞在宜昌的全部人员物资时,全场爆发一片欢腾。人们从卢作孚坚定自信的神情和言语中看到希望,人心稳定了,混乱局面得以改变。

当天,一艘满载着物资和人员的轮船启航,开出宜昌港。几百名孤儿难童在卢作孚亲自护送下第一批上船。孩子们扒在栏杆上放声高歌,挥着手向卢作孚及岸上工作人员告别,岸边观者无不为之动容。

“清扬,我们再等等,有这样一个人在这里有条不紊地运筹全局,我想我们不需要步行。”人群中,林江沅揽着激动到落泪的妻子说。

林江沅和妻子在七天后启程赴川。为尽快抢送难民,卢作孚将二等舱铺位一律改为可以容纳5人的坐票,这样可以增加一倍以上的客运量。尽管需要坐着度过4天旅程,但夫妻俩激赏卢作孚的举措,他们听说民生公司降低收费,对公教人员实行半价,对战区难童免费,对货物只收平时1/10的运费。而同时也在参与运输的外国轮船都正常收费。

江沅夫妻在伤兵和难民中间挤过,去自己的座位。他们避开上铺悬下来的四条腿,向同床的人笑笑,挤着坐进去,把行李安置到床底。

船舱里的空气混浊,清扬便拉江沅去甲板上。川江的景色很美,山水迂曲,叠嶂重岩,绝壁高达数百丈。崖上林木萧森、离离蔚蔚,峡中是奔腾的流水,滩险处,水急如沸。“这样好的河山怎么忍心葬送敌手?”清扬说。

他们在三斗坪换船,继续西行。“丫头,靠着我。”入夜,江沅心疼清扬,把妻子圈进怀里,让她倚着自己睡。

放舟下巫峡,心在十二峰,巫峡因唐尧时良相巫咸葬于此而得名。峡谷绮丽幽深,千岩竞秀,行船在山水画廊里,只见峡中湿气蒸郁不散,成云致雾,千姿万态。“对了,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元稹就是在朝云峰写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江沅搂着清扬笑,她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小丫头,你偏要作践我!你才是我的神女,就是要和你‘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江沅想自己初见澧兰时,那女孩晔兮如华,温乎如莹,瑰姿玮态,不可胜赞,萦绕在他心头十几年。后来与澧兰再相逢,他置顾周翰对他心意的洞悉于不顾,常去暨南大学看望澧兰。他猜澧兰后来也有觉察,女孩子贞亮清洁,意态高远,对他始终以兄妹之礼相待。后来清扬决绝而去,不肯将就,他才明了在自己心中孰重孰轻。前情往事一朝放下,他一身轻松。

赤甲白盐俱刺天,两山夹持、一水中流的瞿塘峡迂回曲折8公里,雄伟瑰丽。云雾在峡口飘荡,两岸壁立的山峰仿佛要扑跌下来,峭壁的倒影映在江心。

轮船穿过扼瞿塘峡西出口的夔门时,清扬忽闻得人群中有异动,江沅指着前方江面让她看,原来是川军出川,轮船上的人们向军人挥手、欢呼。军人的船头高擎一面白布旗,旗的正中写着一个斗大而苍劲有力的“死”字,“死”字的左右两侧各写着几行小字。江风吹动旗子舒展、折叠,清扬不能看尽所有的字,但见“只愿你在民族分上尽忠”和“赐旗一面......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勿忘本分”一些字,清扬一时难以自抑心情,热泪盈眶,抓住丈夫的胳膊说,“江沅,我很高兴我们留在武汉,而不是去香港。”江沅拍拍妻子的手。

抗战时期,川军参战人数之多、牺牲之惨烈,居全国之首。他们以国家利益为先,深明大义,忍辱负重,慷慨赴死。

西汉末年公孙述据蜀,在山上筑城,自号白帝,名此城为白帝城,高堂邃宇、层台累榭。后人建白帝庙祭祀他。明代因公孙述僭越,改祀蜀汉人物。清扬听闻庙内有自隋以来的历代名碑,便说以后有机会要来此一游。

第三天傍晚,他们在万县转船,轮船将要抵达码头时,舱口盖子已经揭开,舱门早已拉开,起重机的长臂已举起,两岸的器材已经装在驳船上。轮船刚抛了锚,驳船即被拖到轮船边,开始装货,一切紧张有序。两岸和船上的灯光照耀着上、下船的人和货,映在江面上。岸上每数人或数十人一队,抬着沉重的机器,不断地歌唱,往来的拖头的汽笛不停地鸣叫。“江沅,你看到了,有这样的人民在,我们怎么会输?怎么可能输掉这场战争?”清扬说。

轮船经过依山耸势、飞檐展翼的石宝寨时,清扬兴致勃勃地掏出一元法币来比对,江沅笑她孩子气。清扬说徜徉在孕育了中华文明的一条大河上,感触颇多,巴山楚水、虎啸凤吟之地将长存心中。

江沅看着她微笑,他的妻子把逃难变成了出游,这样的女孩,妩媚中带着坚强和果敢,随时都能抗下山河岁月的变迁,即使身处绝境,也会坚韧地活下去,而且还要高唱凯歌而归。他很喜欢和她在一起,有清扬在,有许许多多仿佛清扬的国民在,有深植在清扬身上的民族性在,他们怎么会亡国?!

在预定的40天内,民生公司奇迹般地运完了全部人员,运走2/3机器物资。其间卢作孚日夜驻守现场,指挥船只来往险滩丛生的川江。在宜昌指挥中心,上游各港口、各轮船发来的电讯24小时不断,所有的电文卢作孚都亲自审阅、批示。他对每只船的位置、每个港口的装卸情况都了如指掌。深夜时分,他亲自到码头检查工作,解决问题。

又过了20天,当长江水位降到无法组织大规模运输时,沿江剩下的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废铁。

这曾是中国抗战史上最惊险的一刻,史家称之为“中国实业上的敦刻尔克”,其紧张程度与英法联军在敦刻尔克的撤退没什么两样,或者比他们还要艰苦些。

整个撤退期间,民生公司的损失在400万元以上,卢作孚对公司员工说,“我们要以事业报效国家,我们要以身尽瘁事业。我们虽然不能到前方去执干戈以卫社稷,拿起武器打敌人,当就本身职责,努力做一员战士,以增强抗战力量。”

在整个抗日战争中,民生公司为了挽救家国存亡,在抢运物资和人员的战斗中作出巨大牺牲,总共有16艘船只被炸沉炸毁,69艘船舶被炸伤,117名员工牺牲,76名员工伤残。

这一章写的是中国历史上的“敦刻尔克大撤退”,我以为这一撤退远比英法的“敦刻尔克撤退”来得悲壮!为了不使爱国的企业家以及人民湮没于历史,我引用了很多史实和数据。你如果感觉枯燥,就请略过。

虽然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在这个傻白甜、霸道总栽横行的网络文学世界里,情怀是引人讥笑的多余,但是,作为一个写手,我愿保有情怀!

感谢您的关注!祝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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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一寸山河一寸血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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