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沐星寒的府邸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府邸深处的密室里,烛火明明暗暗,像是在和黑暗进行一场无声的博弈。沐星寒负手而立,面前的大案上,一幅大晟国的舆图徐徐展开。舆图上,山川走势、城池分布一目了然,在跳跃的烛火映照下,仿佛都活了过来,变成了他手中这场棋局的棋子。
沐星寒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地图上大晟国内乱最为激烈的区域,眉头微微皱起,又缓缓松开,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仿若暗夜中狡黠的猎手,锁定了猎物的踪迹。“乱局,便是机遇。”他低声呢喃,声音仿若裹挟着无尽的寒意,在静谧的密室中悠悠回荡。
大晟国自前朝便延续了分封藩王的旧制,历经数代,这些藩王势力不断膨胀,已然成了尾大不掉之势。如今,为了争夺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各方势力剑拔弩张,战火一触即发,国内局势一片混乱。沐星寒深知,这便是他等待已久的时机,正如古人云:“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只需在暗处精心布局,让大晟的内乱愈演愈烈,等到他们元气大伤、自顾不暇之时,自己便能坐收渔翁之利,将这局势牢牢掌控在手中。
与此同时,在右相府中,气氛凝重而压抑。从三品将军石勇与右相石虎两兄弟,正于书房中秘密商议要事。石勇身形臃肿,身着的将军服被他那发福的身躯撑得紧绷,脸上堆满了看似和蔼可亲的笑容,可那藏在眼底的冷漠与傲慢,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举手投足间尽显上位者的高高在上。石虎则身形精瘦,眼神锐利如隼,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精明与狠辣,此刻正微微前倾着身子,在一旁不时附和兄长的话语。
“兄长,如今边关战事吃紧,粮草不足,战士无心抗敌,可是,国库空虚,看来,这提高赋税一事势在必行,毕竟,这南京城世家大族都恨不得多收银子。”石虎目光阴鸷,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这不是关乎百姓生死的大事,只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石勇闻言,眉头紧皱,伸手抚着胡须,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可,不可。如今百姓生活本就艰难,骤然加税,恐生民怨。我等身为朝廷命官,肩负着保境安民的重任,当以百姓福祉为重,不可行此不仁之事。”他口中说着仁义道德,可那语气中却没有丝毫对百姓的怜悯之情,有的只是对可能引发的麻烦的担忧。
石虎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兄长,此言差矣。古有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如今城防需加固,军备要扩充,若无钱财,如何保境安民?百姓们只需知晓,这是为了他们的长久安稳,些许怨言,日后自会消散。”他将古人的名言信手拈来,不过是为了给自己那贪婪的行径披上一层正义的外衣,以堵住悠悠众口。
石勇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贤弟所言虽有理,可也要顾及民情。这样吧,等陛下同意后,我们便放出风声,就说为了修缮城中年久失修的孔庙,需筹集善款。百姓们向来敬仰孔圣,想必不会太过抵触。到时候钱款收上来,我们将一部分加入税银子这样……”他越说越得意,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仿佛自己的计策精妙绝伦,无人能及。
然而,话一出口,石勇的笑容却微微一滞,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宁诗涵的面容。宁诗涵,恐怕定会出面阻拦。想到这里,石勇的眉头又不自觉地皱起来,心中暗自思考,一介女流,却在城中百姓间颇具威望,若是她振臂一呼,煽动百姓,这事儿可就麻烦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忌惮,但很快,贪婪和**便再次占据上风,他咬了咬牙,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哼,大不了到时使些手段,先将她稳住,量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石虎像是看出弟弟的顾虑,身子微微前倾,眼中闪过一抹阴鸷的光,低声道:“兄长不必忧心。如今世家当道,这赋税一加,首当其冲利益受损的便是那些世家大族。他们的田产众多,佃户无数,赋税增加,他们的损失可不小。以世家的性子,断不会自断双臂。他们定会出面阻止,有了世家的阻拦,咱们自然不需要再做什么。等他们和宁诗涵那帮人闹得不可开交,咱们坐收渔翁之利便可。”石虎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石勇听后,眼中一亮,脸上重新浮现出贪婪的笑容:“贤弟果然高见!就让他们先斗个你死我活,咱们再从中周旋,谋取最大的好处。”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满是贪婪与算计,全然不顾这背后百姓的水深火热。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