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这就赶人啦?”假辣妹故意拿腔拿调、搔首弄姿起来,又发出了伪音,“也不给客人介绍一下我俩?”
说完还朝着崔宇发送了一个狐媚的wink。
“行了行了,给你这个机会,你就自我介绍吧。”
“我叫庄旻,她叫魏汐,这是我的短视频账号,关注我一下。”庄旻在崔宇眼前亮出了他的手机,宛如献宝。
哟呵,56.7w的粉丝。
“大网红呀!”
酒精让轻微社恐活泛了起来,崔宇变得健谈,他发出了宛如演说一般的赞叹。感叹完毕,他抬起眼,纵使如此的近距离查看,面前的人也完全看不出是一位成年男子。
“哪里哪里。”庄旻一边故作谦虚,一边用小动作催促着面前犹犹豫豫的人加他关注。
—
“噢?你也不差噢?”辣妹打扮的男人,点进了双椒脆鱼的主页,也点上了关注。接着,抬眼去看姚远,挑着眉问道:
“是不是啊?”
姚远答不上问题,崔宇也沉浸于在熟人面前掉马甲的社死情感中。房间里陷入了不自然,又出奇意味深长的死寂,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各怀鬼胎。
打破沉默的是姚远,他生硬地咳嗽了两声,以充满埋怨的眼神斜睨了庄旻一眼,开口道:
“好好好,厉害!真厉害!两个人都非常厉害的呢!”
他干巴巴地鼓起掌来,根本毫无感情,那手部动作与绿头大苍蝇在搓手十分相像。害崔宇莫名其妙地笑了下:
“扑哧。”
—
刚被从狗笼子里救赎出来的可可又给关了回去,正趴在它的小窝上百思不得其解。
餐桌上四个人一起举起了酒杯,那画面是十足的其乐融融。
庄旻十分开朗、健谈,喝了点小酒的崔宇也不差。才碰了几次杯,两个人已经勾肩搭背,头抵着头畅聊得停不下来了。
其实在药物分类上,酒精属于镇静剂的一种。它会与大脑内的受体相结合,阻止神经元发射电脉冲。
明明入喉的是镇静剂,崔宇怎么会变得如此活跃、如此话痨呢?
不要感到困惑。
他的大脑的一部分——前额叶皮质——控制行为、克制冲动的部位,正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镇静。所以人就变得不再拘束,也可以说是更外向了。
—
先是前额叶皮质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镇静,接着就是大脑其他的部分了。
终于,整个大脑陷入了被麻醉的状态。
“#¥%&*…………”
不知道在餐桌上趴了多久,不知道谁在说话的声音挤进耳道,崔宇眨巴了几下眼,
醒了。
仔细聆听,除了像是在喊自己的声音,厨房那边还传来了阵阵水声,姚远应该正在厨房里洗碗,好像还打算和自己说话。可厨房跟餐桌之间隔着一堵墙,他根本听不见。
崔宇“哈?”了几声,那边也大声重复了几遍,一句话还是听不完整。
崔宇决定还是走过去说。
酒精代谢掉了不少,崔宇从麻醉状态苏醒,他扫了一眼室内,庄旻和魏汐已经回家了,可可也不在笼子里,连同宠物包还有那一包狗粮也都不在原来的位置。
餐桌上,残羹剩菜、碟子碗筷也已经收走,就剩个电锅底座杵在餐桌的正中央。
—
背后传来脚步声,姚远回头睨了一眼走进厨房的人,问道:“酒醒啦?”
“嗯。”崔宇像蚊子哼哼般咕哝道。
“刚才庄旻来的时候有没有吓到你吗?”
“不会的。我在直播间都见太多了,早都免疫了。”好像还是有些不太清醒,崔宇退了几步,倚靠在了门边,“而且你这个室友真的很有趣,很聊得来啊。”
“噢,确实。看你们俩那样子,还以为你俩才是幼儿园加高中同学呢!”字的尾巴拉得老长,姚远嘴巴半开。接着又说:
“欸?那你今晚要直播吗?”
“不用。”
“噢。”
姚远小声嘟囔道,不知为何好像有些若有所思。
—
酒精常被人们误解成除了处方安眠药外的一种有效“帮助睡眠”的手段,甚至有了酒精的参与,睡眠会更加的健康。
然而这绝对是错误的。
酒精会将你的睡眠搅得支离破碎,让睡眠原有的修复效果大打折扣,导致第二天起床的你疲惫无比。
崔宇就正处于这种状况下。
明明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可好像根本没有睡上多久似的。脑子也不太转得动,他花了好几分钟,终于想起自己在哪儿,又是为何会在这儿。
双手一撑,屁股一挪,他腾地坐正了起来。
昨天晚上……
—
姚远探了半个身子进镜柜掏了好一会,钻出来时面露得意,手上还举着一把包装未拆的牙刷。
他看到崔宇盯着乱作一团的镜柜里面,赶忙用脚踢上了柜门。
“我就说还有一只全新的牙刷吧,你看,找到了!”
记忆好像就在这儿中断了,之后怎么进了卧室,怎么躺下,睡着以后有没有发生什么,全然记不得了。
也许,洗漱时的那一段记忆只是酒精作用前的回光返照吧。
崔宇还是想起了昨晚他来这儿前发生的一切……
手机就在身边,从薄被下露出黑黢黢的身影。崔宇滑了两下,并没有什么值得看的信息。
接下来是回去住,还是……?
他好像看见了面前出现了剧情游戏里推进剧情的选择题,只不过只有题干,没有选项。
—
原本难以抉择的问题,在庄旻的协助下变得轻而易举——他搬去了他女朋友那儿,崔宇可以想住多久住多久,不住以后按天数转给他房费就可以了。
他们住的这个楼盘离中心商场不远,崔宇步行去了商场购入了衣服,以及生活必备品,便在姚远家窝着了。
只是双椒脆鱼的粉丝们发现,主播拍摄视频和直播的背景又换了,而他们的主播只说,情况有变,现在正和朋友合租中。
—
崔宇接到颜宁电话的时候,他正在指挥工人拆舞台顶端的桁架。
老板一分钟前给他打了电话,他没接到,回拨过去对方又占线。手机再次震动,他想也不想、看也不看地接通了,“喂?”
对面怎么没有声音,信号不好么?
将手机挪开耳朵,崔宇看了一眼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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