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听完故事要睡觉

天空逐渐染上黑色，海面也在天空的映照下逐渐变成墨池。鹰眼起身在船脚处点起蜡烛。烛光随着海风轻轻晃动。

“这样好有氛围哦，简直就是鬼船嘛，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吧。”白衣女子开心地盯着摇曳的烛光，转头看向鹰眼“你说现在要是别人看到我们的船，会不会吓一跳呀？”鹰眼对着那双期待回答的笑脸开口，“或许。”

“对哦对哦，说不定鬼船就是大家这样传起来的。”可可自顾自的说着，不等对方反应，“一定是这样！”像想让鹰眼相信一样，一脸坚定的说道。

“哦，对了，你睡觉吧。我说了要看船的，你既然没赶我下船，我也要实现我的承诺。”鹰眼不作反应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话说甲板上没有可以靠的坐着真不舒服哎，我可以靠着你的椅子脚吗？”可可等着对方点头，但对方迟迟没有反应，自己就磨磨蹭蹭的试探着移了过去。背部轻轻挨着椅子，眼睛紧盯着鹰眼的鞋，警惕对方一脚把自己踹开。几分钟后，可可见那双鞋还是没什么动作便逐渐贴近背部，放松地倚靠上去。

“啊，这样真舒服。”拘谨了一天了可算全身心放松下来了。“你快睡吧，我看着船，要是有坏人或者大风大浪的，我要是不能处理会喊你的，你放松睡吧。”可可已经习惯了对方没有回应了。过了一会估摸着鹰眼睡着了，抬头偷偷看他。戴着帽子的他看起来还真是凛冽呀，还是更喜欢他在家的造型呀，总觉得那样的他少了很多锐利。他的胡子长得还真是有点不一般呀，不知道是不是天天都会修剪？不过这个问题明天早上应该就会知道了，想到这里可可忍不住发出了细微的笑声。脖子里挂着一个十字架，那把欺负人的小刀好像就装在里面哎，真想拿出来玩玩。嚯，这肌肉线条可真美呀。这里的大佬好喜欢袒胸露乳呀，不过也是真的赏心悦目，不知道他晚上这样睡觉会不会着凉，明天早上会不会肚子疼？会不会需要拉肚子哎。女人脸上突然露出了嫌弃的神色，甩着头说，“不可能不可能。别多想别多想。”

眼前的人突然动了一下，在女孩愣神的同时，鹰眼换了一下二郎腿，“不用守夜。”女孩瞬间低头收回眼光，将头埋进自己双手抱膝的臂弯处，“啊，什么？哦，怎么会？”怕对方听不清自己说的话，女孩慢慢抬头，“没关系的，我不困。”说完便伸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幸得海风吹拂，让她瞬感清爽。

“我把你吵醒了是吗？不好意思哦”女孩终于从刚才的独自尴尬里脱离出来。

“没有。”

“哦，那你是不是睡不着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兴奋地说，“对了，我还说了我要讲故事，那我给你讲故事吧，听故事可容易睡着了。”可可说着便激动地坐直了身子。

但五分钟过去了，船上还是没有响起任何说话声，女孩脸上的兴奋也逐渐被困惑取代。坐直的身子也慢慢塌了下去，讲什么故事呢？真的是难以取舍呀。在脑海里久久筛选对比之后，终于犹疑着开口。

“那我讲一个美人鱼的故事吧。”这是大海里的故事，还有男人都爱的美人鱼应该很符合这个世界吧，果然这个故事最适合不过了，可可越想越确定，讲故事的语气也逐渐放松起来。“大海深处有个美人鱼在某天游到水面玩耍的时候看见了一艘灯光璀璨装饰华美的大船。船上的人们在音乐和灯光的映照下尽情起舞，美人鱼远远地看着他们华美的服饰，美妙的舞姿还有舞动的裙摆，开始幻想自己也是那艘床上随着音乐翩翩起舞，不禁入了迷。”

“忽然一阵狂风暴雨袭来，风浪摧毁了大船，船上的人纷纷落入海中，向海底沉去。”可可的声音并没有随着剧情的转折出现变化，当故事缓缓揭开序章，她便垂着头注视着海面，甜美的声音里掩盖不住的悲伤，或许可以说是沧桑。

“美人鱼奋力向落水的人游去，救起刚才在甲板上风度翩翩的那个男人，拖着他的头把他推到海岸边。美人鱼轻轻地亲吻了男子的额头之后，便躲在远处等人来救起男子。她看见一个年轻女孩发现了男子，并喊人救起了他。男子醒来以为是被刚才的姑娘所救，一点也不知道美人鱼。

美人鱼回到海底向姐姐们倾诉了自己的心事。姐姐们经过一番调查告诉美人鱼那个男子是一个国家的王子，并告知了王子的住所。美人鱼知道一切后决定去找心爱的王子。

美人鱼找到了海底的巫婆，以自己最美妙的声音为代价得到了将自己宝石般璀璨的鱼尾变成了人类双腿的药水。当然这个过程不会太美妙，小美人鱼将承受尖刀劈开身体的疼痛。在美人鱼带着药水离开之前，巫婆告诉她，‘如若王子另娶他人，你会在王子婚礼当天的早晨死去，化为海上的泡沫。’

美人鱼充耳不闻地迅速来到了王子宫殿前，在石阶上喝了巫婆给的药水，强烈的疼痛让她晕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看见了心爱的王子，但被夺取声音的美人鱼无法回答王子的任何问题。她缓缓起身，决定向王子展示自己的舞姿。当她第一次迈动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腿时，发现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尖上，原来药水的效力是以这种疼痛来保持的。她不顾脚底传来的刺痛面带笑容地舞动着身体。音乐、灯光、华美的服饰、美妙的舞姿、舞动的裙摆......一切就好像当时自己幻想的那样，连王子也爱上她。可是王子的心中还爱着那个救起自己的姑娘。

国王和王后为王子选中了新娘，是邻国的公主，王子乘船去迎接发现公主正是当初在海岸边救起自己的姑娘，王子欣喜地要与心爱的姑娘结婚了。美人鱼眼含泪光笑容满面地为这场美好的巧合起舞。这是她的最后一晚了。

深夜，美人鱼独自站在船舷，想念海里的亲人和家乡。忽然，姐姐们出现在海面上，只是她们飘逸的长发都不见了。原来，她们为了救妹妹从巫婆那里，以头发为代价换到一把尖刀。只要美人鱼把它刺进王子的胸口，就可以变回去了。美人鱼悄悄走进王子的卧室，熟睡中的王子口中还在呢喃着新娘的名字。美人鱼在王子的额头留下一吻后将尖刀扔进了海。

第二天，王子盛大的婚礼开始了。一片白色的泡沫在船边的海浪上跳动着。”可可双臂紧紧环抱双腿，一动不动地盯着海面。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抬起头，松开双臂，稍稍展开蜷缩成一团的身体，这种松弛的姿态保持了不到两秒后，她轻轻站了起来，仰起头，任由海风将头发吹拂在脸上，笑容重新爬上了她的面庞。

不知道他睡着了吗，要不回头偷偷看一下吧。可可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刚回身还没细看，那个沉闷的声音传来，“人鱼族到了30岁尾鳍可以分为双腿。”

“啥？哦，难怪呀！”可可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觉得这个故事哪里有点不对劲，竟然忘了这个世界里人鱼的设定。刚才自己还疑惑这么适合的故事当年怎么没有给那群人讲。

“那就在我这个故事里腿不能自动分开。”可可还是决定强行开脱一下，毕竟自己好不容易讲了一个故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或许，美人鱼等不到30岁了，她不赶紧去追寻爱情王子可就跑了。对呀，就算腿可以自动分开，但那也得等到以后呀，人家美人鱼在花一样的年纪春心萌动，当然要抓紧爱情呀。对吧？”

“......”好嘛，这个男人又不接茬呀，真是难搞的男人。可可悻悻地靠着椅脚坐下，这时她才发现鹰眼那会交换二郎腿之后这块地方一下子宽裕了很多，难怪刚才越坐越舒服。发现这点的女孩又觉得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没那么冷漠了。

“她追寻的是爱情吗？”可可惊讶地抬头盯着鹰眼，那男人依旧闭着眼一脸冷漠，就好像刚才质疑的话不是出自他口一样。可可实在没想到这个男人能注意到种种细节，她突然对眼前这个男人多了兴趣，看来之前的了解果然还是太少了呀。

“谁知道呢。”抛出一个答案后可可不再说话，只是仍然仰视着，可可眨巴着眼睛盯着看了几分钟后，猛地站起身，稍微俯下身盯着鹰眼。果然角度不同看起来感觉也会不同哎，她心里想着。

“哎，你没睡着呀。”男人那双美丽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看着女孩放大的脸和圆圆的眼睛一丝也不觉得惊讶。女孩平视着男人的眼睛，“对哦，你刚才还在跟我说话，要是能这么快睡着也不会听我讲那么长的故事了。”金色的眼睛完全和鹰的眼睛重合了。鹰白绒绒的脑袋微微向下弓着，金色的爪子在双翼的缓冲下稳稳地抓住了树枝，落在上面。收起翅膀的老鹰歪着头，用金色的喙和金色的双眼盯着面前的人。可可回过神来，奇怪自己脑海里的动图，这男人可没那么可爱呀。

“那个，你要对我说什么吗？”可可发现自己好像和男人对视了很长时间，其中还包括自己走神播放动图的时间，这样好像有点奇怪哎。他刚才突然睁开眼干嘛，有话对我说吗？还是说，其实我真的很打扰他休息哎，对呀，肯定是了，真是的。

“对不起，对不起。”可可意识到其实是自己一直在打扰鹰眼之后立马直起腰道歉。“啊！”卧槽卧槽卧槽疼死了！女人捂着腰，要死不死这种时候闪了腰。让你不练铁块！让你偷懒！女人在心里把自己狠狠的鄙视嫌弃了一通。但事情并没有因为她自我认知到位而有什么好转。

“对不起，我闪到腰了。”面对男人望过来的眼神，再不开口怕不是要被当成神经病了。女人尽量挤出讨好可爱的笑容，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