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我只是恨自己
可可和香克斯一群人一起在无人的夏岛上停驻。白天可可撑着自己的红伞和红发香克斯在岛上散步。
“可可现在怎么一直都撑伞？”香克斯看着那把红艳艳的伞。
“太阳太大有点晒。”
“有吗？”他伸手抓起她裸露的胳膊，“你的胳膊比我的凉好多。”
“这是恶魔果实带来的影响。”
“月月果实所以害怕太阳吗？”
“不是。胳膊凉是因为恶魔果实，怕太阳不是。”
“那为什么怕太阳？”
“......”她掩饰住一瞬的失神，笑着对眼前的人说，“可能因为进监狱的时候被煮过吧。有点害怕高温。”
“对不起......”
“哈哈哈哈，捂你嘴巴。”女孩抬手大笑着捂住了男人的嘴，“不是不是，是我自己的事儿。你别说对不起。”她笑着制止他。
“......他伸手抓住她捂着的手拿了下来，“那我们去冬岛吧。”
“哈哈哈哈，也不行。我现在可矫情了。”她用手指轻轻扣着香克斯抓住自己手的手心，“我喜欢太阳。监狱里没有太阳。”她笑着淡淡地说完，抽出自己的手对着太阳抬起，“阳光渗入皮肤的感觉失去了才知道多美好。”
“......”他看着回过头对自己露出笑容的女孩。
“再说了，我也没有一直打伞，还是很喜欢晒太阳的。”她放下胳膊在他肩上锤了一下，“走神啦？”
“嗯。”他抓住她的手牵着手里，“你这次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忍不住就走了。”
“忍不住什么？”
“忍不住~”她笑了起来，故意拖着尾音卖关子，“忍不住要骂你，哈哈哈哈。”
“骂我？”
“对呀，骂你不分白天黑夜的欺负我呀。”她笑着往前走，一点也不害羞。
“那你现在就骂我，我还没听过可可骂人呢。”香克斯也追了过来，“快让我听听，可可会怎么骂我。”
“哈哈哈哈，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她大笑着推开了他挡在眼前的脸，“是不是平时没人敢打你骂你，倍感寂寞？”
“对呀对呀。你快骂。”
“不要，嫌弃。”她果然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我是文明人，不骂人。想找骂去找其他人，绝对不会顾忌你船长身份骂得你怀疑人生。哈哈哈。”
晚上香克斯待在副船长室和贝克曼聊天，可可在医疗室和医生下国际象棋。
“好久没来看你了，医生。”
“你们这群人就是只要不受伤就不会记得我。”
“哈哈哈哈，怎么会？这不是来陪你下棋了嘛。”
“但愿只是找我下棋吧。”
“当然当然，哈哈。”被戳穿的可可尬笑着，并决定今晚就先不向医生开口了。
一局棋以可可的失败结束。
“医生真厉害，我果然不敌。”
“说吧。什么事？”
“啊？没有没有，哈哈哈。”
“赶紧说。”医生说着收了桌面上的棋，催促着她。
“emmm不知道怎么说。”她趴在了桌子上，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这样下去应该对我和他都不好，所以想寻求医生的帮助。”
“嗯，没事儿，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
“就是......这次回来之后，我总是很难过。”她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不想在他面前难过，可是我总是克制不住。所以上次待了一天就匆匆离开了，不知道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我不怨他，也不怪他。可是总是难过，平白无故就总有眼泪要涌出来。”她的视线完全模糊了，正要用手背抹泪，医生递过了纸巾。“他应该也感觉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怕他难过，怕他怪自己。就好像我的心是一个容器，里面装满了悲伤，我和他在一起感觉好幸福好幸福，可是那些装进去的幸福把里面原本的悲伤挤了出来，悲伤就不可避免的溢的到处都是，我想遮都遮不住。”她不停地抽着纸巾擦着涌出的泪，“在别处我可以淡然将悲伤封存起来，也会真心的快乐。可是在他身边我总是忍不住的难过。我明明那么爱他，明明那么幸福......”她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医生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可可，“感情的事我也说不清。你们之间毕竟发生了那么多事，你也经历了很多次生死一线。或许你可以将自己经历的那些苦痛给他详说一次，不要顾忌他的感受，就当是将内心的悲伤主动倾倒出来。或许当两个人一起共享的时候，那些悲伤才会被消耗清理，才装的进去现在的幸福。”医生站起了身，拉着对面的泪人儿站了起来，“就今晚吧，借着现在的情绪该哭哭该闹闹，对着他诉说，发泄，不要再让这些郁结在心里。”说着就抓着胳膊把可可往外带，“快去吧......”他正要松手，想到了什么又继续拉着她往前走，“还是我送你过去吧，别又找个地方一个人哭。”
从贝克曼房间回来的香克斯在门口看到医生拉着可可走了过来，“怎么了？可可受伤了？”
“人没受伤，心受伤了。”医生将人交到香克斯手里，“交给你了，看住了啊，别让来吵我睡觉。”他又转身对可可说，“问题解决掉两个人才能更好。”说完才一副功成身退的样子走了。
“可可怎么了？”香克斯看着眼睛哭得通红的人。
“香克斯。”她喊着他的名字眼泪又流了出来，“我要对你发泄。”
两个人说着走进了房间，可可拉着香克斯坐下，用自己的能力将两人拉入了自己的幻境。
香克斯看着满天的星空和朦胧的月亮，跟那天进入的幻境一模一样。
“跟我来。”可可拉着他的手往一堆暗淡的星星走去，“这是我封存起来的记忆，是你忘了我的时候发生的事，你愿意看吗？”
“愿意。”
随着他话落，可可一伸那些星星们都变得异常明亮，“这是他们本来的亮度，我强行让他们暗淡了。”她拉着他坐在那个好似海面的星海上。
他轻轻按着可可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看着眼前她的记忆。她抱着电话虫边哭边打自己耳光，她穿着红色大衣站在甲板上被雪覆盖，她渐渐隆起的小腹，她剑指自己对着凛冽的眼神流泪，她看着自己的背影远去，她满身伤口拖着流产的身体泡在海水里，她被人用鞋踩着脸蹂躏，她被无数拳头打倒在地吐着血，她被一刀一刀割的全身上下都渗着血，她被毒袭击掐着喉咙艰难呼吸，她被踢断骨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眼睛耳朵嘴巴到处都流着血......
“其实这些你都知道。”闭着眼的可可开了口。
“嗯。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一些，也能想象得到。”
“那时候你没有理由和立场向我伸手，若是我那天死在海里也就罢了，还非得在新世界到处闹，还不死，一次次将自己的死相出现在报纸和新的悬赏令上。那时候你觉得很烦，对吗？”
“对。”
“终于我被赤犬抓走了，你想着这下应该死了吧，不死也是无数酷刑的折磨。虽然不在乎我的死活，但还是很在意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对吗？”
“对。”
“后来又在报纸上看到了我写的小说，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仅仅作为读者的你并不能体会到其中的感情，你知道了发生过的事也没有了困惑，决定抛下一切迷惑的过去继续向前，同时如果有可能的话救一下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人。对吗？”
“......对。”
“可是你才知道我在之前就被救了出去，你不知道我有什么能耐，也不好奇。就是若我这个疯女人又找你闹起来，也是诸多烦恼。”
“......”
“或许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大气，也比自己想象的更无理取闹。”
“......”
“该看的也看了，我想说的也说完了。”她站起了身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肩膀，转身对坐在地上仰头看着自己的香克斯笑着说，“果然有用哈。看了说了，心里轻松多了。回吧。”她低头看着自己，手掌覆上小腹低声说，“这里也永远不会有孩子了。”
“我可以留在这里吗？”香克斯对正要解除能力的可可说。
“......好，那我走了。你想出来应该很容易。”说完她就从幻境消失了。
可可出了幻境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香克斯，他闭着眼还沉在幻境中。可可向前双手环过他的肩膀抱住他，“我是不是又伤害了你？”
等可可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眼前就是香克斯的红发。
“可可，你骂我，打我好不好？”
“哈哈哈，又想......”她笑着的打趣在看到香克斯认真的眼神后停了下来，“我......我也想打你骂我，可我做不到。”她的眼泪又滚落了下来，她慌乱地用手被胡乱抹着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爱哭了。”
香克斯按着她抹泪的手，“你从来不需要向我道歉，是我，是我一直在伤害你，还亲手打掉了我们的孩子，还每一次都对你见死不救......”他说着也哽咽起来，但并没有掩饰，还是认真盯着可可的眼睛。
“孩子......”她呢喃着终于哭出声来，“是我非要跑出去，才造成后面的一切。是我非要你杀了我......我好恨自己......”她边说边哭，肩膀不停地颤抖着，低着头不看眼前的人，香克斯轻轻拍着她的肩安抚着。
她哭了好久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我好恨自己，明明一切都是我的错，明明知道所有的原因，明明能理解你的所有行为，可是......可是我竟然还是怨你......”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不清香克斯，泪光中只能看见折射散开的红色光芒。“我以为我是豁达的，理智的，不会斤斤计较，不会无理取闹......可是我竟然越来越得寸进尺，我不满足你只要接受我就好，我也想要你的爱，我想要一份确定无疑的爱......而不是......而不是随时都可以放开我，永远理智清醒地看着我痛，看着我死，在我不在身边的每一次可能的机会都有......都有别的女人，还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别的女人生下自己的小孩......而我......而我无非只是这些女人中的一个......明明我爱上你的时候就知道可能会这样，可是我现在却来怪你怨你......是我得寸进尺，斤斤计较，所以我一边贪恋在你身边的每一刻，一边抑制不住对自己的失望，我控制不住自己的难过，自己的眼泪，也不想在你面前像个无理取闹的疯子惹你厌恶......”
她突然停了下来，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就往门外走，“对不起对不起......明明......明明只要像以前一样就好，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搞砸了一切......”
香克斯追上来将她拥入怀中，“不要怪自己，都是我的错，你怪我打我骂我，不要......”
她推开了他，挂着满脸的泪跑了出去，迅速去船尾找了自己的小船离开了那座岛。
海面上一艘小船上的黑发女人抱膝坐在船上放声大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