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声进来的时候,入眼便是郁梨正跪在地上哭泣。
见此,她的拳头不由得握紧了些。
“谁让你进来的,不知道凝慧堂不许男子擅入吗?成何体统!”老夫人喝道。
这时,有两个嬷嬷十分狼狈地跑了进来,她们是刚才负责在外面看守的人。
两人连忙跪地请罪道:“老夫人恕罪,我们没拦住。”
一刻钟之前,郁声和翠芽就往这边赶了。
路上,翠芽说:“四公子,奴婢今天去卖绣品了,就没跟着四姑娘,可谁知快晌午了,四姑娘还没回来,奴婢就直接去凝慧堂了。但是门口有两个嬷嬷根本不让进去,也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事,奴婢无奈,只得请四公子前去瞧瞧。”
到了看门的嬷嬷跟前,郁声从腰带里拿出几枚碎银放在了嬷嬷的手里。
只见左边的嬷嬷警惕道:“凝慧堂不许男子进入。”
“我不进去的,嬷嬷,我只是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刚刚世子交代,让我唤梨儿妹妹前去寒修阁。”
事实上郁湛并没有让郁声这样做,只不过是郁声自己找的个由头。
右边的嬷嬷一听,收起手里的银子道:“怕是今日世子见不到四姑娘了。”
“此话怎讲?”郁声问道。
“今日课间休息时,湘姑娘喝了酸梅汤后,就上吐下泻的,然后搜查的时候,在四姑娘的书箱里找到了巴豆粉。”左边的嬷嬷解释道。
“所以说四姑娘今日出不了凝慧堂了,你回去禀告世子吧。”右边的嬷嬷开口道。
“哦,这样啊……那我这就……得罪了。”郁声猛地圈住了两人的臂膀,迫使两人跪在了地上,而后稍一发力,两人顿时抱着臂膀痛叫了起来,郁声趁此机会带着翠芽冲进了凝慧堂。
“老夫人,至于擅入之罪,郁声稍后自会去领罚,但当务之急还是要查清真相,切不可冤枉了好人,放走了企图不轨之人,让湘儿妹妹白白遭罪啊。”郁声接着说道。
“冤枉?你的意思是我们冤枉了郁梨吗?你算什么东西,有你指手画脚的份吗?”郁冰有些失控道。
“冰儿,不可无礼。”老夫人觉得今日的郁冰有些失了礼数。
郁冰赶紧说道:“冰儿只是着急了一些,毕竟湘儿姐姐还在受苦,还望祖母见谅。”
郁清也说道:“姐姐也是关心则乱,一时口快了些。”
说话间,郁清已经将一盏清茶递到了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喝了口茶,定了定,觉得两人说的有理,心道,也难怪,毕竟平日里除了郁湛,郁冰、郁清两人最得她宠爱,因为她们最合她心意,不仅知晓礼数、乖巧懂事而且也总爱说些讨她喜欢的话、做些讨她喜欢的事。不像郁湘嚣张跋扈、不知礼数,也不像郁梨沉默寡言、呆愣胆小,许是有些娇纵了,着急关心姐姐,说些无礼的话,也是无可厚非。
“郁声,你说此事不是郁梨做的,可有依据?只是空口白牙,一通乱讲,到最后老身可不会轻饶于你。”老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郁声道。
“是啊,四哥,证据确凿,可是不容郁梨抵赖的。”郁冰稳了稳声音,很明显刚才老夫人的话对她起了作用。
“敢问冰儿妹妹说的证据是何物?可否让四哥看看。”郁声转向郁冰细声问道。
要不是为了郁梨,郁声才懒得假惺惺地和郁冰称兄道妹的,老夫人不知道郁冰平时为人如何,郁声还不知道?
闻言,郁冰向一旁示意了一下,转瞬,一个拿着证据的嬷嬷走到了众人面前。
“四哥,你可要看清楚了,这可是从四妹妹那里搜到的,在场的人都能作证。”郁冰倒想看看郁声能翻出什么花样。
谁知,郁声看了那证据一眼,莞尔一笑道:“冰儿妹妹,可真是会说笑啊,不知冰儿妹妹凭什么说这东西是小妹的呢?”
郁声不等郁冰反驳,继续说道:“单凭它是从小妹的书箱里找到的?未免也太武断了吧,凝慧堂里这么多人,栽赃嫁祸也不是什么难事,兴许是有人故意将它放在小妹书箱里的。”
“郁声,即便你这么说,也不能摆脱四妹妹的嫌疑吧。”郁冰道。
“冰儿妹妹说的对,这确实不能。”
“据传信的大夫所言,湘儿妹妹的症状是上吐下泻,现如今根本下不来床,这一点老夫人也派人去看过了。”
郁声在来的岔路口看到一个大夫正向凝慧堂走去,于是就上前问了问,一问才知道,这大夫原来是给老夫人言明郁湘病情的。
“是又如何。”郁冰道。
“冰儿妹妹,大夫在酸梅汤里只找到了巴豆粉这一种东西,而湘儿妹妹的症状没有大剂量的巴豆粉是办不到的。”
郁声的目光又转向那所谓的证据,继而开口道:“若真是小妹干的,她何不干脆将这包巴豆粉一起用掉,还留着这证据等着你们来查吗?况且课间休息的时候,小妹根本没有靠近湘儿妹妹的时间,因为那个时候她在练字。而今日的课是插花课,根本不可能用书法课上的字来作假。”
郁声随即拿起了郁梨桌案上的几张纸,一眼望去,上面还有些字墨迹未干。
翠芽说过,课间休息的时候,郁梨一般都在一旁练字,从不浪费时间,因为晚上回去练的话还得浪费烛火,白天能多练一刻是一刻。
“你以为这样说……”郁冰还要说,却被老夫人硬生生地打断了。
“既然这么说,那不是四丫头所为,又该是谁呢?”老夫人追问道。
“酸梅汤要数冰镇的最为可口,但在炎热的天气下,茶杯外往往会有一层水气,若是接触过酸梅汤的这人还碰过巴豆粉,则其手上往往会带着辛辣味,这是因为粉易溶于水。”
“不知四哥我说的对不对啊,冰儿妹妹。”
此时,郁声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逼压。
“还有,你此时的手在擦什么呢?”
下一刻,郁声往前走了一步,忽的抓住了郁冰的手。
“没,没擦什么,什么都没擦。”郁冰一脸慌乱道。
猛地被郁声一抓,她的身形晃了一下。
“郁声,你在乱说什么,冰儿怎会做出如此之事!”祖母有些难以置信道。
“是与不是,一查便知。”郁声作势就要掰开郁冰的手指。
这时,郁冰的侍女绿萝跪下道:“是冰姑娘让奴婢这么干的,她让奴婢给湘姑娘下了大量的巴豆粉,说让湘姑娘痛不欲生最好,还说让湘姑娘以后在她面前嚣张不起来,还说如果奴婢不照做的话,她就要打死奴婢。”
说着,便挽起了她的衣袖,只见触目惊心的鞭痕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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