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修阁外。
“居然敢打扰世子休息,还真是没规矩。”
“今天就教教你们俩规矩。”
二姨娘发话道。
转眼几个嬷嬷向郁声、郁梨靠了过来。
两个人分别被嬷嬷按住,跪在了地上。
郁声知道这是她们几个合谋好的,定是看见她和郁梨进了寒修阁,然后去老夫人那里报信的,看来,这一次是避无可避了。
思及此,下一刻,郁声喝道:“赵氏,你也配谈规矩,父亲将掌家权交给你,还真是不如不交,若是大夫人还在世,绝不会像你这样不辨是非,不分对错。”
“你说什么?”
“来人呐,还不快给我打!”
话音刚落,长鞭便接连不断地落在了郁声的身上。
转眼间,她的背上便多了许多条血痕。
可是郁声根本不在意,她继续说道:“我说,你就是个妾,还是个黑心的妾。”
闻言,二姨娘简直气焰冲天。
“给我打,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二姨娘气急败坏道。
“别打了,二姨娘,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郁梨哭喊道。
“哭什么,等打完他,下一个就是你!”二姨娘恶狠狠道。
即便被打得很疼,郁声也没有要倒下来的意思。
因为如果她倒下来了,下一个受罚的就是郁梨。
她还不能轻易认输。
已近晌午,郁声整个人已经汗淋淋的了,背上也渗出了血。
到底还是裹胸的棉布条帮了大忙,让郁声可以撑得久一点。
郁声继续说道:“我还要说,你永远也比不上大夫人,而你的儿子永远只能是个和我一样的庶子。”
郁声的嘴角带着笑意,眼神里满是挑衅,让二姨娘简直气疯了。
“我比不上?我的儿子才没有她的儿子短命,我儿子会当上世子的!”二姨娘发疯道。
然而话音刚落,她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而扇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寒修阁出来的老夫人。
“你个混账在胡说些什么!”
“老夫人,老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是那个小贱种气我,我才这么说的,我是气糊涂了啊。”二姨娘扑在老夫人面前慌道。
郁湘也赶忙跪在了老夫人的脚边,辩解道:“祖母,阿娘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被气昏了头,您别生气。”
谁不知道世子就是老夫人的命根子,世子活不过三十岁的预言一直是府里的忌讳,而郁声的目的就在于此。
“这段时间还是让李氏来掌家吧,至于赵氏你,从即日起禁足栖月阁,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老夫人喝道。
然后她略过赵氏,径直走到了郁声面前,面无表情道:“这顿罚便算做是你对长辈无礼,不过既然是湛儿的意思,你们两个今后可以来陪湛儿读书,但要注意身份。”
闻言,郁声立即回道:“郁声谢过老夫人。”
紧接着老夫人带着众人离开了。
郁声知道老夫人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无非是在提醒她,不要觊觎世子之位,她只是个庶子,即便轮也轮不到她。
这时,被松开了的郁梨冲了过来,哭着说道:“四哥哥,一定很疼吧,我们不该来的,阿兄也不该叫我们来的。”
郁声帮她擦了擦眼泪,耐心地说道:“小妹,我们没有错,阿兄也没有错,是那些人的错,这话以后不要讲了,不仅我会伤心,阿兄也会伤心的。”
“对不起,四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说让你们伤心的话了。”
郁声笑道:“这才对嘛。”
“四哥哥,我扶你回去。”
“没事,我小时候不知道挨了多少顿打,这才到哪儿?”郁声尽力地安慰着身旁的郁梨道,因为小姑娘还在一直流眼泪。
“走,回去换件衣服,我带你去吃烤鸭。”郁声特意晃了晃自己的身体,示意自己没事。
小姑娘擦了擦眼泪,婉拒道:“四哥哥,我一会儿还要去嬷嬷的课,不能陪你吃了,改天可以吗?”
“随时都可以。”
*****
栖月阁内。
赵氏咬牙切齿道:“我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呢,我怎么能着了那小子的道呢。”
“没事的,娘,只是禁足而已。”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现在是李青那个贱人掌家,若是在及笄礼之前还没拿回掌家权,你一定会被那两个臭丫头压一头的,到时候好的亲事也会被她们抢走。”
郁冰、郁清、郁湘三人同岁,都是十四岁。
“哥明天就回来了,父亲那么疼我们,我们去求求父亲,一定可以解您的禁足的。”
“别,别,先别去找你父亲,我会想到办法的,听见了吗?”二姨娘抓住郁湘道。
郁湘一时呆住了。
“听见了吗?”
“听,听见了。”郁湘嗫嚅道。
*****
栖星阁内。
李氏母女三人正开心地吃着樱桃。
“阿娘,你可真厉害。”郁冰吐出果核说道。
随即又接着道:“你让我们故意把郁声和郁梨在寒修阁的消息透露给祖母,还正好让赵氏听见了,而她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收拾郁声的好机会,真是一箭双雕。”
“阿娘哪有那么神啊,只是单纯地想收拾郁声和郁梨罢了,侯爷可没少在我面前说四姨娘和五姨娘的好话。但没想到的是,郁声那个小子还挺有种,竟让赵氏说出那种话。”
李氏拿了颗樱桃塞进了郁冰的嘴里,又拿了一颗塞进自己嘴里。
看来还是要小心郁声那小子。
还有赵氏。
李氏顿了顿,又吃起樱桃来。
*****
寒修阁内,刚醒过来的郁湛望着水池里的鱼发呆。
而一旁的柱子根本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的主子打起精神来。
发生这种事,搁谁身上不难受啊。
主子不高兴,柱子也没心情吃糕点了,明明是相同的味道,舌头却愣是感受不到有多好吃。
“柱子,你看我像不像这池子里的鱼?”
“不能自己做主,做什么都需要提前通知祖母,不然就像今天这样给他人带来麻烦。”
“渴望游向大海,却连在海里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没有。”
“就只能待在这小小的四方里,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他们明天大概不会再来了,”郁湛叹了口气,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来了也好,我也没什么脸面见他们。”
“把桌案撤了吧……”
柱子嘴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世子,只能遵着世子的话把桌案撤了。
柱子第一次觉得世子这么难过,从前世子都是笑谈生死的,今日的世子……柱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暗暗叫苦,真是白瞎了平日里世子教他认的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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