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同心

永徽二十二年春,靖王凯旋。

玄甲卫队踏入长安城门时,万民空巷。萧执端坐马上,战袍染尘,唯独怀中那个绣着青竹的锦囊纤尘不染。

林微熹站在城楼眺望,直到看见他抬手轻抚心口的动作,紧绷月余的心弦才稍稍放松。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平安归来。

“郡主,”春桃小声提醒,“该去迎王爷了。”

她转身下楼,绯色宫装掠过青石阶,像初绽的桃瓣落在雪地里。

金銮殿上,景帝竟亲自起身相迎。这位缠绵病榻数月的帝王,今日气色红润得异乎寻常。

“爱卿平身。”他扶起萧执,目光却落在林微熹身上,“北漠王庭那把火,烧得妙。”

庆功宴设在琼林苑。酒过三巡,景帝忽然道:“朕抱恙这些时日,多亏安国郡主稳住朝局。”

霎时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赞赏,有嫉妒,更有几道掩在笑意下的冷光。

萧执不动声色地挪步,恰好挡住那些视线:“儿臣离京期间,确赖郡主周旋。”

“既如此...”景帝抚须微笑,“朕今日便成全一桩美事。靖王与安国郡主的婚事,定在八月仲秋如何?”

满园寂静中,林微熹从容起身:“臣女谢恩。”

她眼角余光瞥见座中几位重臣交换着眼色——那都是三皇子昔日的拥趸。

宴席散去时,月华满地。萧执送她回府,马车行至永宁侯府门前,他忽然握住她的手:“今日那些人的眼神,你看见了。”

“看见了。”她反手与他十指相扣,“正好一网打尽。”

三日后,林微熹以整顿漕运为名,将三皇子余党尽数调离要职。与此同时,萧执彻查军械库,又揪出几个暗桩。

暮春时节,景帝病情忽然反复。太医院正颤巍巍禀报:“陛下当年中的毒...并未除尽。”

林微熹正在煎药的手顿了顿:“所以前些时日的康复...”

“是回光返照。”萧执声音沉痛。

当夜,太子密召二人入宫。烛影摇红的寝殿里,老皇帝艰难地取出虎符与玉玺:

“执儿掌兵,微熹掌财。这江山...交给你们了。”

走出宫门时,星河欲曙。林微熹望着东方既白的天空,轻声道:“该收网了。”

三皇子余孽与北漠暗探,终究按捺不住了。

五月初五,端阳盛典。龙舟竞渡的欢呼声中,一群刺客暴起发难。然而他们尚未近御前,就被埋伏已久的玄甲卫尽数拿下。

“果然等到了。”林微熹从袖中取出名单,朱笔勾掉最后一个名字。

萧执收剑入鞘,在她身侧低语:“现在,可以安心嫁我了?”

江风拂过两人交叠的衣袖,她将一枚铜钱放入他掌心——那是商队专用的压胜钱,背面刻着“生死同舟”。

“好。”他收拢手指,眼底映着潋滟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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