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许栖迟你脸怎么红了?

“叮咚叮咚——”

许栖迟按完门铃,等了会儿,门里没回应,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字条。

我飘在空中,看见他表情有些疑惑。

又等了半晌,他不死心地又按了一次门铃。

这次门里有回应了,是个女人的声音:

“谁啊?”

“你好,请问陈不默住在这吗?”

门从里面打开来,却也只露了一条缝,面容憔悴的女人露出半张脸,问道:“你是谁?找陈不默干什么?”

我探头过去,眼前的女人我见过。

我在报社实习时,有个叫陈不默的前辈带我,正式工作后也是在陈不默手底下工作。

这个女人曾经在陈不默加班时来给陈不默送过饭,惹得办公室里一阵艳羡。我也在陈不默介绍下知道,她是陈不默的妻子,名叫刘妍。

许栖迟眨了眨眼,诚恳道:“我是陈先生同事的男朋友,我来找陈先生有些事情要问。”

刘妍垂下眼帘,道:“陈不默不在报社工作了。”说着便要关门。

许栖迟连忙按住门:“等下!我是江涵秋的男朋友!江涵秋她前段时间意外去世,我有事要问陈不默!”

听见熟悉的名字,刘妍显然迟疑了,这时,她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说谁去世了?”

刘妍转身,门被打开来,我看见陈不默站在刘妍身后,眼下一片乌青,面色憔悴。

“我前段时间因为某些原因从报社离职了,那几天浑浑噩噩的,江涵秋给我打过电话,但我没接到……谁知道她……”陈不默坐在桌子前,叹了口气:“节哀。”

许栖迟从包里掏出我的笔记本,放到桌子上,道:“我来找您,是我无意中翻到江涵秋的日记,日记里记录着她在报社时的工作,她生前在您手下工作的,有些事情我想找您核实一下。”

我在许栖迟身边老老实实飘着,看见许栖迟在陈不默面前翻开我的笔记本,我的视线跟着陈不默一起落在了许栖迟最后翻到的页面。

【七月十四日阴

我问了一些陈不默对于周荀的看法。

陈不默说周荀是一个有着良好教养容易让人心生信任的人,但他又提起了我们在周荀办公室看见的那幅画着少年怀抱果篮的油画。那副油画的作者是意大利画家卡拉瓦乔,陈不默说这幅画展现的是卡拉瓦乔对于少年肉.体欲.望的追求,出现在疗养院这么一所带着公益性的地方有些不伦不类。

周荀本身就不是一个好人,但这句话我没有任何证据,又该怎么向陈不默证明呢?

我还是在纠结到底应不应该帮助徐澄。

自从从那间房间里出来后,我的心就一直在纠结,理智让我不要以身犯险,但良知又无法让我对这件事情视而不见。

如果要报警,没有任何证据,警察会相信我吗?】

【七月十五日阴

今天是陈不默女儿婷婷的生日,之前刘妍嫂子带着婷婷来报社送饭,我和婷婷玩了一会,也算有些交集,但我没想到婷婷会邀请我来为她庆生。

在陈不默家,我看见了一些陈不默在前报社工作时报道的新闻剪报。

陈不默以前工作的报社在圈子里还算挺有名,那些剪报也能看出陈不默的业务能力不错,但我有些疑惑,有名的报社新闻更容易传播,收入也会更高,陈不默有家庭,家里需要钱的地方也多,没道理他离开以前工作的报社,跑来我们这名不见经传的小报社工作。

但很快我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给婷婷过完生日,陈不默拉着我多喝了两杯,我随口问了一嘴,陈不默便跟我提起了他年轻时候的事情。

当年陈不默成绩优异,考入邻市一所有名的大学,毕业后进入前报社工作。那个时候的陈不默性子很傲,同事关系处得也不算好,主要原因是陈不默看不惯报社里某些人为了博眼球在新闻稿中玩文字游戏,看不惯也忍不了,当着人家面就说出来了,搞得人家下不来台。

陈不默也是倔,靠一己之力孤立全办公室。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不过如今陈不默这个毛病改了很多,不会在办公室里当着同事面教育人家,只会在私下让我别跟他们学。

接着说,陈不默同事关系处得不好,但业务能力强,新闻稿也处理得很好,因此上司也算看重陈不默。

后来陈不默接手了个关于奶粉公司的报道,原本以为这只是个普通报道,但在走访期间,陈不默却发现奶粉工厂用料有问题。

陈不默说,他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入职工厂做潜入调查,到后来,这篇报道出来时,牵扯甚广,涉案公司倒闭赔偿,有关部门启动调查,甚至查出了一些公务人员贪赃**。

我问他,那为什么从原来的报社离开了呢?

陈不默到这里有些沉默,但还是告诉了我。

他说在报道出来之前,奶粉公司的人给他发过消息,说愿意用钱买断陈不默手里拿到的证据。为了不打草惊蛇,陈不默假意答应了,却没收钱,在报道出来后,有人恶意将聊天记录发出来,指控陈不默的报道是对家公司的商战手段。

聊天记录发布到网上后,对方还买水军引导舆论,甚至是曝出陈不默的私人信息,导致陈不默所工作的报社不堪其扰,最终将陈不默解雇。

再后来,陈不默带着刘妍嫂子离开当地,在霁城定居后,陈不默也就来到了现在工作的报社。

我问他,做这件事之前有没有想过会牵扯到自己,甚至是让自己涉险?

陈不默想了一下,他说他之所以选记者这个职业,是因为觉得记者是一个能够将老百姓的需求以及社会现状揭露给大家看引起大家注意的职业。

如果记者害怕牵扯自己就不去涉险,不去揭露,那还有谁能替那些不被人所看见的、被辜负的正义发声呢?

正义是不能被辜负的,被辜负了,相信正义与公道的人心就寒了。

陈不默说: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日记到这里,后面就没在记录了。

我记得后面的内容我并没有写在日记本里,而是记录在电脑上。

看到这里,陈不默显然有些愣神,许栖迟问道:“江涵秋后来是不是去疗养院收集证据了?”

陈不默道:“是。”

“我们后来又去了一次疗养院,周荀那个时候不在疗养院,江涵秋说要去上卫生间,等我再看见她时,她躲在周荀的办公室。”

“你为什么会去周荀的办公室?”

“那个时候周荀回来了,之前跟他客气说了句让他带我鉴赏艺术,他就带着我去了他办公室。”

“她在周荀的办公室做什么?”

“她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了我,和日记本上写的差不多,她说她在周荀办公室里找有关这件事情有用的线索。”

听了陈不默的回答,我想起来,那个时候我先是去找了徐澄,告诉他我会帮他,但是需要他帮忙,他就建议让我去周荀的办公室找找有用的线索。那个时候周荀的副手王勇在帮我们搬器材,我就借机从王勇脱下来的外套口袋里拿走了周荀办公室的钥匙,趁没人溜进了周荀办公室。

等到周荀带着陈不默进来时,我匆忙躲在柜子与房门的夹层之间,几乎是一关门就无处可藏的地步。

周荀向陈不默介绍着他的艺术藏品,没有注意到我,之后说要陈不默跟着他进办公室里间瞧些更好的藏品。

陈不默跟着进去之前,发现办公室门没关,正准备带上时,就发现了躲在门后的我。

当时周荀见陈不默没进去,还问了一句,陈不默想也不想就替我打掩护,在陈不默的帮助下,我从办公室里脱身,再到后来,陈不默回来时,便拉着我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想着这件事情确实没必要向陈不默隐瞒,于是我便将事情经过全部告诉了陈不默。

陈不默听完,皱着眉抽完了一根烟,问我:“所以你之前问我对周荀的印象如何,是为了试探我对周荀抱有怎样的态度?”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那个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被你一说,后知后觉发现我潜意识里是这样想的。”

陈不默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认真要办这件事?”

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自然是点头的。

当时陈不默做了什么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用很犀利的目光看着我眼睛许久,我有些疑惑,但还是和他对视着。

最后,他叹了口气,跟我说:

“加我一个吧。”

“那后来呢?”许栖迟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来,我看着陈不默似乎是想抽烟,但顾及着在家里,到底是将要摸烟盒的手放了回去。

“江涵秋跟我说,她在周荀办公室里看见了一些名单,是有关于疗养院病患的,记录着那些青少年的相关信息,以及都来自哪些孤儿院。”

“孤儿院?”

“毕竟是做人**易的,孤儿这种没有亲人的最好下手,就算孩子不见了,也不会有人特意追查。当时我想着,周荀的疗养院对外宣称是面向残障儿童以及青少年的公益疗养院,可若是人**易,就不能是残障儿童,疗养院里很有可能存在着周荀私藏起来,用来交易的健康孩子。因此,我们去追查那些孩子来源的孤儿院,必然能够有人证明那些健康的孩子的存在。”

“为了这一点,我和江涵秋出发了。”

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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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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