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柏走到一处偏僻地,看见救护车开走才真正放下心,而后转身向最近的派出所走去。
一进门就见一个年轻的警察正在低头写着什么,宴柏无视胳膊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哑着嗓子开口“警察先生。”
“什么事儿?办身份证户口上楼右转。”
“报案。”
闻言警察抬起头看去,是个帅气极的少年。
“报案?什么事儿?”
“打架斗殴。”
小警察看了眼宴柏的右肩,猩红的鲜血透过白T显得更加刺眼
“你倒处理好了伤口再来啊!”
“对方更严重,死活不知道,刚被救护车接走了。”
“……你们这些孩子!来吧,审讯室走着。”
......
地点:C城第二人民医院
“你弟弟伤不重,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和肌肉拉伤,观察一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手上的伤很快就能好,暂时别做剧烈运动,我一会儿让护士给他换药,放心吧。”
“冯主任,这次麻烦您了,十分感谢。”
“别客气,应该做的,给陆老爷子和陆处带好。”
“好的,您慢走。”
陆然送走主任,走进病房就看见陆鸣眼睛红了。而陆煦站在一旁,少见的冷脸。
“怎么了?”
“哥说我!”陆鸣委屈的对陆然道。
“活该,学人家打架?就你这个体格,几个命够送的?”陆然犀利的看向陆鸣。
“我就是受不了他们说哥!”陆鸣不服气的回嘴。
“以后不准再碰我手机。”陆煦沉声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陆鸣看着他哥的眼睛不禁缩了一下,嘴硬的开始转移话题“谁稀罕,对了,那几个怎么样了,死没死?”
“哪几个?”陆煦蹙眉。
“你不知道?就是被宴柏捅了的那个啊!不是一起送来了吗?!”陆鸣焦急的问,一起身差点扯到伤口。
“哦,陆煦,我刚才没告诉你,宴柏打的那几个人里有一个身上有刀伤,伤到了肠子,生命没什么大碍。”陆然打断陆鸣的吼叫,淡定的和陆煦解释。
陆煦听完后目色一沉,问陆鸣“宴柏呢?”
“救护车来了他就走了,都没送我来医院!”陆鸣提起这件事还是有些生气。
“是不是回家了?你去打个电话问问。”陆然问陆煦。
“我打了,没人接。”
“回什么家啊,他那伤口那么长满胳膊血还被打了一棍,回家干什么啊!”陆鸣在床上愤愤骂着。
“他受伤了?”
陆煦立刻转过视线严肃的看着陆鸣,严肃道“你给我把事情原委从头到尾说清楚。”
陆鸣把被子拉到嘴巴上,嘟囔了一句吓人,便开始和陆煦说起。
那天陆煦非要回来找宴柏和陆恒中大吵一番,陆然怕陆恒中动手在一旁规劝,正好陆煦的手机在旁响了起来,他顺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着:郭宇。陆鸣觉的眼熟也没多想,便把手机放了回去。
后来陆然不知道和陆恒中说了什么,陆恒中同意陆煦回去几天。他也跟着来了,到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陆煦和陆恒中抗衡许久又开了十个小时的车实在疲惫先去睡了。陆鸣则在客厅打游戏,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震动,陆鸣被震的烦躁,拿过手机想要关上却不小心打开了全文,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我给过你机会,明天中午朗日台球馆见,这次你再不来我就废了宴柏。
陆鸣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第二天自己去赴了约。他没想到对方那么卑鄙,不由分说的将他拉到广场后门逼问陆煦和宴柏在哪。陆鸣被惯坏了,向来是少爷脾气逞强了几句惹怒了他们,仗着人多不由分说的动起手。
一开始陆鸣还能反抗,但他毕竟不像陆煦宴柏从小就接受专业训练,没几下便只能挨打。后来不知道宴柏怎么得到消息过来了……
陆煦听完全过程周身的氛围已然冷了下来。此时苛责陆鸣已经毫无意义,他现在大概知道宴柏会在哪了。
“大姐,我出去一下。”
“恩,别头脑发热。”
陆然知道此时陆煦必然是要去做些什么,嘱咐一句便不再多言。她相信陆煦心中有数,此时此刻她更想教育一下躺在床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堂弟。
陆煦搜索了离朗日最近的派出所,打车直接到那。
“您好,我想问下,刚刚有没有个受伤的学生来报案,姓宴?”
“哦,是那个很高很帅的小伙子,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哥。”陆煦顿了一下答道。
“哦,那你跟我来吧,正好,对方家属也来了。”
“好。”
陆煦闻言面色如常,眉头却皱了了皱。按照陆鸣所说是那帮废物先动的手,可对方却敢报案?这要么是个二百五,要么就是来头不小。
陆煦在心里快速的分析着各种可能,隐隐产生不好的预感。
陆煦的判断是准确的。被宴柏刺伤的流氓叫孙家栋,他叔叔孙小权是市X院的副院长。对方家长态度很是强硬坚决要求走法律程序,义正言辞不容商量,将受害者家属角色的悲痛愤懑演绎的淋漓尽致,仿佛完全是宴柏寻衅滋事。
陆煦一句话没说,心里却门清。所谓走程序,无非是有人想仗着地头蛇身份只手遮天颠倒黑白罢了。在这当头一旦涉及刑事案件,不管结果如何宴柏的前途就毁了。
陆煦不动声色,手指却握的发白。
陆煦出来便立刻给陆然打电话说明了这边情况,陆然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孙小权这个人我听说过几次,唯利是图的笑面虎,不好惹,我以前和他打过交道,非常老奸巨猾。”
“我知道,看意思他们现在就想把宴柏关进去。”
“孙小权在C城背景很深,我心有余力不足。但这人贪财,你要么给钱,要么,去找爸。”
“……”
陆煦知道陆然的意思。给钱固然不能,孙小权贪得无厌,别说宴柏会不会满足他无休止的狮子开口,到时再被反讹诈行贿就更糟了。必须要动用合理合法的手段证明宴柏是清白的,否则就算现在暂时解决也后患无穷。
陆煦想的远。要动称霸一方的孙小权,目前能求助的只有他老子。但陆煦知道求他老子是必然会有代价的。
可他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别说毁了宴柏,他一分钟都不能容忍宴柏被关在那个地方,没有人知道刚才他用了多大的克制才没有闯进去把宴柏拉出来。
……
宴柏从派出所出来时有点恍惚,他这几天经历说来传奇,经历红脸白脸身份角色的不断变换,莫名其妙又被放了出来。宴柏无心想太多,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然后去找陆煦喝一杯后尽情吻一吻他,让那些糟心的事去死吧。
宴柏回到陆煦家,打量几眼就知道有陆煦回来过的痕迹,他掏出手机,迫不及待的想见陆煦。
“小宴。”
电话还没拨通,陆煦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笑着招呼他。
宴柏没有迟疑,大步上前一把搂住陆煦,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下来。
他被关着的那几天满脑子想的只有两个字:陆煦。
陆煦回抱住宴柏劲瘦结实的腰身,任宴柏抱着自己一起倒在沙发上。宴柏这几天没有洗澡,加上受了伤身上的味道绝对不好闻。可陆煦搂的很紧,任宴柏压在他身上呼吸慢慢变的均匀。
过了一会儿,陆煦侧过头看着埋在自己脖颈处已经睡着的人,目光温柔,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楚。
宴柏醒来的时侯发现自在床上,身边空无一人。他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起身去找陆煦。
推开卧室门,陆煦正在沙发上抽烟。
“醒了?吃饭吧。”陆煦见宴柏醒了,对他笑道。
“我先去洗个澡。”宴柏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简直懵了,他竟然这样抱了陆煦睡着了?
“我给你洗。”陆煦皱眉,他刚才就想给宴柏清理伤口重新包扎,但又舍不得吵醒宴柏。
“得了,你给我洗我该不想出来了,没事儿。”
“走吧。”陆煦没理睬宴柏的浑话,拿起工具箱里的东西走进了浴室。
宴柏挑眉跟了进去,把正在放水一脸认真的陆煦推到墙上,狠准稳的亲了上去。
“小宴,手!别碰水!我操……”
(不能open car)
洗完澡宴柏被赶了出去,陆煦现在显然需要解决一下问题,然后也洗个澡。
从浴室出来后陆煦看见宴柏在客厅单手玩游戏,由于一侧胳膊不能动,动作显得有些僵硬扭曲。宴柏头发很软,因为剪的短所以还是立了起来,看起来英姿飒爽。
水珠顺着额角向下滴,宴柏不耐烦的扯过毛巾胡乱抹一把。陆煦听着自己加快的心跳,笑了。他能被宴柏任何一个样子迷住,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
“出来了?吃饭。”宴柏早就饿了,看见陆煦出来立刻放下手机,坐好招呼陆煦。
“冷了,微波炉热一下再吃。”陆煦无奈的看着心急的人。
他买的宴柏喜欢的羊杂汤,冷了就很腻,想到这几天宴柏的处境陆煦十分心疼。
“用不着,你在这,这饭怎么吃都是舒服的。”宴柏一只手灵敏的掰开筷子,不经意的说道。
“……”
陆煦闻言,拿筷子的手都在颤抖,这样的宴柏叫他如何放得下。
吃好饭后宴柏舒展着身体躺在沙发上惬意的吹着空调,目不转睛的看着陆煦熟练迅速的收拾桌子,开口“陆鸣怎么样了?”
“没事,轻微脑震荡,肌肉拉伤,还有点擦伤。”
“你们也该舍得练练。”宴柏一只手掏出烟,叼在嘴里随意说道。
他确实不懂陆煦那么强悍的男人,他的弟弟怎么能弱成那样。
“我叔就一个孩子。”陆煦笑道。
陆恒峰的妻子去世的早,久在部队里几乎不回家,陆鸣从小跟着陆然陆煦一起长大,逢年过节能见一面就不错了,哪舍得练。
“那也不能这么愣吧?弱还硬刚,血多?”
“大姐教育他了,对了,你的伤明天还要去医院看一下。”陆煦扔完垃圾,走到宴柏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擦手。
“刚才你不也看了,骨头没事。”
“我明早跟冯主任打个招呼。”陆煦没有理会宴柏的话。掏出一根烟叼嘴里,而后靠近宴柏。宴柏熟碾的侧头,两根烟瞬间对上,一瞬间亮起两个红点。
“折腾什么啊,行吧,好的快一点儿也行,省的我这样去新疆不方便。”点好烟,宴柏笑道。
“……”陆煦闻言嘴角的笑意僵住,侧头看着宴柏那双漆黑的瞳孔映出的纯粹憧憬。
陆煦狠狠吸了一口烟,任凭苦涩散漫身体。
良久,他忍住刺骨的疼,缓缓开口
“小宴,我不能陪你去新疆了。”
陆煦是我最喜欢的角色,我确实偏心于他,给了他很多篇幅。他强悍、但面对宴柏总是有些无限的爱意和包容。陆煦的番外我一定会写。有些爱情,注定不得不各安天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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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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