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极妙的主意在脑中成型，垂下眼帘，面上怯怯欲泣，瘦弱的身姿颤抖着，对着陈葭伏下，一下一下额头撞在大理石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陈葭愣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道玄色的旋风刮来，那个她心心念念着夫君，以保护者的姿态护在那娇弱女子前面，正横眉冷目怒瞪着自己，喝道：“你又发什么疯？”

心像被什么给重重锤了一拳，陈葭死死抓住案桌的一角，不让自己显露出丝毫脆弱。

直播间，有人在劝陈葭。

【刘老师是老师】：“主播，冷静，不要冲动。吵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唯爱阿娇】：“是呀，阿娇，你就当他是不听话的小弟弟，让他一让。”

陈葭视线从直播间，移到刘彻脸上，终于克制住了要针锋相对的念头。

“我发疯？你都把人，带到我面前来了，还不许我表达一下情绪？”

陈葭的服软，让刘彻愣了一下，难得生出了一丝微弱的愧疚，随后想到朝堂上受的憋屈，不由又迁怒了几分。

“朕是天子，不过纳个人，也做不得主吗？”

刚在朝堂上，馆陶大长公主一派联合勋贵阻他，他乃大汉天子，朝政上，居然做不了主，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陈葭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她觉得自己都退让了，刘彻还咄咄相逼，真以为她好欺负吗？！

“本宫是皇后，我说不准就不准！”想纳人？做梦吧！

刘彻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干涉他，也口不择言了：“皇后？看你这善妒的样子，哪有半点母仪天下的气度！”

轰的一声，陈葭一直压制的怒火，炸裂了。

陈葭一脚将案桌踢翻了，随即一股尖锐的刺痛从脚趾蔓延到心脏，陈葭咬牙，指着还跪着的卫子夫，喝问：“我没有母仪天下的气度？哪谁有？她吗？”声音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颤抖。

刘彻怒不可竭，觉得陈葭这完全是在挑战他身为帝王的权威，自登基以来，受的气，在这一刻全爆发了：“是又怎样？朕是皇帝，朕想怎样就怎样。”

卫子夫猛地抬头，看着帝王俊美的面容，心中又惊又喜。他说，她能做皇后！他说，他不嫌弃她的出身！

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得飞快，卫子夫想，这一刻，就算要她就此死去，她也是甜蜜的。

陈葭心揪得生痛，水雾弥漫上眼眶，她转过脸，不想让那人看到她的软弱，赌气似地发狠：“竟然如此，本宫就杀了她！”

卫子夫闻言全身一颤，膝行到刘彻脚边，怯生生地唤道：“陛下……”

刘彻像是没有听到卫子夫的求救，看都没看她一眼，只瞪着陈葭，眼里是震惊，是失望，还有一缕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

“你怎会变得如此恶毒？！”

“恶毒？哈哈……”陈葭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就恶毒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废了我吗？”

会被刘彻所废，是直播间观众埋在陈葭心里的刺。

刘彻张了张嘴，想说狠话，只是在看到陈葭眼角流下的眼泪后，顿住了。

“梓潼……”刘彻眼底流露出一丝，他自己也没有觉察的怜惜。

梓潼？陈葭冷笑。

都要废她了，连下任皇后都找到了。还唤她梓潼，真是虚伪得可笑！心，刺痛得让陈葭失去了理智，她只想用最狠的话，让刘彻也痛上一痛。

陈葭抬手狠狠抹了把眼泪：“想废我？呵！别忘了，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没有我陈家，你以为你……”

刘彻阴测狠戾的眼神，让陈葭一震，她知道自己触犯了刘彻的底线，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想道歉，想说，这些不是她的真心话，是口不择言之下的气话。然而，刘彻却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