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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氤不过是说了句不清不楚的话,靳摇枝自己就圆回去了。她将自己说服得彻彻底底,一通分析,彻底击碎了鬼神之论。
不过靳摇枝的确也更倾向于说服自己,她总得想点办法,让自己在这样的境况中沉着下来,就算林氤没有出声,她也会想方设法为疑点补缺。
手背的暖宝宝热到发烫,靳摇枝微微缩手,把暖宝宝揣进口袋里。
说服达成后,她便也不怕了,尤其她在林氤寂定的神色中看到了肯定,似乎林氤也是这么觉得的。
世上哪有什么鬼怪,她的猜测一定是正确的。
“冰箱里剩下的面包快要过期了,等风雪小上一些,我们就出去吧。”林氤坐到一边。
靳摇枝正也是这么想的,暴风雪总不会持续增强,或许再撑过一天,风雪就会结束。
这场暴风雪来得匆匆,谁知道它的结束会不会也瞬息来临。
“还得再等等。”靳摇枝彻底平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这才看到友人近两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友人先是询问了她和林氤的进展,问她为什么不回信息,随后才问她如今的状况。
或许是靳摇枝平时表现得太不近人情,以至于让友人觉得,她和林氤走近,像是跌入了尘网且义无反顾。
只是在两个小时前,两人还在借烤面包谈情。
两人所谈的情赫赫炎炎,比被烤的面包还要滚烫,只可惜止于了拥吻。
靳摇枝不想让林氤看见,所以很刻意地侧了一下手机,所以不光是林氤,就连附身在林氤身上那个七年后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信息的内容是什么。
只是她的姿态太刻意了,所以七年后的靳摇枝笃定,来讯和林氤有关。
林氤有所察觉,却没有探究,只是飞快地瞥去了一眼,说:“现在还有信号吗。”
“没了。”靳摇枝摇头,这一句是真话。
大雪里停电且没有信号是常有的事,两个小时前风雪虽大,信号却没有完全被截断,如今信号标识已彻底被叉号取替。
七年后的靳摇枝想起来,曾经的她的确不愿让林氤知道,友人曾多次提及且质疑她和林氤之间的感情。
她倒不是怕林氤误认为,她在这段感情里并不坚定,她只是不想让林氤觉得她毫无主见,会需要旁人为她出奇划策。
果然,靳摇枝说得含糊,将手机关机后放回口袋中后,她才说:“是那天和我一起的朋友,问我现在的状况。”
“看来信息是很早之前发来的了。”林氤肯定。
“两个多小时前。”靳摇枝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急切,她不回消息其实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在忙手头事情的时候。
她做事总是很专注,会彻底把手机放到一边,除非忘了调静音模式。
就好比那天在裁制裙子的时候,她接到了友人的电话,于是在友人的百般劝说下,她勉勉强强地前往了如今所在的酒吧。
可以说,她和林氤的碰面,很像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23
但不得不说,她曾经的所作所为,也很像后来那个会令她心灰意冷的林氤。
在这么一瞬间,七年后的靳摇枝甚至怀疑,林氤的渐行渐远,是不是出于对她的报复,报复她还不是万分上心的过往。
那一段感情走到后面,她和林氤竟好像对调,热烈的不复热烈,冷淡的不复冷淡。
可如此一来,那对林氤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行径,真的是林氤会做的吗。
七年后的靳摇枝已不确定,她好像不是那么了解林氤了,对林氤的一切行为,她如今都只能持保留意见。
林氤拿出手机晃晃,说:“我正也想给宁橙发信息,看来省了。”
靳摇枝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捏紧暖宝宝说:“再等等吧。”
如今房中断电,窗帘又是拉上的,那帘子虽不是遮光的材质,却也令房间暗下一截。
靳摇枝是冷静了不少,但不意味着她会喜欢如今的光线。她当即起身,走去把林氤才刚拉上的窗帘打开了。
唰拉一声,灰蒙蒙的天映入眼中,外面风雪肆虐,很像末日来临。
靳摇枝回头说:“太暗了,借点窗外的光。”
即使窗外也不是那么亮。
林氤笃信,靳摇枝一定是怕黑,这倒是她意料之外的。她留意了靳摇枝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唯一疏忽了这一点。
她走到靳摇枝身边,说:“外面是灰白的,我以为你不会想看,所以才拉上了。”
靳摇枝脸上露出诧异,她的确不喜欢冬天,准确来说其实是排斥,可是这件事她从未向外人提起过,连友人也不清楚。
她知道林氤的一番话一定有所依据,皱眉问:“难道我们以前认识?怎么我毫无印象。”
“没有。”林氤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想看。”靳摇枝问。
林氤看着靳摇枝的双眼,语气和神色中都流露着十分的认真,她说:“我倒是见过你,你办过展。”
“那是三年前了。”靳摇枝恍然大悟。
那是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展,是抚养她长大的小姨,送给她的成年礼。
“我看过你的设计,你那场展的灵感源于四季,春夏秋都诠释得特别完美,但涉及冬的内容少之又少,我猜你不太喜欢白色,又或许是不喜欢冬天。”林氤说得落落自信,显然不是道听途说,而是真的曾亲临现场。
这一段话,是七年后的靳摇枝不曾听到过的,她此前根本不清楚,林氤竟还看过她成年时办的那一场展。
借着林氤的双眼,她看到“自己”错愕的神色。
“你之前怎么不说。”靳摇枝问。
“抱歉。”林氤的目光没有回避,“我担心你会误认为,那场游戏的三次巧合是我别有用心。”
靳摇枝微微耸肩,平静地说:“很多玄之又玄的事情,都很难解释。”
“你不是无神论者?”林氤露出很淡的笑。
靳摇枝沉默了一阵才狡辩:“我是,但也不能否认缘分的神奇。”
七年后的靳摇枝根本无法为自己辩解,若非处在这样一个视角上,她对自己的要强和执拗压根没有概念。
窗外的能见度太低,连路面都看不清了,更别提数百米外的高楼。
在白雪的簇拥下,她们很像被封印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结界中。
“不过其实我一开始也没认出你。”林氤又说,“你和三年前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靳摇枝有点好奇。
林氤抬手,远远勾勒靳摇枝面颊的轮廓,说:“大概是长开了,比那时候更好看。”
靳摇枝定定看着林氤,在记忆中极慢地找寻,三年前她的视野中有没有出现过林氤的身影。
如今断网断电,在身边物质供给无限降低,且又无从满足的时候,人对情感的需求往往会上扬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靳摇枝忽然说:“楼上有鼓吗,想看你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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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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