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福五十多出头,满脸横肉,他原本是江州城南老城区的一个老混混,一把年纪,无所事事,自从林知进了顾家的门,林大福也跟着鸡犬升天,摇身一变,成了昌明集团的高管。
此时,他坐在顾嫣的办公桌上,抽着烟。
办公室里的摆件被他砸了个稀巴烂,联通一些保密文件也被撕的七零八落。
助理和项目组的人此时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个个脸色阴沉。
“知道老子是谁吗?知道老子妹夫是谁吗?告诉你们,昌明地产,从今天起,老子说了算,让你们怎么走账就怎么走账……”
他话未说完,门就从外面被大力打开,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冲进来,林大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拽了下来。
“你们谁啊!”
他重重摔在地上,“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想死是不是!”
一个戴着墨镜,穿着松垮花衬衫的男人慢悠悠的走到他旁边,一脚踩在他胸口,低头“嘿”了一声。
“哟,这不林大福吗?有些日子没见,人了?”
男人从一旁手下手中接过点燃的雪茄,抽了一口,吐出浓重烟雾。
林大福认出了他,龙腾汇的老板,龙哥。
当年在老城区的时候,林大福烂赌,问龙哥借了不少高利贷,三天两头的被龙哥的手下人打。
一瞬间,骨子里的害怕让林大福想跪着求饶,下一秒,他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顿时底气十足。
林大福笑,“龙哥,咱两的账,都清了不是。”
阿龙嗤笑,移开了脚,转身走向一旁的沙发坐下。
“起来吧。”
林大福起身,大喇喇的坐到了他对面,满脸春风得意,指挥着小助理,“傻愣着干什么,去,给我兄弟弄壶好茶来。”
小助理抿唇,出了门,连着带走了项目组所有的人。
林大福嘚瑟道:“阿龙啊,这今时不同往日,怎么着,我现在也是昌明集团董事长的大舅哥,以前的事,哥就不跟你计较了。”
阿龙笑出了声,翘起二郎腿,抬手指了指他。
“林大福,你他妈跟谁俩呢,”阿龙转笑为狠,“老子跟你算账来了。”
林大福愣住,“有什么账啊?”
阿龙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借条,拍在桌上。
“你小子,两年前跟老子借了二十万……”
“我前段日子还了啊!二十万,一分不少!”
“那他妈是本金!”
“姓龙的!当初你自己跟老子说不要利息了,现在又他妈反悔!”
林大福暴起,被两个手下死死摁住。
“跟谁老子呢。”阿龙走到他面前,钳住了他的脖领,“连本带利五千万,少一个子儿,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他妈的敲诈啊!你信不信我让我妹夫弄死你!”林大福憋的青筋暴起。
“那咱们就试试。”
小助理正在不情愿地泡茶,突然办公室里传来一声惨叫,过了大概五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此时,闻风而来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林大福如同一条死狗,被扔了出来,人群一阵惊呼。
他像只被从水槽里扔出来的虾,左手紧握着血淋淋的右手手掌,在地上不停地扑腾着,痛苦翻滚喊叫。
一根手指被撂到他身上,人群顿时向后退了几步,尖叫声如潮水般响起。
阿龙笑,他张开双臂,展示着林大福的惨样。
“都听好了,林大福,过去就是我阿龙手底下一条狗,一只蛆,他欠了我的钱不还,那只能按江湖规矩解决。”
“姓林的,你以为,你那一大把年纪的妹子,小三上位了,你就成国舅爷了?我告诉你,你他妈就是个杂碎,别人怕你,我阿龙不怕,以后,在江州,夹着尾巴做人,哦不,做狗。”
阿龙大笑起来,又突然止住,“以后,别惹不该惹的人,你惹不起,你算个球啊你,别怪哥不提醒你,以后,躲着点儿,这次是手指头,下次,就不一定是哪儿咯——”
阿龙挥了挥手,示意撤。
人群自动侧退,给这群社会大哥们让出一条略显拥挤的路。
有心人听出了阿龙最后那一段的意思,面前的这个林总,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至于那个人是谁,并不难猜。
等到他们走进电梯,人群中出现一道极细极小的声音。——“是……嫣……”
“闭嘴!”
话并未说完,就被另一道强势的声音压住。
林大福被紧急送往医院,因为送医及时,更碰巧的是,当时一位泰斗级别的医学教授在医院讲课,林大福的手指成功接上。
林知铁青着脸坐在病床边,林大福正忿忿不平的说着,“肯定就是顾嫣那个小贱人,我告诉你,你必须让顾仲亭给我一个说法,这事没完!”
林知只有这么一个哥哥,对他向来百依百顺,但此时,她也免不得泼了一盆冷水。
“哥,你有证据,证明是顾嫣做的吗?”
林大福一滞,随即道:“那你就让顾仲亭把阿龙给我抓住,妈的,老子整不死他。”
他说着,两眼瞪的猩红。
林知酝酿了半刻,叹了气。
“哥,仲亭他最讨厌这种腌臜事的,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借高利贷引起的,仲亭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还要来查你的账……”
“他敢!”林大福嚷嚷道:“我是他大舅子,他敢这么对我?!我看出来了,林知,你是不想帮我,好啊好啊,林知,我可是我们老林家唯一的男丁,我们老林家的香火,爸妈临走前怎么交代你的,现在你攀上高枝了,就不管我了,好,那咱们俩就鱼死网破!”
“哎呀,舅舅,您就消停点儿吧。”
顾萱走进来,高跟鞋踩的哒哒响,满面不屑。
“舅舅,您也别鱼死网破,我劝您,老老实实的当你的林总,报仇的事,往后搁搁,等我以后继承了昌明集团,继承了顾家,你想干什么不行?”
林知埋怨道:“也怪你,你要是在那多待一会,能有这件事吗?”
顾萱冷哼一声,道:“妈,你不知道,我查到了什么。”
“什么?什么能有你舅舅重要?你舅舅是我们林家唯一的男丁啊,他要是出了事,你妈我也别活了。”林知不悦。
顾萱走到林知身后,弯下腰,把手机屏幕显示在她面前。
手机上,赫然一张照片,一男一女扶着锄头,晒的皮肤黝黑,戴着草帽,站在枯草连绵的地垄前,面向镜头。
“这是谁啊?”
“这就是,顾嫣的亲生父母。”
这一炸,把林大福从病床上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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