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么近那么远(一)

院子外的槐树在三月份的寒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暖色调的台灯。

木荀借着昏暗的灯光看齐知节,拳头松了又紧。

他害怕没有回答,又害怕听到回答。

齐知节也正对上他的眼眸,不夹带一点避讳:“我想听你的答案。”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浑身的血液都逆流而上。

木荀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都嵌进了掌心肉里,齐知节的那双桃花眼真的像是妖精长的眼,专门蛊惑人心。

他深邃的眼里长年累月的带着一点傲气与淡漠,有时甚至灰蒙蒙的。

但今天,他的眼却是亮晶晶的。

让木荀只想溺死在他的桃花眼里。

他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没有半点犹豫,他猛地抬手环住了男人的脖子,仰着脖子吻向了他。

木荀是个毛头小子,根本没有经验,在齐知节的嘴上笨拙轻啄了一口,红着脸轻声道:“这就是我的答案。”

男人从一开始的下意识往后退,到迟疑,再到反客为主。

总共停顿了五秒。

在这五秒里,木荀只觉自己都快忘了应该如何呼吸。

齐知节垂眸盯着他的唇,虎视眈眈的如同看向未入腹中的盘中餐。

第六秒,他便拖住木荀的脑袋,俯身吻下来。

不像他第一次吻木荀的时候那样富有侵略性,这次的吻,温柔缱绻。

他抱住木荀,双手环住他的腰肢,将他揉进怀里。

木荀也抱住他的背,热烈又真诚的回应着他。

他现在,和齐知节在相拥,他在和他接吻。

男人吸吮着他的唇瓣,在他的唇里胡作非为,他开始不满足于木荀的唇。

他吻上他的鼻尖,轻咬他的耳骨、脖颈。

木荀轻哼出声,他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直到周遭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粘腻,木荀的唇瓣已经红肿的不像话,耳边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后,齐知节才缓缓的离开了木荀的唇。

木荀被亲懵了,浑身发软,挂在齐知节身上:“老齐,你是不是亲过很多人啊?”

“怎么这样问?”

“不然为什么你那么会亲。”

齐知节笑,勾住他挂在自己腰上的大腿:“这得问你,谁让你像个会吸人精气的小妖精。”

“那你不让我吸嘛……”

“给你吸,全给你吸……”

“你比我大这么多,你肯定是经验丰富。”木荀荡着双脚,已经开始耍小性子了。

齐知节抱着他,笑的无奈:“你在嫌我老喽?”

“你就是老呀……”

“别掐我,你不老…你不老……”男人开始掐木荀腰上的痒痒肉。

后来的每一天,木荀都觉得自己仿佛被爱意包围,他仿佛终于抓到了幸福的尾巴。

齐知节在漫河重新定居下来,白天没事的时候就来何叔的古玩店小憩,和何叔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相互欣赏各自新得的宝贝。

当然,这是从前。

现在的齐知节来何叔这儿,只是为了和木荀眉目传情。

何叔自然能察觉的出来这家伙的心不在焉。

猜出来了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是不是想套我的红玛瑙?”

齐知节这才将瞥向木荀的余光收回:“你说什么?”

“……你总往柜台那边瞟,你就直说吧,你是不是想要那块红玛瑙手串。”何叔撇嘴,一副自己早就熟读人心的模样。

他是能看的出齐知节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他却看不出,这醉翁看上的不是他的红玛瑙。

而是他的小徒弟。

木荀抬眸,恰好对上齐知节似笑非笑的眼神,搭配着何叔的话,总让他有一种自己在偷情的感觉。

偷情。

这两个字,用在他们俩身上,无比贴切。

他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相拥,在沉默的巷尾里牵手,连二黄都不会知道,他们在一起了。

夜里,齐知节会在电脑前处理文件,木荀则安静的在一旁看书。

有时候他也会在齐知节的小院子里自娱自乐,在他的手工桌上雕玉刻字。

齐知节会在处理完工作后过来接过被他雕坏的玉,在他那双修长的手里,被木荀蹂躏的再坏的玉都能焕然一新。

木荀无聊的时候,也会去骚扰在工作的齐知节,坐在他的腿上像只粘人的小猫。

那时候木荀以为,他和齐知节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他们的世界可以没人打扰。

只是他忘了,齐知节不会永远都在漫河。

他是一个大忙人,电脑里的未读邮件永远有99 ,每天都要接助理的电话交代工作。

木荀不常问起他在漫河以外的身份,工作,只是隐约知道他是一个大公司的总裁,隐约记得公司的名字好像叫泽华。

他用百度搜索了这个公司,才知道,漫河,在齐知节的眼里大概是真的很小很小的地方。

他贪恋着和齐知节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有时候捧着他的脸索吻的时候,总觉得他们明明已经贴的很近了。

却又是那么遥远。

木荀是一个及其敏感的家伙,所以,他总是预知着他和齐知节的结局。

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果然,在他们在一起的两个月零五天,齐知节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漫河。

木荀很懂事,不缠着他也不让他带他一起走,只靠在门沿睁着那双湿漉漉的狐狸眼看他:“我等你回来。”

齐知节提着行李箱,最后抱了抱他:“好。”

离开了漫河的齐知节,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

木荀找不到他。

再次看到男人的音讯,是在网络的八卦新闻上:

【泽华太子与梦洲集团千金共游欧洲,金童玉女好事将近。】

“金童玉女”,“好事将近”。

木荀即刻划出了页面。

那一段时间,他都不敢刷手机,甚至连电视都不敢,他逃避着一切,以为只要自己不看,就能改变自己像块抹布一样被甩掉的命运。

他不知道,原来那天就是他见齐知节的最后一面。

一个月后。

一个声称是齐知节弟弟的男人来漫河找到了他。

给了他一沓厚厚的现金和一张信用卡:“我哥让我给你的,谢谢你陪他的这两个月。”

木荀看着那叠红艳艳的现金,胸口像是在被千万枚银针同时穿刺:“这算什么,分手费?他人在哪,让他自己来和我说。”

“不算吧?你顶多算陪我哥玩了几天的玩伴?他最近很忙,没空,你不要再给他打电话了。”男人手插在外衣口袋里,眉眼之间的确和齐知节有几分相似。

相似的气势凌人。

“他要结婚了,是么?”木荀垂下眼眸,他不想的,可是眼泪还是不听话的掉了下来。

男人微微蹙起眉,摇着头轻笑出声:“这不是你该问的事,你是个私生子诶,难不成,你还幻想过我哥会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么?我哥是个聪明人,可以和你玩,可以给你钱,但别的……你还是不要想了。”

私生子。

原来,齐知节也是这样嫌弃他的。

他没有要那笔钱,只让齐知论告诉他:“新婚快乐,断子绝孙。”

时至今日,他这个私生子终于认祖归宗了。

而齐知节,也突然回来了。

木荀就时常想,是不是他不是私生子了,还成了木家的少爷,齐知节才回来的。

可无论是为了什么。

他都应该好好报复齐知节才对。

开始了开始了,我的荀砸要开始狠狠虐夫啦,没长嘴的攻不配有老婆~

下章入v!宝子们多多支持喔,感谢感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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