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的时候，杨秋是在躺椅上坐起来说的。

近距离下，他能够看见纳纳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很明显是也被这个要求给惊到了。

啊啊啊，杨秋一下子尴尬起来，他怎么可以在这样一个和煦的气氛之下，对这样一位完美的男仆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气氛一下子变得特别奇怪！

他并不是不检点的那种会对一个刚认识没两天的陌生人提出摸胸的人，那不就是变态吗！他杨秋不是变态！只是身在梦境之中，又觉得可能不会有下次了，才忍不住提出这样的要求。

虽然，现在在露出惊讶表情的纳纳看来，自己八成已经成了臭流氓了……。

啊啊可是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来。

就在杨秋纠结万分的时候，纳纳看着他，开口了。

“主人……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要摸吗？”

为什么，好问题。

真实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杨秋是个GAY，一个成年人难免会有需求，但身为一个只在工作时间出门的社畜，他只在网上看过身材好的帅哥，从来没有在现实中接触过，更别说纳纳这样从相貌到身材都是顶级的男人了。

更过分的话他说不出口，毕竟他自己也还是个处，但是，摸个胸肌就还好，还在他有脸提出要求的范围内。

“那个……就是单纯想摸摸看，可以吗。”

杨秋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性取向说出口。

他下意识地回避这个话题，同时也是不想吓到纳纳，也干脆不找借口了。

今后他不会提更过分的要求了……不对，今后或许也见不到纳纳了。

“主人说话很直接，”纳纳居然点了点头，“不过，我喜欢。”

他屈腿，单膝跪在地上，挺起胸膛，凑近躺椅，“请主人摸吧。”

嘶……真的能摸吗！

杨秋深呼吸了几次，颤巍巍伸出自己的右手。

纳纳的身上一直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英式女仆装，与漫展上常见的那种Cos服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风格相对保守，布料也很厚实。只不过纳纳毕竟是男人，而且身高腿长，女性穿的女仆装套在他身上就被发达的胸肌撑得紧绷绷的，裙子的下摆也只下垂到大腿的一半长度。

杨秋的手终于落在了纳纳的胸前。

温暖的感觉随之透过布料传来。

隔着女仆装的布料，杨秋按了按鼓胀的肌肉，又忍不住捏了捏。

见纳纳没有反对，他大着胆子再把左手也放了上去，两只手一起捏。

这胸肌好有弹性！捏起来厚实极了，让人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忍不住还想再捏！

与一般人大多练腿练胳膊不同，纳纳的胸前每一处细小的肌肉群都得到了充分的锻炼，这显然是需要长期的，复杂而专业的运动或是健身才能达成。这是每日忙碌的社畜根本没法企及的奇迹般身材。

隔着布料摸索着皮肤下的肌肉，杨秋发现纳纳胸前的肌肉一条条的能感觉出明显的区块，区块之间又彼此相连，共同组成一个流线型的近乎完美的倒三角型胸肌。

没有健美运动员那种夸张的肌肉隆起，但却锻炼得恰到好处，胸腔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肌肉也跟着变化，杨秋甚至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再想到纳纳平时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是非常稳定，他的力气一定也很大。

杨秋抚摸纳纳的胸肌时，纳纳的眼睛也一直跟随着他的手的移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嘴巴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什么，但是却什么也没说。他的表情也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深邃的眼底似有暗流涌动，脸上竟然浮现一层红晕，而且有越来越红的趋势。

“抱歉，让我再多摸一会儿。”

杨秋看到纳纳忍耐的样子，于心不忍，但又实在不想就这么放弃手底的绝佳触感。

糟糕，摸得实在太爽了，自己嘴角感觉湿湿的，该不会流口水了吧，那可太失态了。

“没关系的主人……请随意使用纳纳。”

纳纳垂下眼眸，说道。

卧槽，这台词很危险啊！杨秋惊觉自己好像在做什么格外不道德的事情，纳纳这位男仆虽然比自己高大，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成熟的男人，和自己同龄或者更长一些？但现在却像个受气包一样任凭摆弄。

“纳纳，不能对人说出这种话……别人听见会误会的。”杨秋忍不住脱口而出。

“没有别人，我只会让主人这样。”纳纳的眼中浮动着莫名的情绪，“但是，如果主人的意思是希望我更加矜持一些，我也会符合主人的期待。”

杨秋还想说什么，就听见远远传来了钟鸣的声音。

那声音，似乎是结束的信号。

“主人……”纳纳半跪在地上，看着杨秋，流露不舍的神色，“又要走了吗，纳纳和主人分开后会很想主人的。”

杨秋确实已经感觉到了困意，钟声响起的时候，也恰好提醒了他，该休息了。

在梦中睡着，似乎就会结束梦境，回到现实吗？

杨秋也舍不得就这样醒来，这个梦实在是太过美好了。

“主人也舍不得你。但是，我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的。”

杨秋这样说，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梦中醒来，他只是在心中默默祈祷这个时间尽可能往后拖一点。

他看到，纳纳的眼睛一眨不眨，极其认真地看着自己，目光在自己的脸颊上，身体上缓缓移动，仿佛要把自己的每一点细节都深深刻入脑海中。

好困啊……

钟声又回荡了一次，那声音不像西方的钟楼，倒像是东方的古刹钟鸣，带着悠远的回响，格外空灵，确实有种催人入眠的效果。

杨秋感觉越来越困倦，终究没有抵抗困意，靠在已经放平的躺椅上，逐渐睡去。

……

闹钟在7点半准时响起，杨秋钻出已经变得冰冷的被窝，缩着脚，在床边寻找着鞋子。

映入眼帘的还是灰暗的狗窝，与之前的美妙梦境拉开了鲜明的差距，让人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杨秋心中感受着巨大的落差，倒是没有太多的沮丧，因为他现在身体与精神的状态倒是真的很不错。

仿佛是经历了很久都没有过的深度睡眠，整个人都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做一个美梦刚醒来，失落感是难免的。”杨秋自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至于忍不了自己狗窝的问题……在上班之前稍微收拾一下吧。”

随着杨秋再次累出一身臭汗，男人独居的乱糟狗窝终于少许捋顺了一点。

在这个过程中，杨秋的心中难免不时闪过纳纳的影像。

或许是因为刚刚从梦中离开还不久，一想到梦中那结实的触感，以及嗅到的些许纳纳身上的冷冽香气，杨秋就微弯嘴角。

好棒的梦啊！

现实中摸不到帅哥，在梦里摸一摸也是很满足的嘛！

不过，他是一个比较理智的人，在出门之后，已经做完了心理建设，不再老想着纳纳的事情，转而掏出手机查看信息。

坐在公交车上，杨秋看到一条微信消息。

一个名叫“老蒋同学”的人给他留言：“啥时候回海市来看看老同学啊，顺便看看我们的项目，哥们请你吃饭。”

他嘴角的笑意消失了，思考了一下，回了一个消息：

“回不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对面很快回了微信：“那帮人是真的恶棍！混蛋！我也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可是，四年过去了，他们说不定也都忘了你了。回来吧，试试看吧，这边才有你专业对口的工作。”

杨秋拿着手机出了一会儿神。

海市，他跟着当时在那边打工的父母，读高中，上大学的地方。

也是一个他再也不愿回去的地方。

他想了想，还是回了信息：“我们专业又不是文科，本来就业就困难，找不到对口工作也很正常啦。还是谢谢你关心我，我在汶市很开心。”

然后还发了个谢谢的表情包。

老蒋同学：“行，你自己开心就好，哪天有空了记得回海市看看老同学，何教授也很想你。”

杨秋回了个好，就关了屏，托腮发呆。

在这边，他其实过得并不开心，这里既不是他的家乡，也不是他曾经生活了七年的那个繁华的海市，只是一个陌生的城市。

只不过，也算是在这边工作了一段时间，他打算就此安定下来，不再去想多余的事情。

在这座城市里，很多人都是这个样子，生活在社会的底层，做着辛苦的工作，拿着微薄的收入，还得省吃俭用存起来，在生活中苦苦挣扎却又无济于事。

他不过是这些人中同样渺小的一员而已。

坐上工位，杨秋进入了工作状态。

摊开的日程本中并没有夹上书签，他把那张“入场券”留在了出租屋内，仔细地放在了抽屉里。

尽管他明知那只是一张普通的小广告，知道自己做梦无非就是受此触动，不会真的有什么超现实的事情发生，也仍然下意识地慎重对待它。

或许这就是社畜的理智之外的一点小小梦想吧。

依然是忙得人焦头烂额的一天。

杨秋本来以为自己会因为梦里的惬意时光而无法忍受现实的辛苦，过于沉迷美梦啥的，但是一忙起来，已经适应了社畜生活的自己就迅速进入状态，根本无暇想东想西，一口气忙到吃午饭才停下来。

虽然这种班味十足的社畜特质也算一种悲哀，但却也让杨秋有效地抵消了美梦带来的负面影响。

“啧，好难吃……”

杨秋格外分明地尝出来这份外卖一定是用预制菜做的，呈现一种不太新鲜的软烂。

以前总是一边想没忙完的事情一边匆匆扒饭，今天却是将节奏放慢下来有些悠闲地品味饭食，于是尝出来这饭食根本不值得品味。

今天回家稍微早一点，7点半就干完了活。

几个同事邀约着说要去附近搓一顿，喊着杨秋一起。

杨秋婉拒了，独自一人踏上地铁。

或许是因为过去频繁换工作养成的习惯吧，杨秋不是很想和同事深入交往，再说了，他虽然人在工位，心早已飞到了家里，飞回了那个虽然是狗窝，但是可以让他做梦的地方。

次日。

杨秋揉了揉眼睛，在出租屋的床上坐起身来，心中困惑又茫然。

他没有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