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这是？”顾明月给弟弟的举动吓着了，忙向前去拉他，“有什么话起来好好说。”

顾明晟按住姐姐的手，眼尾通红，几欲落下泪来，“姐，对不起，我险些就害惨了你，我太混账，太自私，太废物了，我不是人，你狠狠打我骂我吧！”

混账，自私，废物。

这不是爹骂弟弟的话吗？弟弟向来是不服气的，怎的今天全给承认了？是不是让爹给打傻了？

弟弟已经被爹打得满身是伤，她给他上药的时候就心疼得不得了，她怎么还舍得打他，至于骂，她倒是可以骂两句，但如今他这副愧疚万分真诚认错的样子，她也骂不出口啊。

“起来，不管你做了什么，姐姐都不怪你，原谅你了。”顾明月再次拉他。

就算是又闯了祸，如今弟弟都给他跪下了，她哪还能责怪他？

顾明晟听到这话，眼泪再也忍不住的飙出，他一把抱住姐姐，哭得跟个被抢了糖的孩子似的，“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我还不珍惜不知足？我还算个人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出去鬼混了，我不会再连累你受伤害……”

顾景寒负手站在院子外看着这一幕，表示满意。

原主这儿子虽然混账纨绔废物了点，但至少还念亲情，只要还念亲情就好办。

不枉他一把老骨头了还追着他满院子打，没白费力气。

“告诉姐，至底发生了何事？”顾明月哄了好一会儿总算把弟弟哄住没哭了，给他倒了杯热茶灌下，拉着他坐下来，这才问。

顾明晟哭得一抽一抽的，结结巴巴的撒谎，“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做了个恶梦，梦到姐被我连累出事了，我心里好怕，呜呜……”

他说着嘴一瘪又想哭。

“好了好了。”顾明月忙安慰哭包弟弟，“做梦而已，又不是真的，我还以为发生了何事，没事了啊，不哭了。”

她以前也没发现弟弟是个小哭包啊，真头痛呢。

顾明晟堪堪忍住眼泪，握住姐姐的手道：“姐，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的，真的，不骗人。”

他模样认真，语气幼稚，像是个强行装大人的小屁孩。

顾明月直想笑，又给忍住了，也装得一本正经的揉了揉他的头，“嗯，姐相信晟哥儿一定会很乖的。”

她突然就想到小时候，弟弟每次闯了祸让她瞒着不告诉爹就是这副场景，她感叹，时间真快，她都已经长大成人了，然鹅，她是长大了，弟弟还留在原地，这是多可悲的事啊。

顾明晟从姐姐那离开后，又回到了祠堂，跪在了列祖列宗面前。

当然，顾景寒回书房吃了茶水果子后，在他之前回来了，装做没有离开过的样子，负着手仍是凶巴巴的。

“爹，我错了，你打我吧。”顾明晟找来了那棍三指粗的棍子，举过头顶，请父亲责打。

颇有负荆请罪的味道。

顾景寒没接他的棍子，就让他那样举着，累死他。

“错哪了？”

顾明晟道：“不该花天酒地逛窑子斗殴打架惹事非，不该无所是事斗鸡溜狗败坏家风，不该自私自利不顾家人安危图一时之享乐，不该……”

他一口气说了十不该，认错的态度无比诚恳，也深入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说得还挺溜，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点心嘛。

“从脚指甲错到头发丝了，为父瞧着也是没救了，打就别打了，浪费力气，不如放弃治疗。”顾景寒一脸我就当没生过你这废物点心的模样。

顾明晟急了，“爹，别放弃我啊！”

我还可以抢救一下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顾景寒捶胸钝足，“一无是处是你，纨绔混账是你，闯祸惹事第一名是你，你说为父该拿你怎么办？”

“你是我儿子，又不是我养的一只鸡，你不吃食，要掐着你的脖子去喂吗？”

顾明晟动了动脖子，他吃食是吃的啊。

不是，他不是鸡啊。

他看着父亲道：“爹，我改，我都改，我以后再也不出去鬼混了，我在家跟着你学做生意，我上进，我努力，我一定做一个让你满意的好儿子。”

“学做生意，哼，你识字吗？”顾景寒嫌弃问。

顾明晟道：“我学。”

顾景寒：“你会算数吗？”

顾明晟：“我学。”

顾景寒：“你卖得出东西吗？”

顾明晟：“我学。”

顾景寒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那成，如果你今天上午能卖出一件东西，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一无所知的顾明晟，咧嘴乐了：“好嘞。”

顾明晟跟着长康走了，去顾家的铺子当销售，乐呵呵的走的，下人们都记住了他走时的样子，然则，下人们也记住了他回来时的样子。

一个耸拉着脑袋的病鸡。

“爹，我确实是个废物点心，您放弃我吧！”顾明晟垂头站在老父面前，对自己失望透了。

顾景寒低笑出声，嫌弃的看他一眼道：“跟为父来。”

觉得自己是个废物点心的顾明晟屁颠屁颠的跟上。

父子二人一个洋洋得意一个满脸颓废的再次出门了。

顾景寒带着顾明晟来到了自家的一间杂货铺子，把伙计挥退，带着儿子在铺子里逛了一圈，里面多是日常生活所需的杂物，比如，洗脚盆，马桶，挠背勺等。

“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着。”顾景寒见有一个客人进来了，低声对儿子说了一声，然后走向前去。

“这位小哥，买点什么？”顾景寒笑着问道。

那小哥估计是这里的常客，看了顾景寒一眼，见是个不认识的，转身就要走，换人了，千万不要被忽悠买了不该买的东西。

顾景寒忙走向前道：“小哥，你是要买马桶吧？小店今日有活动，马桶买一送一。”

那小哥一听立即转过头，“真的？”他满店铺扫了一眼，没有贴活动的标语啊。

“当然是真的，你瞧。”顾景寒转身朝顾明晟道：“去取纸笔来。”

顾明晟立即转身去柜台拿了纸笔给父亲。

顾景寒在纸上写上马桶买一送一几个字，然后往柜台上一挂，“看见没？我没骗你吧！”

“真的真的，那我看看马桶。”小哥喜笑颜开。

顾明晟：“……”

这样也行？

买一送一不是亏了吗？难道亏本也卖？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这款是小店最新款的马桶，九十五文就有两个，巨划算。”顾景寒带着小哥来到一个马桶前。

小哥惊，“九十五文？这么贵？”

以前一个马桶才五十文。

他转身就要走，顾景寒道：“小哥，九十五文有两个。”他着重咬重两个。

小哥挠头，对哦，九十五文两个，那一个也是四十二文半，便宜了二文半，划算啊。

“可是我也要不了两个，我只要一个。”小哥道。

顾景寒笑呵呵的，“马桶这玩意，最是耗费了，多买一个备用，要是有时候闹肚子，可以拿出来用。”

“那倒也是。”他肠胃不好，经常闹肚子，家里的马桶确实不够用，他道：“那我来两个。”

顾景寒：“好嘞，小晟子，赶紧给这位小哥装起来。”

看惊了的顾明晟回过神来，“是是。”

小晟子？怎么听着像太监的名字？

“小哥，我们小店的洗脚盆也是买一送一，要不要也来两个，你要是一起买，我再给你便宜五文钱，五文钱哦。”顾景寒引诱。

小哥一听便宜五文，心动了，却还是道：“洗脚盆我家里有，再买就多了。”

“不多的，洗脚盆也不一定要洗脚，还可以洗脸，洗手，洗菜，洗衣服啊，用处多多，便宜划算，错过了就不知道再等到何年何月，五文钱多难得，省下五文发家致富。”顾景寒一通胡邹。

小哥听得两眼放光，“买了。”

接下来，顾明晟看着老父亲一通忽悠，那小哥买了两个马桶，两个洗脚盆，两个挠背勺，两个菜墩子，两个炭盆。

其它的也就罢了，大夏天的买俩儿炭盆，亏得自家老爹说得出口，什么夏则资皮、冬则资絺、旱则资舟、水则资车,以待乏也，说得小哥晕头转向，也没听懂是个什么意思，糊里糊涂就买了。

当然他没听懂，他断定小哥也没听懂。

一通东西买下来，有些的价格也没比平时便宜。

“小哥，这是你的东西，你拿好。”顾景寒将东西用绳子串起来，挂在小哥的肩膀上，笑呵呵道。

小哥身上挂满东西，走时步子却轻快得要飞起来，今天真走运，捡了个大便宜，给家里省了一大笔钱，他太聪明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被忽悠买了一大堆东西。

“爹，不会出事吧？”顾明晟有些担忧的问。

顾景寒看傻子似的看他，“出什么事？我又没强迫他买，我还给他优惠了。”

“可是有些东西卖的价格比平时高了啊。”上午他来的时候，价格都了解清楚了，有几样父亲卖的价格比上午的高多了，两相抵消，说优惠了，其实并没有。

顾景寒满不在乎道：“那也是他自愿买的，我没强迫他。”

顾明晟：“……”

妥妥的奸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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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惨死儿女人生美满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