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今天卖出了二十件货物，我超额完成任务了。”傍晚时分，顾明晟回到家，邀功的朝父亲笑道。

顾景寒已经得到了长康的禀报，当然知道了他卖货的全过程，对他诓了那几个纨绔的事并无意见，那些个混账，拿着父母的血汗钱在外面胡搞，不如帮衬帮衬顾家的生意，其次，顾明晟如此对他们，以后他们就不会再想到来找顾明晟了。

笑话，谁会想来当冤大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顾明晟远离了那些狐朋狗友，改过自新也容易些，如此一举两得的事，他当然是赞同的。

再一个，顾明晟这次能守住本心不跟那些人去鬼混，他意外之下也欣慰，总算是记得教训了。

开玩笑，那样粗的棍子都快打断了，他能不记得吗？

顾景寒看他一眼，面上淡淡：“再接再厉。”

“是，爹！”虽没得到爹的夸赞，顾明晟仍是满怀欣喜，其实他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点心嘛，他做生意还是有天赋的。

顾景寒道：“明天卖三十件货，空余的时间学认字。”

这么大一个人了，只认识银子大字不识一个，说出去丢死个人，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心安理得的？

“啊？”顾明晟哀嚎，“爹，卖三十件货哪还有空余的时间？”

顾景寒道：“这个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

“爹，可不可以不认字？我一看到纸笔头就痛。”顾明晟哀求。

顾景寒看他一眼，“行啊。”

“谢谢爹。”顾明晟欣喜万分。

他就知道，只要他一撒娇说身子不舒服，爹一定会心软的，以前爹让他念书他就是用的这个办法，百试百灵，哈！

顾景寒朝一旁的长寿命道：“去取把匕首来，削铁如泥那种。”

“是，老爷。”长寿担忧的看了得意洋洋的顾明晟一眼，转身出去了。

顾明晟听见父亲让长寿去取匕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爹，你要匕首做什么？”

顾景寒笑看着他，没有回答。

顾明晟骨子里的寒意都被他的笑勾出来了，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为什么他觉得爹肚子里憋着坏？

长寿很快回来，恭敬递上匕首。

顾景寒接过，哗的一声拔出匕首，为了试是不是削铁如泥，特意往一旁桌子上摆放着的一樽铁马身上削去，那马咣当一下变成了两半。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够锋利。”

顾明晟吓得全身僵硬，看了那一分为二的铁马一眼，看向父亲抖着唇喊：“爹、爹……”

“你不是说你一念书就头痛吗？我想着应该是脑子坏掉了，我帮你破开，把坏了的脑子挖出来，这样你头就不会痛了。”顾景寒晃了晃手中的匕首，淡淡道。

顾明晟闻言脸都白了，“爹、爹、爹，要是把脑袋破开挖出脑子还能活吗？”

我的亲爹哟，你怎么变得这么丧心病狂？我可是你如假包换的亲儿子啊。

“反正也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废物，活着浪费粮食，不如死了干净。”顾景寒说着就拿起匕首站起身，要去破开儿子的脑袋。

顾明晟吓得拔腿就跑，边跑边叫：“姐，救我啊，爹疯了，要杀我，救命啊——”

“你姐出去参加晚宴了，不在家，你就是叫破嗓子也没有人来救你，顾明晟，你就老老实实让为父破开脑袋将你那坏死的猪脑子挖出来吧，顾家就你这一个儿子，为父实在看不得你大字都不识一个，让顾氏一族蒙羞啊！”顾景寒追着他满院子跑。

顾明晟抱着头跑，院子门被下人守着，他跑不出去，只能在院子里转圈，“爹啊，亲爹啊，您饶了我吧，我这脑子虽是猪脑子，但至少能做生意啊，留着让我做个伙计也是行的。”

“我顾家不缺伙计，而且顾家的要求，伙计也得认字，你连做个伙计都不够格。”顾景寒一脸嫌弃的朝他背后划了过去。

哗的一声，衣袍被划了道口子。

顾明晟转头一看，吓得脸惨白，爹来真的，爹真的这么狠啊？

我跑，我跑，我跑跑跑。

顾明晟疯了一般狂奔，可身后的父亲就像索命的野鬼一般，穷追不舍，他实在跑不动了，眼看就要被老父亲破瓜瓤一样破开了脑子，他急得直喊，“爹，我认字，我认字，您别追了，您说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求您了，爹！”

顾景寒这才停下来，也是喘气如牛，“臭、臭小子，你早这么听话，爹又何必累这一场？”

“是是是，爹，我错了，我错了，您要打要骂都成，好歹留我一条小命啊！”顾明晟一副孙子样，怂得不行。

他能不怂吗？爹一言不合就要破他脑袋。

顾景寒伸手，长康长寿忙走过来扶住他，将他扶回了屋里。

“明天开始，我会请先生回来教你学问，你好好学，要是再说这里痛那里痛。”顾景寒晃了晃手上的匕首，露齿一笑，“呵呵。”

顾明晟咽了口唾沫，点头如捣蒜，“是是是，爹，我一定好好学，给你考一个状元回来。”

“状元就不必了，咱们顾家没那福德，你只要能看懂账本，识文断字即可。”顾景寒道。

顾明晟又是一连声的应是，一副爹您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的乖觉样。

顾景寒挥手让他出去，一脸嫌弃。

顾明晟如蒙大赦，跑得跟兔子一样，一溜烟就没影了。

待出了老父亲的院子，他一屁股摊坐在地，魂都丢了大半。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听话，他要听爹的话，否则小命休矣。

此后，顾明晟鸡叫时分就起床跟着先生念书识字，白天在顾家的铺子当销售，晚上回来自己练字，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天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半点出去鬼混的时间也没有。

他苦不堪言，但也不敢有半点不满露出来，否则他爹就会拿出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对他露齿笑。

说实在话，他觉得他爹的笑比那匕首还吓人，一口牙阴森阴森的，像林中野兽。

他搞不懂，一个五十多的糟老头子，怎么一口牙那么白？

在顾景寒的威慑下，顾明晟的进步很明显，短短几个月时间，该写的字都会写了，一本三字经已经倒背如流，账本算术也熟练了。

“这小子，这手字仍是像鸡抓的一样。”顾景寒看着顾明晟记的账，没好气道。

“字非一日之功，这么短时间弟弟能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顾明月在一旁笑道：“弟弟其实很聪慧，就是玩性大了些。”

顾景寒嗤笑一声，“就他蠢得跟猪一样，还聪慧，别侮辱了这两个字。”

要不是他逼得紧，顾明晟能有这么大的进步？

不过能表现成这样他还是满意的，所以嘛，人总是要逼一把的。

“蠢怕什么？有爹在，就算是头猪也能成才。”顾明月对父亲一通彩虹屁。

顾景寒便笑了，“月儿，马上就是你成亲的日子了，爹真舍不得。”

所有的礼节都走得差不多了，就等吉时办亲事，女儿待在家的时子也最多还有一两个月了。

“爹，我又不是远嫁，城东离家里不过隔着几条街，女儿随时都可以回来，爹也可以随时去看女儿，不打紧的。”顾明月安抚道。

顾景寒想想也是，便不纠结了。

顾明晟上进的消息传得满城皆知，大家都很诧异，顾家少爷真的浪子回头了？

原本大家以为他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没成想他还来真的了，每天家里铺子两点一线，再不踏足花街柳巷，也不和城里那群纨绔勾肩搭背干坏事了。

还别说，正经起来的顾明晟看着真是英俊，他的长相遗传了他顾景寒的长相，顾景寒当初可是云城第一美男子，他的儿女自然也差不到那去，顾明月就别说了，只是她少有出门，她要是经常出门，云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就是她的。

不少姑娘去铺子里买东西，看到顾明晟夸夸其谈的介绍、推销货物，言行举止魅力十足，都对他动了心思。

一时间，鸡嫌狗憎的顾家少爷成了抢手货。

顾家却并没有反应，好似并不打算给顾明晟定亲事，姑娘们便觉得她们的希望很大，卯足了劲往顾明晟跟前凑，今天买洗脚盆，明天买马桶，后天买挠背勺。

好家伙，只要是顾明晟在的铺子生意都异常红火，顾家的收入比之前翻了几倍。

数钱数得手发软的顾老爷一脸是笑。

顾明晟在一旁看着，他爹这手算盘打得真好哟，牺牲他的美色来赚钱，奸商。

转眼就到了顾明月出嫁的日子，谢东林夫妇提前从京中赶了回来帮着操办弟弟的婚事，随他们一道回来的还有一对年轻男女，对外言是李氏的娘家表弟妹，背地里却被谢家奉为上宾。

顾景寒得到消息，勾嘴笑了。

好戏来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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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惨死儿女人生美满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