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池鱼见月。

七点二十五,慈溪中学初中部早自习开始,初三(1)班的班主任徐玉在门口踱步,显然对接下来的场面有些招架不住。

又忍不住看了眼身边站立的少年,阳光熹微,慈溪绿化做得也比较好,树影摇曳,点点星光碎在陈月的脸上。

他经过暑假晴鱼的投喂,显然身量渐长,胸膛挺括,校服衬衫下露出的手臂带着一股少年人的力量感,风吹刘海微扬,眼神不喜不悲。

一股夏天的清爽之意扑面而来。

开堂课,再次开学,学生们显然带着寒暄,徐亚清了清嗓子,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今天班里新来了个转学生。”他示意门外的陈月进来。

陈月走路悄无声息,落地轻,三四步之间就走到讲台上,下面同学们的嘘声一片。

这张脸,这个人对他们来说简直如雷贯耳。

自进慈溪以来就是雷打不动的第一名,长得也好看,脾气还很冷,个子高,就是校园男生里面的第一名。

他站在讲台上,如一棵青松,衬衫的领结扣在颈下,皮肤白皙,眼形狭长,看人时从上往下看,带着点高傲的意味,然而周身气质却又很温和,浑然天成的空然一身。

“做个自我介绍吧。”徐玉在陈月的肩膀上拍了下,少年人青涩的身体触感反馈到手掌上,年轻真好啊。

“大家好。我叫陈月,很高兴和大家做初三(1)班的同学。”陈月说完,头低着,算是行了个礼。

他和班级里的人初一就是同学,一起上了一年的学,后来文赛家暴陈念愈来愈严重,在一个夜晚,文赛又喝了很多酒,他喊在卧室休息的陈念过来倒酒。

陈念没有搭理他,他觉得自己的男子气色被羞辱了,直接掐着陈念的脖子甩到餐桌上。

“婊/子,装什么呢?你妈问我要了二十万,就是让你给我摆脸色看的?”文赛狰狞通红地说着,□□混合着酒意,他猥琐地笑着,用手去解腰带,“你也就长得漂亮了,生个儿子跟你一样娘,干脆以后也给他卖掉换钱。”

文赛就是个疯子,柔弱的陈念被控在餐桌上想,她可以读大学的,但是她的弟弟陈麟看上一个女孩,那女孩没有瞧上他,他觉得那女的是拜金,就是看不起他没钱。

在家绝食逼父母拿四十万买宝马,到时候看给那女的看,看那女的跟不跟他,不跟就是父母的错。

陈家父母哪舍得宝贝儿子吃不下饭,哪怕陈麟胖得跟猪一样,当时陈念已经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她上学晚,因为陈麟出生的时候她六岁,在家拖了三年才去读书,因为陈麟需要人照顾。

二十岁考上大学,还没有来得及买一张车票到北京看看,她填的大学在北京,还想着去看看□□,看看五星红旗。

就被二十万卖给了文赛,文赛是来乡下采风的,在路上口渴路过陈家讨口水喝。

他上门的时候陈家还在吵架,因为陈母说村东头的孙家愿意出六万做彩礼,陈父说太少了,至少十万,陈念在屋里不说话。

她的身份证已经被陈母拿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已经被陈父当柴火烧掉了。

陈麟在桌上剔牙不满道,“我姐就值十万?没有三十万别想娶,我姐可是大学生,读过书的女孩,”说到一半,他自己淫邪地笑着说:“还是处女呢。”

陈念没有吃饭,在厨房安静地坐着,她的屋子和餐桌没有隔听,恶心的话语就像波浪传到耳朵里。她捂不住也阻止不了,她放在书包的夹层里有老鼠药。

她想晚上做饭一股脑撒进去,她觉得自己这条命已经没有了盼头,她一个人死又太轻松,干脆一起死好了。

——砰砰,大门传来了敲门声。

村里房子都是这样建造的,一楼是大仓房,大门是红铁门,但是是大开着,厨房在大门后面,文赛在后面探头探脑地看着,正好与抬起头的陈念对上了眼。

陈念有些远视,她念书的时候陈母不叫她开白炽灯,说是省电费,她就用蜡烛和手电筒点着光看书的,所以她要看清一个人的脸的时候要眯着眼睛看。

她是凤眼,细眯起来看人带着股傲气,红唇抿着,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你是谁。来干什么。”她的语气很淡然,没有质问。

她穿着学校的校服,那衣服其实并不好看,红和蓝的格子衣,扎了高马尾,离做饭的炊锅特别近,可是她坐在那就很漂亮。

文赛喉结滚了滚,咽下水意。就在刚刚,他已经被夺去了心动。

有些结巴地说自己是来讨水喝。

陈念听得还是那副平淡的样子,陈母陈父和陈麟倒是听见动静从厅里走出来。

问清文赛是来干嘛的,忙换上笑容寒暄道,尤其听到文赛还是个什么特技老师,笑容更加灿烂,读书人有头面。

陈念默默地过来,递来一杯用塑料杯装满的水。

真奇怪,文赛想,拿水透明无色,甚至还能嗅到一点炊锅烧的烟火味,可是他就觉得很甜,甚至还回甘。

见文赛的视线跟着离开的陈念晃动,在陈念消失在大厅他的视线带了点失望时,陈母眼睛眨动,计上心来。

故意留下文赛吃晚饭,叫陈念出来到厨房帮她切菜。

她站在玻璃窗前,看着文赛频频望着厨房的视线,饶有趣味地和陈念说:“念念,你的魅力真是大啊。你瞧,连这个城里老师都很喜欢你。”

她阴阳怪气惯了,讲的是男欢女爱的话,却听出一种撩拨之意。

陈念没有言语,安静地切菜,她觉得这个特级老师多事,本来今天是她动手的好机会,可是他一来,难免要多下一个人的毒量,毒量下少了就不容易致死。

甚至城里来的人麻烦,回来要是警察追过来还不好处理。

陈母见陈念不说话,以为她装羞,不满意地啐了一口。

在晚饭时故意提起陈念二十岁可以婚娶,说得文赛眼珠都瞪大了,他说陈念太小,可以先出门读书,回来工作就有大作用。

陈母不屑一顾道,有什么大作用,就是个嫁人的命。

说得文赛在饭桌上沉默很久,吃完饭看了很久陈念收拾桌子然后走了。

第二天又来了,他来得很急切,甚至额头上带着汗,胸口那里鼓鼓囊囊的。

他说,

“阿姨,你把陈念十万嫁给别人。不如给我吧,我给你二十万,就当陈念跟我借的钱,我带她到浙江,跟着我念书。你看怎么样?”

这笔巨款惊呆了陈父和陈母,也惊呆了陈麟,他跑到陈念的房间,左看右看陈念,“怎么看都不觉得你值二十万的样子,还真碰见个傻逼,把你当宝。”

陈父和陈母想拿乔,开到三十万才卖陈念。

文赛眼睛滴溜转,又觉得太贵,要把钱还到胸口,作势要走,陈母挑眼不干了,现钱二十万给她,陈念跟他走。

陈念和文赛离开的时候,跪在陈家大红门那里磕了三个头,文赛说这不值得,因为陈家三个人正在里面数钱,没有验钞机,一叠一叠用口水蘸着手指数的,满脸通红眼睛放光地数着。

陈念摇摇头,坐上去杭州的高铁时,陈念说她愿意打欠条给文赛,谢谢他带她离开陈家,她去北京读书可以一边上学一边兼职还给他钱。

甚至可以开利率,她绝对不会赖账。

文赛脸上带着微笑,说好的。下了高铁先到附近吃点东西然后再写欠条,陈念和他去附近的菜馆吃饭,吃着吃着就晕倒了,晕倒前的最后一眼只看见文赛对着她笑,还舔了舔嘴巴。

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宾馆。

光线很差,花花绿绿的电视机开着,她的身上没有穿衣服,□□传来剧烈的疼痛,她被□□了,被她以为的恩人,带她脱离苦海的恩人□□了。

文赛控制了陈念,他依然捏着她的身份证,他做得更过分,他在陈念的脚上带了铁链,长度只够从卧室到卫生间,长一点都没有。

他还是外面的特级教师,温和地笑着,回到家就啪啪啪扇着陈念,然后脱光她的衣服上她,开着成人影片比谁叫得大声。陈念还是那副在山里炊锅的样子,安静不言语,用凤眼挑着看他,就像看一条狗一样。

他恐慌又愤怒,他用手掐着陈念纤细的脖子,留下重重的红痕,还不给陈念饭吃,陈念就去喝卫生间水龙头的自来水。

她很快很快就瘦了下去,皮肤更加地白皙,遭受了折磨以后她的精神仍然在发光,越发显得文赛卑劣,他于是更加拳打脚踢。

打完之后又会抱着青紫交加的陈念说我爱你,我好爱你,不要离开我,后来陈念怀孕了,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她用水龙头撞肚子,或者用手指怄自己的喉咙,文赛知道后发了一场很狂的疯,他直接把陈念绑在了床上,手指能碰到的东西全部换成毛茸茸的。

在床上用勺子喂稀饭给陈念,直到生下文陈。

陈念不爱他,只觉得文陈恶心,文陈仿佛天生知道陈念受的苦,他睁开眼睛就甜甜地喊“妈妈”。

他也不怎么哭也不怎么闹,让陈念在产后倒是好好地休息一阵。文陈很乖巧,五六岁的时候看见文赛要动手,他跑过来抱住文赛的大腿,牙齿不清楚地道:“妈妈,跑跑,爸爸,不不。”

文赛气急,一脚给踢到沙发上,文陈从沙发上爬起,还要抱住文赛的大腿,那一刻陈念泪如雨下,她从厨房拿了一把刀,她说:“文赛,我杀了你!”

文赛害怕极了,他不知道一向懦弱的陈念突然爆发,那一瞬间他如小人般躲闪,像个小丑可笑不堪,他被逼出了那件房子。

刀哐当落地,陈念抱着肚子青紫的文陈说对不起和我爱你,文陈只是很轻柔地搂着陈念说:“没关系,妈妈我爱你。”

记忆中的两个人脸逐渐模糊,恐怖的血色刀泊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个女人似哭非笑的面孔。

她还是那么漂亮,头发散漫着,半身血色,她嘴巴里叼着根烟,眼睛在笑,嘴角也上扬,“不好意思啊文陈,你好像做不了公务员了。”

“因为我把文赛宰了。”

文陈没怎么看那个死人,反而合上门,把书包放下,从卫生间拿了一个毛巾,沾上水给陈念轻柔地擦着,“没关系,妈妈。我会出具谅解书。”

被警察拷上手铐的时候,陈念对着文陈喊,“文陈,去寺庙里念念经吧。妈妈很难过的时候就会念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呀,求求你显灵吧。”

文陈说好,然后那起弑夫案在小城里风雨的时候,文陈直接休学了,去山上寺庙半出了。

交代一下陈月的家庭情况,修了一下年龄,十四岁念初三!下面开始漂漂美人晴鱼啦~元宵节快乐~亲亲宝宝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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