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门房听说是二公子的命令,立刻踏出门槛,伸手驱赶两人,“小孩,你们去其他地方玩去。”
金笑笑原本只想让人给越嘉传句话而已。但现在,她被狗仗人势,跪舔越啸的三角眼门房激怒了。
金笑笑亮出越嘉给她的玉佩,“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看守王府侧门的两个门房不认识,想直接打发了她了事,“小孩,收好东西,快家去。”
扶着门的三角眼见到金笑笑手里的玉佩一惊,那是世子的玉佩。
他冲过来就要强抢,被季筠一把推开。
金笑笑朝着三角眼晃了晃玉佩,“看来你认识世子的玉佩,那就好办了,你进去通报吧。”
三角眼眼睛一转,爬起来以后吩咐那两人,“你们快进去通知管家,就说有人偷了世子的玉佩,请他带人过来捉贼。”
金笑笑二人的衣着言行不凡,那两位门房不想得罪她们,站着没动。
三角眼瞪着他们,“嗯?难道你们想包庇这两个小贼?”
两人不敢担上包庇的罪名,按照三角眼的吩咐,撒腿往王府里跑,去寻管家来。
三角眼本意想恫吓金笑笑,让她害怕离开。可是他看着金笑笑从容的模样,自己先慌了。
“两位,你们是想找世子吗?世子今儿一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不如两位留下姓名,先行离开,等世子回来,我替你们禀告世子。”
金笑笑冷笑一声,“你不是说我们是贼吗?怎么还敢放我们走?”
三角眼赔笑道:“是我嘴贱,我给您道歉,您站着也累,不如早点回家歇着。”
金笑笑点点头,“我是有些累了。”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我想进王府歇会。”
三角眼笑容一收,恶狠狠地指着金笑笑,“你耍我!”
此时王府里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那两个门房领着数人回来了。
走在人群中央的是一个面相精明的中年人,他站在门内一挥手,二话不说命令道:“将小贼抓进来。”
门内出来数个高壮的随从。
三角眼指着金笑笑,“周管家,玉佩就在这个小贼的手里。”
金笑笑见王府的人来者不善,拉住季筠的手,当机立断道:“走。”
王府侧门紧邻着另一户,两户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小巷,小巷中有许多人进进出出,季筠施展不开,只能抱住金笑笑飞到另一户人家的屋檐上。
“何人敢在侯府放肆!”
数道弓箭随着呵斥声而来,季筠不得不向带着金笑笑退回小巷。
周管家带着人堵住金笑笑,而另一户院墙里也飞出数道身穿甲胄的高大的身影。
为首的人长着一对炯炯有神的虎目,他赞叹地看着季筠,“这位小兄弟身手不凡,可有兴趣来我的麾下?”
周管家对着他俯身行礼,“韩将军,这两人乃是王府抓捕的窃贼,品行低劣,当不得您的夸赞。”
韩清眼睛瞪圆,指着周管家骂道:“放屁,你说我是窃贼都比这两半大的孩子是窃贼靠谱!”
周管家抹了把脸上的唾沫,金笑笑见他吃瘪,呵呵笑出声。
韩清转过身看金笑笑,“临危不惧,小姑娘你也不错。”
金笑笑眼睛一弯,毫不客气地收下夸赞,“将军你也很有眼光。”
韩清被她逗乐,“你这小不点倒是有趣。”
“启禀将军,世子一月前丢的那枚玉佩与这小孩手里的一样,分明就是她们合伙偷了世子的玉佩。”三角眼插进来,打断了两人祥和的气氛。
金笑笑仰脸和韩清解释道:“将军,他污蔑我。这枚玉佩是世子送我的。”
三角眼厉声道:“你还敢狡辩,世子根本不认识你,这玉佩就是你偷的。”
金笑笑反问:“你怎知世子不认识我?”
“我天天守着王府大门,从未见世子带你来过王府。”
“难道世子会将所有认识的人都带回王府吗?”
三角眼没有掉进金笑笑挖的坑,他条理清晰道:“自然不会,但是世子只会将玉佩送给重视的人,而被世子重视的人都来过王府。因此这枚玉佩就是你偷的。”
三角眼还挺难忽悠。金笑笑又问:“你既然认定玉佩是我偷的,那你说说,世子身边高手众多,我是怎么偷到的?”
三角眼一愣,支支吾吾道:“或许,或许是你们窃取的手段了得。”
金笑笑再问:“你再解释一下,假若我们是窃贼,为何敢光明正大出现在王府门口?”
三角眼语塞,答不出来。
“笑笑说得好。”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益王世子越嘉款款走来。
听着世子的口吻,他是认识这小孩的。三角眼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
“世子,你回来了!”金笑笑小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袖向他告状,“我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但是王府的人都好凶,先是撵我走,后来又污蔑我是偷你玉佩的小贼要抓我呢。”
越嘉眉头一挑,小丫头胆子还真大。
韩清抱拳,“见过世子。”
越嘉颔首,“韩将军。”
两人打完招呼,越嘉环顾一圈,徐徐走到周管家面前,“周管家,你带着这么多家丁就为抓笑笑?”
周管家堆起笑容,指着跪着的三角眼,“世子,奴才受他蒙骗误会了姑娘,奴才这就给姑娘赔罪。”
周管家对着金笑笑深深弯下腰,诚恳道歉,“姑娘,奴才误会姑娘,求姑娘大度宽恕奴才。”
金笑笑晾着他,转头与越嘉说话,“世子,你这几日可有空啊?”
越嘉心有所感,“笑笑是说?”
金笑笑肯定回道:“我与世子约定的事,成功了。”
越嘉眸子转深,“甚好!”
周管家被晾在一边,面色青红相交,若不是世子,他决计不会对一个小丫头片子低头。
但他余光觑见越嘉的表情,再次俯身垂首,“求姑娘饶奴才一次。”
金笑笑这才将目光转向他,“你求我做什么?我连你们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周管家咬牙,对着金笑笑扑通跪下,“求姑娘仁慈绕我一次。”
金笑笑侧身躲开。
周围看热闹的人对着金笑笑指指点点。
“小小年纪逼迫年长者给她下跪,太跋扈了。”
“如此小肚鸡肠,看往后谁敢娶她回家。”
“连一句原谅也不肯说,可真无情。”
季筠脚一转,刚踏出一步就被金笑笑拉住手。
她转身面对人群,“第一,我没逼他下跪,他下跪是他做错事,想逃避主人问责。第二,我家有钱,很有钱,往后想娶我供着我的人能绕京城两圈,用不着你们替我烦扰。第三,若受人欺侮不原谅他人便是无情,这条我认。”
人群鸦雀无声,他们并不知道事情始末,看见周管家被逼下跪,便主观认为周管家可怜,而冷眼旁观的金笑笑可恨。
韩清一拍大腿,“说得好!做人就要恩怨分明,小丫头,你这性子我喜欢。往后有人欺负你了,你尽管报我的名号,若有人不服,等我换防回京亲自找他去。”
他掏出一块令牌扔给季筠,“小兄弟,若是哪天遇到急事,你带着令牌去井山大营找我。”
说完,他笑着对越嘉抱拳,“世子,告辞!”
金笑笑目送韩清,悄悄问季筠,“韩将军的武功好吗?”
季筠点头,“最好。”
金笑笑陷入沉思,季筠说韩清的武功最好,说明他的武功比越啸好,为什么书中完全没有提过韩清?
“来人。”
“属下在。”
“周管家意图伤害本世子义妹,以下犯上,拉去仗打五十。”
“世子,世子饶命!”
金笑笑被越嘉发落周管家的声音唤回心神。
越嘉摸摸她的头,意有所指道:“笑笑是本世子的义妹,享王府姑娘尊荣,谁敢对她不敬,本世子绝不轻饶。”
周围的人看向金笑笑的眼神瞬间变了。这个小丫头运气也太好了,不仅有大将军撑腰,又多了一个世子哥哥,谁还敢惹她。
越嘉几句话便让事情收场,随后金笑笑和季筠跟着他入了王府,一个时辰后,金笑笑坐着越嘉的马车回了家。
十日后,京城坊市中出现了许多拿着纸张的小孩。
他们给路过的妇人分发纸张,“城北的金锦纺织厂招收纺织工,每日上工四个时辰,提供早膳和午膳,一日工钱一百文,一月工钱三两,工钱月结,名额有限,想要报名的请尽早。”
人群沸腾了,这些小孩子被人团团围住。
“小孩,谁教你这么说的?”
“一日工钱一百文,可比成年男子的一日工钱还多,真没诳人吗?”
嘈杂的人群蓦地安静片刻,所有人脸上既带着怀疑又含着期盼。
小孩被这么多成人围住也不怕,他口齿清晰道:“我方才说的话是荣光香水店里的伙计教的,信不信随你们。”
荣光香水店是前几个月才冒出来的,它售卖的香水和肥皂风靡全京城,但能买得起香水肥皂的都是有钱人家,他们普通人可买不起,都是听个热闹。
但小孩告诉他们这份招工与荣光香水店有关,他们面面相觑,都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报名招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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