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Harriet和Rona收拾收拾，就向着地下教室出发了。

等她们终于找到教室在哪的时候，斯内普已经在那儿坐着了。Harriet找了一个前排的座位坐下，Rona不情不愿地跟着她。几分钟以后，Hermes也在这张桌子上坐下了，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在这门课上赢得教师的喜爱——就像他在别的课堂上所做的那样。Rona撇着嘴，十分不开心，但Hermes看都没有看一眼身旁的两个女孩，他脸上是Rona形容的“随时准备着给出一个完美回答”的表情。

斯内普站了起来，课室马上就安静下来了，他拿起点名册，当点到Harriet的名字的时候，他停住了，看向Harriet，“看看这是谁。”他轻声说，“我们的新名人，鼎鼎大名，大难不死的Harriet·Potter。”

斯内普将Potter的发音拖得特别长，像是需要多一点时间来表达他对这个名字的厌恶。Harriet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把声音。她抬头看着他，现在距离近了这么多，Harriet能看见他漆黑的双眼里的冷漠和空洞。马尔福和他的朋友在教室的另外一边吃吃地笑着，Harriet忍住心中的不满，努力做出一副礼貌的表情。

好在斯内普没有再对Harriet作出什么评价，他点完了名，便慢条斯理地对全班说：“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 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Harriet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斯内普低沉的声音里蕴含的难以察觉的一丝情感，她觉得斯内普非常热爱魔药学，但不是因为这是他的职业，他的专长，或他的喜好，而是有某种更深层次的，私人的原因——

“Potter，”斯内普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Harriet吓了一跳，Hermes立刻举起了手。

“水仙根末…和艾草…”Harriet回想着她在书本上看到的内容，“我想我会得到一副安眠药，嗯，效力很强，所以也叫生死水。”

Hermes震惊地看着Harriet，Harriet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自豪感油然而生，这一周来，她是第一个除了Hermes以外知道正确答案的学生。

斯内普的脸扭曲起来，他好像一点也不为Harriet答对问题而开心。“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他继续咄咄逼人地问道。

“牛的胃里。”Harriet清楚地说道，“如果是现在，我会说魔药储藏柜。”

Rona和其他一些格兰芬多的同学忍不住笑了，斯内普立刻扭头怒视他们。

“格兰芬多扣五分，因为发出不必要的干扰的声音。Potter，你以为你很幽默吗？认真回答问题，牛黄有什么作用？”

“牛黄是极强的解毒剂。”

“那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Harriet顿住了，她记得在书上看到过舟形乌头，她还记得它的作用，生长地，外形，但是她不记得有看到过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的对比。Hermes“唰”一下举起了手。

“不知道吗，Potter？哼，亏我还以为你读了课本呢。”

马尔福和他的朋友在椅子上笑得发出了打嗝一般的声音，然而斯内普却没有对他们说什么。Hermes的手越举越高，只差没有伸到斯内普鼻子底下。

“抱歉，我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区别。”Harriet说，尽力维持礼貌的语气，“但Hermes知道，您可以考考他。”

“再一次。”斯内普厉声说道，“你又开始耍你自以为很了不起的幽默感了，Potter。格兰芬多再扣五分！你把手放下。”斯内普对Hermes说，Hermes满脸怒意地收回了手，“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没有任何区别，它们是同一种植物，也叫乌头。你听懂了吗，Potter？”

“听懂了。”Harriet低声说，她抬眼看着斯内普，知道自己的表情肯定充满了愤懑。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接触到她的目光的斯内普突然十分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但马上，Harriet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因为斯内普立刻就转身走向黑板。

“这是你们需要的魔药原料。”他手一挥，一面黑板上立刻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粉笔字，“这是步骤。”另外一面黑板上也出现了字，“现在开始吧。”

接下来的时间，斯内普没有走近Harriet所在的桌子一步，Harriet看得出Hermes很失望，他不停地确认着斯内普所在的位置，希望他能看到他熬制的魔药。但其他的格兰芬多学生无一例外都受到了斯内普的额外“照顾”。他花了许多时间在格兰芬多的桌子间走来走去，不停地批评着他们。

今天他们熬制的是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斯内普说，如果他们已经学了几年魔药，熬制这样的魔药只需要十五分钟，但因为他们现在才刚开始学，则需要更多的时间。但开始熬制药剂半个小时以后，Harriet看着自己的魔药，它已经呈现书本上所说的那种完成时的颜色和形态。而他身旁的Rona才刚刚把第一种原料加入锅里。

“斯内普教授？”Harriet举起手来，我想我的药剂已经做完了。”

斯内普教授大踏步地向Harriet走来，Hermes在一旁难以置信地低呼：“什么？”Harriet探头看了一下，Hermes的药剂已经熬制一半了。

“你说你完成了，Potter？”斯内普站在Harriet身边，问。

“是的。”

“跟我说话的时候，你必须要说'是的，教授。' '不是，教授。'你听懂了吗？”

“是的，教授。”

“做完了就去拿一个细颈瓶子，把魔药倒在瓶子里，封好写上名字放在我的桌子上。”斯内普吩咐道，没有对Harriet说任何一句别的话，就走开了。

Harriet涨红了脸，她追在斯内普身后喊道：

“斯内普教授。”

“怎么了，Potter？你能提前完成魔药，却连一个瓶子都找不到吗？”斯内普转过身来讥讽地说道。

“不是……教授。”Harriet差点忘了说教授二字，“我想听听您对我的魔药的评价，如果我做的不好，我还有时间重新做一份。”

“Potter，你没有重来的机会。”斯内普沉默了几秒，轻声说，“不管你有没有时间，完成了的魔药就是完成了的魔药，你不能重做，也不可能回溯那些步骤。就算你在过程中犯了错误，你也必须要接受最后的结果。”

“那，如果我在过程中犯了错误，拿了低分，我还有改进的机会吗，教授？”Harriet问，想在魔药课上拿高分的渴望远远胜于在其他课上拿高分，她总觉得要是她在魔药课上拿了低分，会有辱她母亲当年的名声。

“有的。”这次Harriet能确定不是错觉，斯内普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他看着Harriet的眼睛，说，“有的。”

*

Harriet以为她只需要在魔药课上忍耐马尔福的嘲笑和挑衅，但她错了。没过几天，一张告示就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贴出了，一年级新生要在星期四上飞行课，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分在一起上。

“真棒，这下我要在马尔福面前出大洋相了。”

“真棒！我们这下终于可以摸到飞天扫帚了！”

看到告示以后，Harriet和Rona一起说道。

“哦，对了，Harriet，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马尔福？”Rona说。

“我——他老是针对我——"Harriet辩解道，掩盖着自己心中想要胜过马尔福一头，好让他脸上那令人生厌的得意嘴脸消失的心情。不过，很显然这理由对Rona来说足够了。

“是啊，他确实是挺惹人烦的。”Rona说，“但我可不觉得你会出丑，这只是初级的飞行课而已，教授会不会让你离地飞一会都是问题呢。”

Rona说的没错。周四下午，当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新生们来到飞行课的教授霍琦夫人面前的时候，她第一句话就是：“今天仅仅是简单的练习，那些以为拿着扫帚就能上天的人都给我省省力气，别白费劲，要是谁被我抓到擅自飞到天上去，就等着瞧吧。”

不少学生闻言都垂头丧气的，其中就包括马尔福，Harriet注意到了，不禁有点喜滋滋的。

“好了，你们还等什么，都站到扫帚旁边吧。”霍琦夫人高声说到，她黄色的眼睛如同老鹰一般锐利。

Harriet没有像别的同学那样挑三拣四，她立刻就站在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把扫帚旁边。在她看来，学校的扫帚都是一样的破旧，更何况霍琦夫人说了他们今天不会飞行。然而，她看到马尔福将两个矮小的斯莱特林新生推到一边，霸占了那把他想要的扫帚，对他的厌恶之情又加重了几分。

“伸出右手，放在扫帚把上方，”霍琦夫人在前面喊道，“然后说：‘起来!' ”

“起来!”每个人都喊道。

Harriet的扫帚立刻就跳到了他手里，Rona的也在Rona喊第二声的时候跳了起来。Harriet偷眼看了一下马尔福，发现他已经抓着扫帚跟他身边的一个长得有点像狮子狗的女生有说有笑，Harriet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又回头去看其他的格兰芬多学生。

Hermes的扫帚只是在地上打滚，不肯起来，他为此有些羞恼，声音已经开始变得气急败坏。帕瓦蒂和拉文德则细声细气地喊着，她们的扫帚纹丝不动。Harriet心想没有哪个扫帚在听到那样娇弱的呼喊以后愿意跳起来的，很明显会这么喊的一会也会是那个连扫帚带人摔在地上的人。迪安·托马斯，一个高个的黑人男孩，也成功地让他的扫帚稳稳地跳到手里了。他的朋友，西莫·斐尼甘，恰恰与他相反，是个瘦弱的白人男孩。而他的扫帚在半空中起起伏伏，就是不肯干脆地来到他的手里。纳威·隆巴顿，那个丢了蟾蜍的圆脸男孩，他的扫帚像死了一般躺在草地上，而他发颤的声音说明他希望他的扫帚最好是一辈子粘在草地上不要飞起来。

接着，霍琦夫人向他们示范怎样骑上扫帚而不从头上滑下来。她在队伍里走来走去，给他们纠正手的握法。马尔福想在霍琦夫人面前卖弄一下，他在霍琦夫人经过的时候大声地对他身边的那个女生说：“我以前就学过怎么骑扫帚，你看我的——”

Harriet没看到马尔福准备玩什么花样，却听到霍琦夫人毫不留情地批评马尔福做得不对，不由得和Rona一起笑出了声。马尔福瞪着她们两个，用力捏着扫帚，像是要从上面拧出水来。

“好了，我一吹口哨，你们就两腿一蹬，离开地面，要用力蹬。”霍琦夫人说，“听我的口哨—— 三—— 二—— ”

然而，哨子还没碰到霍琦夫人的嘴唇，纳威就已经蹬跳在空中了。从他脸上惊恐的表情来看，这不是他本来希望做的事情。“隆巴顿，下降！落在草坪上！”霍琦夫人喊道，但这只让纳威更加紧张，他在扫帚上左右摇摆，然后，他的手一扬，扫帚带着他冲天飞起。纳威在空中尖叫一声，没有人看清楚发生什么事了——纳威在扫帚上摇晃得太厉害了——只见扫帚从他手中滑落，纳威一下子从六米高的空中掉下来，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格兰芬多的学生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跟着霍琦夫人向纳威跑去，斯莱特林的学生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窃窃私语。

“可怜的孩子。”霍琦夫人抱起摔得半昏半醒的纳威，查看着他的伤势，“手腕断了，得带你去校医室。”她轻轻挥了挥魔杖，纳威就漂浮在空中了。“我要带这个男孩去校医室。你们都乖乖呆在原处，把扫帚放下，要是我抓到哪个不知好歹的人自以为很能地飞上天，我保证你的脚还没碰到地面，你就已经被赶出霍格沃茨了！”

霍琦夫人刚带着纳威走远了。马尔福和他的朋友们，包括那个长得像狮子狗的女生，都笑成了一团。Harriet现在记起她的名字了，她叫潘西·帕金森。

“你看那个傻样！要是他的飞天扫帚把他的脖子给摔断了，那才叫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呢。”马尔福盯着Harriet，恶毒地说。

Harriet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帕瓦蒂就已经上前一步，厉声说，“闭嘴，马尔福！”这下真是大大出乎Harriet的意料，她以为帕瓦蒂永远也不会对她的帅哥名单上的任何一个人大小声呢。

“想不到你的品味这么独特，帕瓦蒂，居然喜欢那个胖乎乎傻兮兮的小泪包。”潘西·帕金森说，周围的斯莱特林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也比你的品味好。”Harriet冷冷地说，“我真不明白，你明明长了一个狗一般的鼻子，却还整天围着一坨狗屎转。噢，也难怪，狗改不了吃屎啊。”

潘西·帕金森尖叫一声，掩面哭了起来，马尔福在一旁，气得鼻子都歪了。不知为何，此刻马尔福越生气，Harriet也觉得越愤怒。她跟马尔福对视着，像两个正要打擂台的拳击选手。

“看，那个傻大个掉了个球。”一个斯莱特林突然指着草地上亮晶晶的一个小球喊。

Harriet和马尔福同时看过去，Harriet认出来那是纳威的奶奶早上给纳威寄来的记忆球。说时迟那时快，Harriet和马尔福一起向那个球扑去，马尔福仗着自己比Harriet高手也长，比Harriet抢先一步拿到了球。他的左手还抓着他的扫帚，抓到球的那一瞬间，他跳上了自己的扫帚，升空到离地两米高的地方，球在他手上抛上抛下，得意地冲着Harriet笑。

“有本事你就来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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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魔药与飞行（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