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iet，你从来都没有跟我们说过你会说蛇佬腔。”Harriet刚刚关上宴会厅的后门，Rona就立刻开口了，她焦虑地在走廊上来回踱步，不安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这太糟了，太糟了……还是在全校的同学面前……Harriet，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下大家绝对都会认为你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了！”

“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在让那条蛇不要伤害贾斯廷·芬列里。”Harriet委屈地喊道。

“看上去可不是那么一回事，大家都以为你在用蛇佬腔命令那条蛇去攻击他！”

“好了，好了，都冷静一点。”Hermes挤到Harriet和Rona的中间，沉声说道，“Harriet，你知道你刚才在全校同学的注视下，跟一条毒蛇进行了交谈吗？”

“什么？”Harriet失声喊道，但她马上就意识到，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去年达力生日的时候，她就在爬虫馆里跟一条蟒蛇讲了好几句话，“我，我以为我只是在很正常的说话……”

“你当然没有在正常的说话。”Rona激动地说道，“我们都听到了，你从嘴里发出一种嘶嘶的声音，那条蛇马上就对你回应了。”

“但，但这也是魔法能力的一种吧。”Harriet辩解道，“我之前也干过一回这样的事情——说来话长——但我以为那就跟许多其他发生在我身上奇奇怪怪的事情一样，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没什么值得在意的？”Rona失声喊道，看上去都要把满头乱翘的红毛给揪下来了，“Harriet，你到底知不知道，普通巫师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能够跟蛇对话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标志，这就是为什么斯莱特林学院的象征是一条蛇！”

“Rona，够了。”Hermes高声喊道，“Harriet明显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相互指责，而是想想看要怎么办。我敢说其他学院，不对，全校的学生现在估计都开始相信马尔福那天晚上说的话了，如果我们不小心一点的话，Harriet很有可能就会被带走，作为攻击事件的嫌疑人而被调查。”

“现在想想，假如马尔福家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八成也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的守护者什么的。说不定早就知道Harriet的背景，专门制造了密室事件来陷害她。”Rona阴沉地说。

“但我怎么可能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我被分在了格兰芬多学院啊。”Harriet气愤地说道，Hermes脸色凝重，摇了摇头，说，“这种家族传承不一定百分之一百都是正确的，帕瓦蒂的妹妹就在拉文克劳。你的曾曾曾曾曾祖父很有可能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后代的一个分支，因为被分进格兰芬多而被从家族里赶了出去，因此姓氏也更改了，家族历史也被抹去了。”

“那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呢？”Harriet焦急地问道，“我的父母都死了，没有一个曾父母还在世，佩妮姨妈肯定也不知道我爸爸那边的家族史——”

“我看，是时候查一查你父亲的家族谱系了。”Hermes说。

“你确定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查得到我父亲的家族历史吗？”Harriet跟在Hermes后面穿过图书馆里一排排高耸的书架，十分怀疑Hermes对霍格沃茨图书馆的信心，“他们为什么会记录我父亲的家谱呢？这种东西不都是在家族内部流传吗？”

“很简单。”Hermes一边开始一列一列地查找着书脊上的首字母，一边回答道，“你还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你的父亲给你遗留了大一笔遗产吗？”

“记得。”

“但是你的父亲刚毕业不久就去世了，那么就证明他的财富是从父母那里继承下来的。拥有这么一大笔财富的巫师，往往都有极其厚重的家族背景，比如马尔福。”Hermes提到马尔福的名字时厌恶地撇了撇嘴角，“因为《中世界的巫师史》中提到，跟麻瓜通婚的巫师会被从家谱里除名，没有权力继承家族的财富。再加上在《现代巫师经济简述》中没有提到任何一个姓波特的巫师做生意发了大财。那就很明显了，你父亲一定来自于一个悠远流传的巫师家族，而像这种家族都能在历史记载中找到遗留下来的记载。”

Harriet目瞪口呆地看着Hermes，后者气定神闲，好像自己刚刚那段话就跟“我今早吃了块面包”一样稀疏平常。“Hermes，你实在太厉害了。我都不知道我和Harriet要是没有你该怎么办。”Rona双眼发光地看着Hermes，说道，一晃眼Harriet仿佛还在她脸上看到了帕瓦蒂看伍德打球时脸上那种崇拜的神情。Hermes这下脸红了，喃喃地反复嘟囔着，“这没什么的。” “只是多看了几本书。”

但是，在历史书里寻找波特家族的痕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时候他们偶尔能找到一个看似像是来自Harriet的家族的波特，但是又没法找到对方的直系后代，Hermes用一张长达一米的羊皮纸梳理他们三个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找到的Potter，可是找到的资料实在是太支离破碎了，Hermes怎么也没办法整理出一条清晰的时间线。

这时距离决斗俱乐部那天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麦格教授前一天来收集了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的学生名单，Harriet，Rona，Hermes，弗雷德，还有乔治都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我这次可不能再丢下你们两个了。”Hermes一本正经地说，“上次我放任你们两个留在霍格沃茨过圣诞，结果你们两个什么都没干成。”

“你怎么不说你没能从你用来'消遣'的书里找到尼可·勒梅，却指望我们从图书馆千千万万本藏书里找到这个小小的名字的事？”Rona狠狠地反击道，Hermes只好闭嘴了。

弗雷德和乔治偷偷地从麦格教授那里打听到，马尔福，高尔，克拉布，潘西·帕金森，还有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都要留在霍格沃茨。Harriet三个人一致都认为这十分可疑，因为其他的学生都巴不得可以赶紧离开霍格沃茨，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为了下一起攻击事件的受害人。

“马尔福一定想借助圣诞假期，学校里没什么学生的功夫，好好策划下一起攻击呢。”Rona信誓旦旦地说。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查清楚Harriet的父系这一边到底跟斯莱特林有没有关联。”Hermes从一本厚重的历史书上抬起头，疲惫的脸上挂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这几天他从图书馆借走了摞起来能有三个他那么高的书，每天都埋首于这件事情当中，有时候连吃饭都顾不上。

“但是这样下去，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Harriet的家谱梳理完毕啊。”Rona一头扑倒在她面前的一沓羊皮纸上，声音从里面闷闷地传来，“我们不如研究一下古代黑魔法，看能不能把Harriet的爸爸召唤回来，当面问问他，肯定比我们现在干的这件事情快。”

“斯内普说研究死灵术是违法的。”Harriet提醒她道，“如果被发现的话，我们三个人都会被关进阿兹卡班的。”

“啊啊啊啊啊啊——”Rona不满地嗷了一嗓子，平斯夫人这时候刚好路过，“图书馆里禁止高声喧哗。”她厉声说道，“再让我听到那像鸡叫一样的声音，你就给我离开！”

“可恶的老兀鹰。”等平斯夫人走远以后，Rona低声咒骂着。

“你说的对，我们这样找下去，要花三年才能够整理出个大概。”Hermes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合上了历史书，干脆地说，“是时候换一种方式了。”

Harriet和Rona一听这话，立刻打起了精神。

“我们应该查一查历代的学生名单，与我们已经整理出的名字做对比。”Hermes说，Rona和Harriet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双双瘫软在桌子上，“如果果真如我所推测的那样的话，Harriet父亲这一边的家族应该每一代都来到了霍格沃茨上学。”

“学生名单是霍格沃茨珍贵的资料。”平斯夫人怀疑的眼光在他们三个人身上转来转去，“你们为什么要看这个。”

“为了给宾斯教授写他的历史论文。”Hermes露出一个富有说服力的笑容，“他对人名，时间这些小细节看得很重，我可不希望这次再出错了。”Harriet和Rona在他身后拼命点头。

“好吧。”平斯夫人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但是这些资料不能离开图书馆，你们只能在这里看了。”

平斯夫人蹬蹬蹬地走开了，回来的时候，她怀里抱着一本用羊皮纸装订的册子，“这是霍格沃茨从1701年到现在的入校学生名单，如果你们要看更久一点的话，得先把这本还回来，我才能拿给你们。” “谢谢您，平斯夫人。”Hermes说道，拿着册子跟另外两个人在图书馆里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糟了。”屁股还没沾上椅子，Rona就跳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我把我负责整理的那部分名单漏在宿舍了，刚好那部分就是从1800以后到现在所有我们在书里找到的Potter。”

“没事，我陪你走回宿舍去拿吧。”Hermes说，“我也刚好可以把之前借走的几本这个时间段的历史书带过来，再确认一遍。Harriet，你要一起来吗？”

“不用了，我可以趁这段时间粗略地看看这本册子，记下几个名字和时间，至少帮着开个头。”Harriet摇摇头说。

Hermes和Rona离开了，Harriet自己心里清楚她为什么想单独看看这些名单，她想在里面寻找她的过去，寻找她父母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她的手指划过微微泛黄的羊皮纸，顺着年份一页一页地向下翻，终于，在1971这一年，她看到了两个极为熟悉的名字：莉莉·伊万斯，和詹姆·波特。被写在格兰芬多学院的这一页上。

Harriet注视着，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想象着她的父母刚刚来到学校的时候的样子。她的母亲是不是也跟她一样紧张呢？他父亲是像弗雷德和乔治那样的飞扬叛逆的少年，还是像Hermes那样冷静，老成又自持的男孩呢？

突然，她想起了她母亲写下的那段留言，便在格兰芬多剩下的学生名单里寻找着姓名开头是S的学生。然而，这一届格兰芬多的女生中没有任何一个名字的开头是S，男生里倒是有一个，叫做小天狼星·布莱克。 Harriet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好一会，暗自猜测着他是不是就是莉莉与之通信的人。她接着又看了看其他学院的名单，却发现了一个她并没预料到会看到的名字。

西弗勒斯·斯内普，1971，斯莱特林。

Harriet愣住了，斯内普竟然跟她的父母是同一届的学生。她不禁去想这意味着什么，不过Harriet马上也意识到其实她也并不认识大部分其他学院与她同一年级的学生，更何况斯内普从来没有表现出过他认识Harriet的父母的样子，她便不再深究了。

几个赫奇帕奇的学生抱着课本，轻声说笑着走到了Harriet旁边的书架附近，一转身，他们几个就跟Harriet打了个照面，谈话声戛然而止，男男女女四五个学生都直勾勾地瞪着Harriet。Harriet认出他们几个跟贾斯廷·芬列里都是同一年级的学生，便静静地掩上了册子，看他们想要干什么。

几秒钟的沉默过后，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率先开口了，她的声音十分冷漠。

“你昨天可把贾斯廷吓得不轻。”

“我不是故意的。”Harriet马上说，“我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

“那这么说你是在让那条蛇给贾斯廷一个吻吗？“另一个叫Harriet记得叫做厄尼的男孩插嘴道，他和Harriet去年上草药课的时候打过几个照面。赫奇帕奇的学生一贯对Harriet都很友好，但此刻Harriet只能从他们眼里看到愤怒，恐惧，与厌恶。

“我是在试图让那条毒蛇不要伤害他！”怕惹来平斯夫人，Harriet压低了声音，不满地低吼道。

“谁知道你当时嘴里嘶嘶嘶嘶的在说什么。”另一个男生开口了，“就我们看来，那条毒蛇只差一点点就有可能咬上贾斯廷一口。”

“看看，Potter在这里研究什么呢。”一个赫奇帕奇女生绕到Harriet身后，趁她没注意，将桌子上的掩上的册子抽了过来，在手里翻看着，“历届学校学生的名单……你知道，就算你证明你的曾祖父和曾曾祖父都来自于格兰芬多，你也没办法掩盖你就是斯莱特林的后裔这个事实。”

“又或者她正是想要找到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继承人身份呢。”厄尼马上接着说道，“斯莱特林的怪物可能要求她呈上一份家谱来判断她的身份的合法性——噢，对，我忘了，你不需要。你只要一开口嘶嘶嘶嘶几下，那个怪物肯定就知道你是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尊贵后裔。”

Harriet环视着这群学生，她明白此刻无论她说什么，对方都不会相信。就在她准备压抑住她的怒气，息事宁人地走开的时候，那个女生又说话了，“你还是趁早退学吧，Potter，在魔法部正式逮捕你之前。”她高傲地睥了Harriet一眼，“你看，你的父母居然还是格兰芬多的男女学生会主席。至少看在你母亲的荣誉的份上，在你祸害更多学生，把霍格沃茨的名声拽到泥地里之前就自己走吧。”

“不准提到我的父母。”Harriet顾不得什么平斯夫人了，狂怒地吼叫起来，把册子从她手里一把扯下，“你爱怎么诋毁我都可以，你想站在天文塔上面向全校人宣布我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也没问题，但是你—永远—不准—提到—我的——父母，你听明白了吗？”

平斯夫人哒哒哒哒的脚步声迅速逼近，周围一些好管闲事的学生都纷纷探出头来想看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赫奇帕奇的女生抽泣一声，转身趴在一个叫做汉娜的女孩子肩膀上大哭起来。Harriet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强忍着不要让自己的眼泪也掉下来，这些人都不明白，都不明白——今天之后，他们可以给他们的父母写信，抱怨在学校发生的事情，说一个叫做Harriet的姑娘是如何撒泼一样在图书馆里大吵大闹。但是她——Harriet·Potter，大难不死的女孩，鼎鼎大名的救世主，什么都没有，想知道自己的曾祖父是谁，还要靠一本冰冷冷的册子，而不是在炉火边承欢父母膝下，聆听祖先的故事。

“出去！”平斯夫人赶来了，立眉竖眼，挥舞着瘦骨嶙峋的手臂地对Harriet说，“图书馆里禁止大声喧哗——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出去！”

Harriet把册子递给了平斯夫人，拎起了自己的书包，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小天狼星的英文名为Sirius，跟斯内普的名字，西弗勒斯，的英文Severus一样都是S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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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过往的涅槃（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