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咔。

伏黑甚尔几下把之前那女人塞给自己的卡都给掰断了，一把扔进了垃圾桶。

“一下子撕了这么多钱，不心疼吗？”西鸟羽进介披着衬衫坐在沙发上，冷漠地看着伏黑甚尔把卡扔掉的动作，露出的肌肤上全是星星点点的红痕。

“进介。”伏黑甚尔坐到他身边低头去吻他，却被西鸟羽进介抬手一把挡住了嘴。

“现在别碰我。”西鸟羽进介褐眸冷漠地看着他道。

伏黑甚尔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垂下了眼。

“我抱你去洗澡。”

“不需要，”西鸟羽进介冷冰冰地拒绝道，“我能自己去。”

说着他吃力地站起身，强忍着身上的酸痛离开了。

伏黑甚尔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他看着西鸟羽进介背后晃动的长发不禁想起了自己差点被五条悟杀死了的事。

那时候，正是西鸟羽进介不顾一切，拼命突破咒具的束缚使用了术式，救下了自己。

西鸟羽进介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即使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烂人也会拼命抓住自己手的人了。

他绝对不能弄丢他。

他这次一定要竭尽全力弥补他，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

沙...

西鸟羽进介扶着浴室的瓷砖墙壁，花洒喷出的热水不断地喷洒在他的身上，西鸟羽进介随着身体升温，紧绷着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西鸟羽进介捧起一把水泼在脸上，脸埋在掌心里，一会儿是心灰意冷，一会儿又是伤心绝望。

在朦胧的水汽中，他不禁想起了过去的事……

“关节，要重点打击对方的关节，才能让对方丧失反击的能力。”伏黑甚尔，或者说禅院甚尔正在指导年幼的西鸟羽进介的体术。

“是这样吗？”西鸟羽进介认真地看着禅院甚尔，快速出手，攻击着陪练的禅院甚尔。

“角度不对，你这样出手很容易攻击失误，你该……”禅院甚尔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他身后，拍拍他的手腕，抬抬他的手臂，指点着他出手的角度……

西鸟羽进介背靠着浴室墙壁，慢慢滑了下去。

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吗……

砰...砰砰...

年幼的西鸟羽进介把偷袭他的这些小孩一口气全打倒了，看着他们龇牙咧嘴地趴在地上根本起不来的模样，西鸟羽进介一阵冷笑。

自取其辱。

西鸟羽进介正嘲讽地看着他们，突然一旁的灌木丛里传来了一阵窸窣声。

灌木丛被拨开，露出了禅院甚尔有些焦急的脸。

等禅院甚尔看清了在场的情况后，神色又猛地放松下来。

他懒洋洋地走过去，瞥了地上的小鬼头们一眼，本来还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孩子们立刻吓得跳了起来，飞一样地离开了。

禅院甚尔哂笑一声，然后走过来捏了捏他的鼻子：

“要学会穷追猛打啊，你但凡不是只把他们打倒了就算完了，他们今天也会像害怕我一样害怕你。”

“……那我下次试试。”西鸟羽进介乖巧地点点头。

“不用。”禅院甚尔又转而掐住了他的脸颊，轻笑道，“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就替你打好了。”

西鸟羽进介在里面洗了好久，久到伏黑甚尔都有些着急了。

进介是不是又生气了？他是不是偷偷在里面哭了？

伏黑甚尔一会儿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一会儿站起来围着沙发转几圈，又颓丧地来回踱步。

就在伏黑甚尔打算冒着西鸟羽进介生气的险冲进去的时候，西鸟羽进介终于从浴室里出来了。

西鸟羽进介神情冷淡，披着浴袍走到衣柜前，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想着之前西鸟羽进介勉强松口给自己一个机会的事，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动作，完全不敢开口。

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衣服穿到一半的西鸟羽进介神色淡淡地放下衣服，当即就要过去开门。

伏黑甚尔忙不迭道：

“进介你穿你的，我去开门。”

说着也不待西鸟羽进介拒绝，就匆匆朝客厅走去。

西鸟羽进介沉默地看了眼他的背影，重新拿起衣服穿戴起来。

伏黑甚尔一打开门，一个面色不善的少年出现在了他面前。

少年有着极浅近乎于无的眉毛，脸颊两边垂落的头发发尾带着点白，他浅黑色的眼睛冷冷地看着自己，一种冰冷的厌恶扑面而来。

“哼，是你啊，”芥川龙之介漠然地看着这个在组织内部疯传的废物男人，西鸟羽进介的情人，心中顿时有了猜测，“就是你，让西鸟羽先生任务的时候心不在焉受伤了吧。”

伏黑甚尔呼吸一促，他想起了西鸟羽进介那次受伤的事。

那次西鸟羽进介只是无声的哭泣，却绝口不提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受伤这种破天荒的事。

……是因为自己？

伏黑甚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这时他看到了面前这个少年投来的不屑神情。

伏黑甚尔突然觉得心头一阵沉闷。

少年略瞥了他一眼就转开了目光，他视线微移，打量着客厅里的陈设，淡淡道：

“西鸟羽先生呢？”

伏黑甚尔回头看向卧室，却觉得有一块巨石压在自己心口，如此沉重难受。

这时卧室门被打开了，穿着整齐的西鸟羽进介走了出来。

“芥川。”西鸟羽进介一看到芥川龙之介，立刻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了。

果然，芥川龙之介的脸色变得更加冰冷了，似乎带上了些怒气：

“西鸟羽先生，你迟到了，你的部下们已经等了你足足两个小时了。”

西鸟羽进介沉默地抿了抿唇。

“我知道了，我们这就走吧。”

说着西鸟羽进介就往外走去。

伏黑甚尔惶恐地看着他的背影：

“进介！”

西鸟羽进介低着头出了门，芥川龙之介去突然厌恶地皱起眉，冷冰冰地看着伏黑甚尔道：

“这位先生，还请你以后不要耽误西鸟羽先生的工作。”

“给客厅通一下风吧，这里的味道太恶心了。”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伏黑甚尔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沉闷一时无言。

没想到时过境迁，不同于小时候自己是西鸟羽进介的保护者的身份，自己竟成了他的负累了吗？

伏黑甚尔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糟糕又无力的自己了。

“虽然我并不关心你的私生活如何，”芥川龙之介走在他身边，语气淡淡地提醒道，“但它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工作了。”

“考虑一下，和他分开吧，我看你也不是很想理会他的样子。”

“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但你也说了，这是我的私生活，我暂时不想和他分开。”西鸟羽进介头微微低着，快步走进任务地点的花园。

“在横滨这样的地方，找那样一个脆弱的男人，”芥川龙之介嗤笑，“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天真的心思。”

“甚尔哥他并不弱，”西鸟羽进介勉强地笑了笑，“他只是习惯了消沉，即使改变也是需要时间的。”

甚尔哥，你会改的吧，为了我，至少请你鼓起一点点勇气吧。

不要再逃避了，我真的会伤心的，真的会伤心的……

伏黑甚尔仰躺在沙发上，一手遮眼，一动不动。

自从西鸟羽进介走后他已经这么直挺挺地躺着，什么也不做，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

伏黑甚尔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下午，他站在新婚妻子身边，捏着钱包不断回望身后的禅院家的方向。

那里有个叫西鸟羽进介的孩子，正全心全意地信任着自己，坚信着自己一定会来接他的。

然而作为夸下海口的哥哥的他，却根本做不到。

他该怎样面对年幼的西鸟羽进介，难道直接告诉他，“对不起进介，我做不到，拜托你继续留在这个地狱里吧。”

“对不起进介，我也不能带你逃亡，我的妻子已经怀孕了，我不能弃她于不顾。”

那种无力感，酸楚，恐惧与愧疚，再次漫过他的心房，朝着他的脖颈喉咙处涌来。

伏黑甚尔几乎感觉自己要溺毙了。

拜托，来点什么拯救他这种该死的无力感吧。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伏黑甚尔顿了一下，缓缓坐起身，走下沙发去开门。

伏黑甚尔有些心不在焉的，他还以为又是西鸟羽进介的部下或同事。

自己在西鸟羽进介工作的地方风评应该很差，那里本来就有很多爱慕西鸟羽进介的人，更别提自己还像个废物一样根本帮不上西鸟羽进介的忙。

伏黑甚尔沉默地打开门，做好了面对一张鄙夷又不屑的脸，然而开门后却是——

“嗨~甚尔君~”

一个女人妖娆地倚在门框上，朝他笑着招招手。

伏黑甚尔的脸色却一下子冷了下来：

“我好像没有说过自己住在哪里。”

自己没天回家的时候，出于常年做杀手反侦查的本能，都会下意识地掩盖一下踪迹。

当然，自己现在在横滨，再加上自己实力也不差，倒是也不担心会被人找上门来，遮掩踪迹的时候偶尔也会漫不经心，有所疏漏。

没想到竟被这个女人找上了门。

这个女人，不是什么简单背景……

女人先是被他的黑脸吓了一跳，继而脸色微红，欣赏了一下他即使生气也显得冰冷而俊美的脸庞，然后她眼神咕噜噜地在伏黑甚尔蹙起的眉宇间打起了转。

“甚尔君，和夫人吵架了？”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地就要把门关上，女人却一下子挤了进来。

“出去。”伏黑甚尔冷冷道。

他现在真想杀了这个女人。

然而这女人也不知道有过什么经历，她先是缩了缩脖子，继而大胆道：

“好了好了甚尔君，我是来请客的啦~我在家里举办了个party，随便吃喝哦~我可是专门为甚尔君你请了厨师的呢~”

伏黑甚尔烦躁地开口就要拒绝，这时，脑海里突然窜出几个画面。

有他一脸惬意地随手将钞票扔出去的场景，又随便一刷卡直接把卡刷空的场景，还有他满不在意地点燃纸币的场景……

种种挥金如土的回忆，瞬间让伏黑甚尔想起那种无能为力的坏心情被一扫而空的舒爽感。

伏黑甚尔顿时张了张嘴，喉咙像卡了壳一样，愣是没说出半句拒绝的话。

女人见他神色变化，顿时惊喜地一把挽住了伏黑甚尔的胳膊：

“甚尔君这是答应了吧？”

“我果然没看错甚尔君呢，你果然就是这种喜欢纵情肆意的男人呢~”

她刚说完就被伏黑甚尔一把甩开了手臂。

女人抬头看着伏黑甚尔，只见他沉默地视线低垂看着一旁的地毯，却始终没有再赶她走的意思。

女人笑了笑，退了出去，给这个自欺欺人的男人留了点自我安慰的时间。

西鸟羽进介抿唇，挥刀，又一个异能者头目倒在了地毯上。

看着倒在血泊中面色狂热的男人，他心情瞬间变得很糟糕。

异能者头目其实并不多，再加上异能者并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所以组织中还是有着数量不少的普通人，专门处理与组织敌对的普通人头目。

而那些难搞的异能者头目瞬间就落到了他手上。

“不想看就别看，死掉了就只是一滩无用的肉堆而已。”芥川龙之介淡淡道。

有部下立刻识趣地上前拖走了尸体。

西鸟羽进介的目光从男人被拖拽后留下的血痕上略微一顿，抬头却是这些异能者头目惯常的装潢风格，极尽豪奢。

西鸟羽进介的目光掠过这些华丽的金色纹饰，顿时一阵反胃。

华美的家具，名画，花瓶等各种摆设，都极尽所能地显示着它们的金钱价值。

好像他们的主人一朝得到了如此多的金钱，就开始疯了一般地拼命享受起来。

西鸟羽进介闭上眼睛，不再去看。

这些人的思维是他永远也理解不了的，这些人即使不缺钱，也会疯狂地褫夺侵吞他人的财产，仿佛中了金钱的毒，金钱能带给他们一切一样。

西鸟羽进介瞬间感到心口一阵刺痛。

甚尔哥……沉迷于挥霍金钱的甚尔哥也是这样的吗？

自己终究比不过金钱能给予他的更多吗？

西鸟羽进介感到一阵悲哀。

这时，芥川龙之介在嫌恶地打量了周围一圈后，嗤笑道：

“愚蠢，执着于获取金钱的表象，金钱的数字岂是有意义的。”

“如何挥霍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获取金钱这件事，能证明着自己的价值和尊严。”

西鸟羽进介回过神来，被他说得一怔。

西鸟羽进介在迟钝地反应了一会儿后，突然叹了口气。

西鸟羽进介想着努力证明着自己的价值与尊严的芥川龙之介，又想着动不动就消沉沮丧毫无尊严的伏黑甚尔。

突然，他心中一动。

或许，甚尔哥他不愿意对我坦白，不一定不愿意对别人坦白。

或许，他能请芥川来开导甚尔哥？

西鸟羽进介看了看芥川龙之介冷冰冰的神情，心中有些迟疑。

芥川，会答应吗？

毕竟他看起来就不像什么热心肠的人。

而芥川龙之介也察觉到了他在看自己，有些疑惑地抬眼朝西鸟羽进介看来。

然而还不等芥川龙之介说什么，一个部下就匆匆来到两人身旁。

“西鸟羽大人，芥川大人，我们刚才简要地讯问了一下这里的手下，得知这个头目还有一个情人。”

西鸟羽进介和芥川龙之介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组织的财产不全在这里，有一部分是在他情人那里的。

于是西鸟羽进介和芥川龙之介在留下一部分手下收拾这里的残局后，带着剩下的手下们匆匆敢去了另一边。

临走前西鸟羽进介还在努力打起精神来，想着该劝说芥川龙之介去开导伏黑甚尔，然而接下来的事给了他一个晴天霹雳。

伏黑甚尔刚刚和女人以及她不知名的好友们狂欢完一轮，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

他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胸前的衣物都被酒水打湿了，他也不在意，任由那些女人像看得到吃不到、眼睛发绿的恶狼一样盯着自己被湿衣服紧绷着的胸肌。

伏黑甚尔是天与咒缚，根本喝不醉，酒这种东西喝多了，也只能给他带来一种极其轻微的麻木感，让他好受一点。

伏黑甚尔大脑中的麻木感迅速消退着，他渐渐清醒了过来，忽然，他猛地坐起，一股心虚和懊悔在他心头弥漫开来。

明明答应了进介要改的，可他还是……

还不等伏黑甚尔想完，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子弹哒哒哒的声音。

party上的人静默了一下，接着习以为常继续有说有笑地狂欢起来。

这可是横滨，有这种声音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吗？

伏黑甚尔也没在意，只是漫不经心地想着或许是附近哪里的人们因为暴躁，发生了冲突。

然而他刚这么想完，木仓声突然近了，守在外面的侍从们突然发出了一声声惊叫声。

与此同时，外面走廊上还响起了仓惶奔跑与呼喊的声音。

一阵哒哒哒声扫过去，顿时接二连三地响起了肉..体落地的沉闷声。

直到这时，房间里的人们才突然感到了不妙。

战斗波及到了这里。突然大门被撞开了，伏黑甚尔正因为愧疚和懊悔无比地烦躁，当即就想给冲进来惊到他的人一个教训。

然而只见一排黑西装端着小型的冲锋木仓跑了进来，而且十分迅速地分开，露出了身后的来人。

只见西鸟羽进介一脸疲色地和神色冷漠的芥川龙之介冲了进来。三人六目相对。

芥川龙之介突然发出了一声嗤笑。

而伏黑甚尔呼吸急促瞳孔放大地盯着西鸟羽进介，心中的恐惧瞬间崩塌了。

事情，好像滑向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西鸟羽进介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嗡——

自己好像耳鸣了。

等西鸟羽进介恢复了意识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有些僵硬，自己好像是一种面无表情的状态。

寒风拂过花园里的枯枝乱叶，吹拂着西鸟羽进介的脸颊，这种寒意让他感到自己似乎在一阵阵的麻木，又似乎只是在无声的崩溃。伏黑甚尔好像在背后看着自己，自己却不想回过头来看上他哪怕一眼。

就这样就好，不必看到他，就这样就好……芥川龙之介看了眼这个不知道为什么，连讨饶都不敢上前的男人，又看了眼神情恍惚地望着冬季的花园的西鸟羽进介。

芥川龙之介缓缓走了过去，他抿唇，有些不自在道：

“你或许生他的气，但这种男人在组织的底层在常见不过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欢乐今朝取，他们就是这种天生自我放纵，喜欢玩乐的人。”

西鸟羽进介听后久久沉默不语，直到过了一会儿，他才声音沙哑地开口道：

“……不是的芥川，我介意的不是这个。”

“我只是，总被他回避错误，弄得有些疲倦罢了。”

“疲倦？”芥川龙之介看了一眼西鸟羽进介麻木的神情。

“是的，疲倦，”西鸟羽进介轻轻合上眼睛，叹息一声，“……这次，我是真的累了。”

芥川龙之介却哼笑了一声，看了眼他身后一无所知的男人，不屑道：

“胆小如鼠，有这样的结局，也是他理所应当的有的。”

“……是这样吗？”西鸟羽进介的声音很轻，带着种逐渐拉长的绝望。

“是这样的。”芥川龙之介淡淡道。

芥川龙之介转身去做后勤工作了，只剩西鸟羽进介一个人，背对着伏黑甚尔，静默地望着这枯败的花园了。

伏黑甚尔带着近乎将自己撕裂的惶恐走到西鸟羽进介身后，却又不敢太靠近他，只是声音颤抖地不断重复道：

“进介，给我点时间，再给我点时间吧进介……”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他自欺欺人地说着求饶的话，仿佛一个刑徒面对着绞刑架上的锁套，真心实意地忏悔着一般。

西鸟羽进介感受到了伏黑甚尔的靠近，却没有发疯崩溃哭喊等诸如此类的反应。

他只是垂着长长的睫毛，睫毛像轻盈的羽翼一般绒毛轻轻地扇动着，看着前方平静地轻声道：

“甚尔哥，我想静一静，可以吗？”

伏黑甚尔瞬间就不敢说话了，只能卑微地看着西鸟羽进介离开的背影，内心疯狂地乞求着西鸟羽进介这次也能原谅自己。

西鸟羽进介回到了家里。

他神色麻木，动作迟缓地经过沙发，随手拂掉了伏黑甚尔搭在沙发上的衣服，径自朝前走去，一点也没有捡起来的意思。

掉到地上就掉到地上吧，脏了就脏了吧，无所谓，无所谓了。

西鸟羽进介回到卧室，神情恍惚地坐在床边。

窗帘拉着，室内的光线是一种静谧而昏暗的水色。

西鸟羽进介发着呆，待着待着，突然感到了一直孤独袭击了他，西鸟羽进介愣愣的，不知所措地双手环胸，茫然地抱紧了自己。

在他和伏黑甚尔最后的故事里，他如同走到了这段人生的终末，走马灯似的回想起了他与伏黑甚尔相识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爹咪的故事就结尾了，所以写得慢了一些，只有两章_(:зゝ∠)_感谢在2022-07-13 22:09:09~2022-07-14 22:40: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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