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觞此时心烦意乱。即使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依然觉得很对不起白墨泽——毕竟这段时间白墨泽为自己做的事情数不胜数。

可事业与感情只能二选一：要么辜负感情，要么葬送前程。

于情于理，他都进退两难。

忽然，连至的身影倒映在镜子上。他转身，只见连至鼓足勇气，对自己说：“林觞，对不起。那天是我情绪不稳定，才对你说了很重的话。我不是无心的，你能原谅我吗？”

“啊？”林觞努力回想，原来是一公结束那晚。

他轻笑，拍拍连至的肩，说：“我还以为是啥事呢。那种情况，换我也会失控的，这不怪你，哪来原谅一说？只是你没讨厌我就好啦。”

连至抿着唇，还是把想说的话全盘托出：“其实那天回去我想了很多，林子沐在教我们跳舞的时候也说了很多。现在看来，都是我眼高手低而已。我只看到了你拿了第一的荣誉，却没有看到你背后练了十年的声乐，也吃了不少苦，否定了你的努力。如果换成我，我不一定能坚持下来。是我狭隘了，抱歉。”

“哎哟，不敢当不敢当，大家都很用心，不用这么妄自菲薄的。”林觞最怕别人诚诚恳恳地在他面前说肺腑之言。他不会安慰人，这下反倒举步维艰了。

两人面面相觑，气氛一下尴尬起来。林觞忽然想到一个主意，说：“要不咱俩互帮互助，你帮我看舞，然后我帮你听歌，怎样？听沐哥说你学舞挺快的，刚好也能巩固记忆。”

“啊，我吗？”连至有些怀疑自己，“这……我自己都没信心诶。”

“没事，我相信你。你行的，咱走吧。”

他特地找了一块无人的空地，模拟后天拍视频的样子。连至一开始紧张的词都唱不出来，林觞便在一旁给他垫唱，舒缓他的情绪。

慢慢地，他渐入佳境，从头到尾把动作做出来了，完整度很高。林觞不禁拍手叫好：“跳太好了，动作全对，没一个错的。我看谁说你不行。”

连至受宠若惊，憨憨一笑。接下来就到林觞，他在心里数着拍子。当音乐进入到他的脑子里时，他不自觉地伸出双手，再回忆起自己做的动作，唱出了第一句。

尽管内心很紧张，却义无反顾地唱出每一句，唱到后面跳不动了就站桩，直到把主题曲唱完为止。

“呼……”汗水流了一地，他满心期待问道：“如何？”

“我觉得非常好，没你说得那么差。”连至都看呆了，“你很稳。”

忽然，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很稳是很稳，但是没有舞蹈也不行哦。”

两人吃了一惊，回头一看是张薇安，连忙鞠躬，“安安老师，您怎么来了？”

张薇安朝他们走来，“你们怎么在这里练啊？”

林觞双手举于身前，有些局促，“练习室人比较杂，就跑出来了。”

张薇安端详着他，嫣然一笑，“你刚才跳舞的时候声音很稳定，音准也很好，只是力度过于小了。我想知道你一直都这么跳舞吗？”

林觞不好意思地点头，“因为要顾及唱歌，所以我跳舞比较省力度。”

张薇安沉住气，耐心地说：“我明白唱跳之间会有一个取舍，但是这个度你要把握好。一旦习惯了形成依赖性，以后跳舞的时候就会使小巧思，甚至慢慢退步。”

“我是很喜欢你的声音的，也希望你可以在舞蹈方面多上上心。今天下午的表现于你而言确实是不够看的，老实来说甚至不应该是你的水平。”

“然后连至，跳得很好，要继续保持。我很看好你，希望后天看到你录制的时候能够给我惊喜。加油哦。”

听完，连至欢呼雀跃，而林觞则是下定决心地要把舞跳好。不管是她的期望还是自己的前程，他都得抛弃掉不切实际的想法，全身心地投入练习中。

此时的练习室不再各自为营，各种颜色的训练服穿梭在不同的教室里。每间教室都五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乱。通俗点讲，现在去哪都不会有人惊讶。

他去看了一圈，最终选择了杜焕和赵明归所在的C班。

C班的选手中隐藏的高手不少。譬如井樾、杜焕、熊瀚淇。在人群中有一个十分突出的选手，要比其他人高一些。他定睛一看，竟是昨天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人。

季春枳认出了他，“你来蹭课？”

林觞明显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含糊过去了。

在同样高手如云的C班，林觞练得十分得心应手。赵明归好歹有九年的跳舞经验，踩过的坑跟林觞如出一辙。他哪里有问题一眼就知道，一针见血地提出，并附上了非常有意思的记忆方法。

另外两位大舞担时不时过来监督一下。林觞被三个专业人士手把手教着，既不安又高兴。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他们终于把林觞教会了。四人累倒在地，井樾边喘气边说：“说实在的，教林觞不亚于教C班，要抠的动作太多了。赵明归，你们家林觞平时跳舞这么省力度跟吞细节，到底咋教的啊？”

赵明归挠挠头，呵呵一笑，不知该说什么。

林觞立马站出来，“不关他们的事啦，是我自己习惯了才省的。”

井樾叹气，“你得改掉这个臭毛病了，弃跳保唱跟弃唱保跳都不行。”

说完，他想起什么，看向季春枳，“你那歌是不是还有点问题？正好，有林觞在，今晚一次性解决了。不解决，你别想回去睡。”

季春枳面露难色，但乖乖听话，“麻烦你了，林老师。”

林觞表面上和蔼一笑，心里却纳闷：怎么他也成林老师了？

季春枳是典型的大白嗓，声音发虚，没有厚度。好在不是音痴，唱出来的音还是准的。林觞不断地调整他的发声位置，以及气息控制。效果立竿见影，调整完马上就不一样。

“你就记住这个位置多多练习。很多时候，发声的位置是可以自己摸索出来的。你只要多唱、多感受它就好。”

“谢谢林老师！唱歌方面果然还得是你。”

“也没有啦，就分享一下我的经验而已。”林觞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明天是练习的最后一天，还得各位多担待。”

“放心，我们教你跳舞，你帮我们抠歌，大家互帮互助嘛。”井樾拍着胸脯，“现在快凌晨了，我们最后再跳一遍就回去，好不好？”

“好，来。”赵明归前去放音乐。

四人跟着熟悉的音乐跳舞。而林觞与赵明归几乎是同时开口唱，突如其来的声音短暂地将其余两人吓了一跳。

跳着跳着，井樾发现林觞表现得居然还不错。此前一直在抠他的舞蹈动作，很少看到他唱跳时候的样子，以为跳舞一直这么省力度。可当他唱跳完才知道，这种程度的表演，就算是舞蹈没有这么好，光是声音稳定度就能赢很多人了。

“原来你唱跳是这样的。之前我一直以为你跳舞的时候就这么省力度，没想到是唱跳的时候才这样。光是唱完全部的词，换作是我都不一定能够做到。”井樾挠挠头，“刚才对林老师颇有微词，请原谅。”

他这反转可把林觞吓坏了，正要推辞，结果被一旁的季春枳抢先吐槽：“你戏过了，樾。以后在我面前随地大小演就行了，别吓着人家。”

说完，井樾才收起脸色，哈哈一笑，“知道了，我也是刚听林觞唱歌才觉得他表现已经相当好了。要你来唱的话，说不定还比不过人家呢。”

“没这么严重吧？”林觞弱弱地问了一句。

季春枳白了井樾一眼，又微笑着看向林觞，说道：“好啦，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咱明早再在这里集合，怎么样？”

林觞和赵明归比了个手势，很识趣地离开了练习室。最后，井樾和季春枳在镜头前留下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关了灯回宿舍去。

低血糖预警[捂脸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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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重振旗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