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别气馁。”他重新拾起碎掉的团，“这只是彩排，我们还没正式演出呢。刚才导演跟我们说的问题我都记下了，趁现在和明天还有点时间，我们先一个个解决吧。”
说完，他换了种严肃的语气，郑重其事地问：“林觞，你刚才因为什么走神？是紧张所以忘记走位了吗？”
林觞抿紧了唇，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憋出来一句：“我担心你没进对，想找个机会提醒你一下，没注意看就快撞上了。”
本以为是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结果这么好笑，白墨泽在脑子里想好的话顿时吞进了肚子里。其他人努力憋着，不让自己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
再抬眼看去，林觞委屈又无措的双眼望着地面，手指不停地在地上画圈，画面既可怜又好笑。
连至没有忍住，爆发出爽朗的笑声，调节了一下低沉的气氛；其余两人则长舒一口气——这下总该不用担心流动的空气会凝结了。
“咳。”白墨泽轻咳一声，“行了，言归正传。徐尚你呢，怎么突然笑场了？之前练习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
徐尚偷偷地瞄一眼林觞，挠挠头，“你不在的时候是连至帮我搭的。本来我看着他已经能稳着唱了，但是你回来之后又没法控制住。而且我一上台就紧张，林觞教的方法就全忘了。”
“噢……”两人都是心态上的问题。白墨泽斟酌了一会儿，说：“这么看来不是硬实力的问题，应该不严重。”
他看向两人，说道：“小觞，你不用担心我，我能进对拍就一定会掐准，你先关注好自己的状态。至于徐尚，我可能需要换你的趴。不然上台互动的时候没稳住，我们的舞台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
他给了徐尚一个协商的眼神，问他行不行。
徐尚表示一切听他的，“为了团队，少点趴也行吧。”
“不是少趴。我翻了一下，刚好你下一段是齐白和连至的合唱。如果可以的话，齐白就和你换一下了，恰好你唱完再过一会儿就是说唱了，正好衔接得上。”
说完，他又往齐白那看去。齐白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便，我都行。但我想着，既然这一趴是林觞教的，不如让他亲自上阵，总比我接手唱得好。”
“唔？”听到齐白提到他，林觞回过神来，“你确定吗？这样的话你的单独趴就少了一段诶。我好歹有开歌，后面还有个高音。”
齐白思虑了一下，说：“没事，谁适合就让谁上呗，总不能为了凸显谁或者出风头把趴占满了吧。再说了，真要这样弄，出来的舞台一定不好看。”
说得在理，林觞要是再拒绝就有点又当又立了，既不给齐白面子，又显得自己很茶。
这时，默默记小本本的连至出来总结道：“我觉得可行诶。这样看，林觞唱的是第一段的开歌还有跟墨泽的下一段；墨泽虽然只有一段但是舞蹈部分都给他站中心位；副歌那里是我和齐白一段，后面和徐尚一段；齐白只有一段趴，不过最后的舞蹈他也有一段单独表演。”
“规避了一些无效镜头后，每个人应该都能有自己出彩的趴。我们先按这样的方式重新去练吧，反正在上台前都还有机会。如果计划行不通就按照原来的方案进行，大家多克服一下。”
说干就干。五人再次对起了自己负责的趴，一个唱段一个唱段地接。林觞与齐白都有通读全篇的习惯，对哪个唱段都熟悉，换了趴上手起来自然不难，甚至还能指出其他人的失误。
还好舞蹈难度不高，每个人的趴几乎都是一样的动作，只不过是找个人出来唱而已。几人换好自己的趴后，迅速去练走位。一整个下午，他们的汗快把练习室的地洒湿了。
而原本该在凌晨的后采也提前到了晚上——这次的后采多半是讲述自己对彩排的反应与明天总彩的期望。
开始后，林觞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讲他的想法：“有点郁闷。毕竟是我自己做错了嘛，耽误到了大家的进度，还是很自责的。包括后面的舞蹈部分，我也做得不是很好，感觉会很拖他们的后腿。”
他叹了口气，“希望明天能够真正地做到问心无愧，不失误，不让队友担心吧。”
当被问到怎么看待对面那组时，他眼珠子快速转动，闪过许多画面，最后不确定地问了句：“你确定要说吗？这个可是很拉仇恨的。”
“对面那组，感觉他们的压力会比我们更大，嗯。”
——
回宿舍前，节目组通知每位队长去挑衣服，作为明天总彩的服装。
白墨泽选到的服装是和A组颜色相反的蓝色汉服。看着林栎杨拿着既方便又符合主题的演出服，他皱了皱眉，向道具组的姐姐问道：“为什么我们选到的衣服是汉服啊？”
她瞥了白墨泽一眼，摇摇头，“我们只负责给衣服哦，具体的你得去问导演组。”
“好吧。”白墨泽接过衣服，望着林栎杨的背影叹了口气，“穿这衣服跳舞，不知道舞台会怎样呢。”
回到宿舍，白墨泽说了个不好的消息：“我们可能会穿汉服跳舞了。”
“汉服？”林嘉眼前一亮，“这很帅啊，我那首歌也是汉服，黑红的袍子，还有发带呢！感觉上台一定很亮眼。”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好跳舞，穿着肯定不比其他衣服方便。”齐白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我回来的时候听他们说穿着会笨重一点，然而他们的衣服已经是相对贴身的了。”
“是啊。”白墨泽忽然插句进来，“上舞台肯定会丢失一部分效果。平常练舞也是希望熟能生巧，上舞台时靠肌肉记忆就能得心应手点。本来平常的运镜都是切掉不齐的部分，可是你瓜雨露均沾，每个人的镜头都给到了，这是好事。”
“不过跳不齐就特别明显，线上线下都知道，放出来也不好看。我回看一公舞台的时候就有地方不齐，出来效果老差了。”
“毕竟大家跳得齐的话，节目组肯定不舍得删掉镜头，然后切大全景去掩盖。这样个人镜头就会给多一点，被看见的概率也会大一些，舞台分可能也会高。否则要是被剪了，评论区说不定会被冲烂。”
“嗯嗯，要是观众看得爽了，我们的分也会高一点，能留下的概率就会大。”林觞补充道，“不管怎么说，先休息好吧，明天总彩再看看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反正演出前，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二天一早，众人早早地起来做妆发，还有熟悉二公的流程。
《烛》被安排在最后，五人组等待的时间就稍微长了一些。因为这是为数不多的在选秀节目中看到的古风歌曲的舞台，所以他们穿着汉服格外显眼，经常被驻足观看。
尤其是白墨泽，极佳的骨相令他坐在那就像真正的古风小生，仿佛自己穿越了。
许多人现代装还可以，可是一扮上古装，脸上的缺点便一览无余地暴露出来，还会放大，使得他们的形象看起来与平时大相径庭，甚至丑了不少。
而白墨泽五官的分布与留白均衡，完美适配这个扮相。在场的化妆老师注意到他，心中有个想法，悄咪咪地在导演耳边说话。
导演朝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想到了这一层，与他相视而笑。
可两组的衣服差别实在是大。其他组好歹只是颜色不同，风格还是统一的。《烛》的两组一个是适配的演出服，一个是很靠颜值的汉服，而且还没给B组的人做头发，让他们顶着平时的发型就上了。两组凑在一块，根本看不出来是对手。
不过也没人在乎这个，都在回想着舞蹈动作和唱段。
第一组是《支鸦》，齐彬与林子沐的对决。两组都是实力派，能力均衡，相差不大。但林觞在看的时候还是在心里默默地给林子沐和赵明归加油。
看到他们顺畅地跳完，林觞十分自豪，欢呼一声，鼓起了掌。身旁的白墨泽瞅他一眼，默默地跟着他一起，并向赵明归投了个微笑。
接着是《故离城》，这边则相差巨大。A组说好听点有两位舞担，实际上只有林嘉一个人撑着；李北辰的舞蹈只能说勉强够用，面对这种体力消耗巨大的舞蹈有点吃力；王栎又难以撑起这个中心位，整首歌的感觉只比抱团四人组要好那么一些。
而B组个个实力在线，比A组消化得要好很多。从林宇的开场，到刘沂的过渡，再到季春枳的后空翻，就连观感最差的向秋都能在A组打得有来有回。
林嘉心头一紧：“明天演出时可怎么办呢？”
《风过林梢》唯一的亮点是秦萧樾——在副歌部分破音了，看得他心里一揪。而下一位训练生的高音如汽水般喷涌出来，令他十分惊喜，睁大眼睛去听对方的演绎。
林觞没想到还有这般卧虎藏龙的选手。等到那人下来站到自己的正前方时，他才看清了这位大主唱的名字——蔡唯夏。人如其名，长得就很会唱歌，名字也像个歌手。他不禁在想，蔡唯夏以后会发什么样的歌呢？
很快到了齐白想去的《幻梦》。林觞心中觉得对不起他，回头望了他一眼。可齐白跟连至聊得正嗨，完全没有在意幻梦的意思。见到林觞看他，还问了一句是不是到他们了。
林觞摆摆手，自知又杞人忧天了。
《幻梦》是纯英文歌曲，说唱程度也高。吴瀚这次选到的人说唱实力都不错，完成度很好；而江映那边只有一个王沐廷能说唱。其他人的英文发音不准，导致听感很差。
下来后，江映沉重地望着舞台，回去掩过面，深深地叹气。
《情诗予话》的舞台很可爱——熊瀚淇和周杨跳出舒适圈，让大家看到他们另外的一面。而其中最亮眼的是邹宣诚的那段说唱。
“果然，实力强的人去哪都能发光啊。”徐尚赞叹道。
等了很久的林栎杨与白墨泽组终于上场，林觞绷着的心在这一刻更加紧了。他赶快做几个深呼吸，调整状态，在心里告诉自己能行的。
如果说《故离城》的两组实力悬殊，那么《烛》也是同样的。而且糟糕的是，林栎杨组的情况比林嘉他们还差。
经过了昨天导演的发火，林栎杨一点改进都没有，反而变本加厉，跳两遍副歌能出两次错。不仅歌曲进得慢，还走音了，间接影响到了后面的王柏寒。他原本紧张得声音发抖，这下更像是颤着完成这首歌了。肉眼可见的惊慌失措，就差在台上哭出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林觞这才清晰地认识到昨天彩排自己走神时对后面的影响有多深，“一环接一环。看来自己失误的话，对整个团的负面影响也超大啊。”
“很不用心的表演。明天就上台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导演不想再说什么了，直接让他们下台，接着喊白墨泽他们上来。
作为大轴，五人不知在后台做了多少次深呼吸，说了多少鼓励的话。尽管在上台前心扑通跳个不停，但真正到了台前时，却平静得可怕，仿佛已经做好了准备。
当耳返里听到林觞开口的那一句，他们的不安便消除了——第一句就找到了音调，剩下的只需要交给肌肉记忆就行。
果不其然，一直到白墨泽这里，大家都是稳当在线的。而白墨泽也不负众望，不仅进对了拍子，还适当地做了符合人设的表情，使得人物的形象更加立体。
和林觞的互动也非常自然，引得赵明归和林嘉嗷嗷叫，恨不得拿出手机哐哐一顿拍；徐尚找到机会后一顿输出，说唱时的咬字与腔调都恰到好处。熊瀚淇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跟张晓漓说着又找到了一个宝藏说唱担。
最后，灯光在连至的甩手下熄灭，舞台回归寂静，所有的表演都结束了。
一两秒后，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导演很满意他们今天的表现，说了几句夸赞的话，又明里暗里地把林栎杨那组内涵了一遍。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而林栎杨满不在乎地哼着曲，丝毫没把导演放眼里。
结束后，导演跟他们再三强调周日上台的事：“觉得还不行的就再练，觉得可以了该休息就休息，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来。今天我可以说输赢是你们的事，但后天上了台就由不得你们了。”
说完就放他们走了。
回到练习室，林觞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说：“终于，我没出一点错！我的天哪，这下总算不用担心这担心那的了。”
白墨泽笑着看他，同他们说道：“待会儿就不练了，给大家休息的机会。要是想加练的话，晚上的时候就各自在宿舍看着镜子练吧。好，回去吧。”
“行，解散啦。”
“赶紧回去睡觉！”
“晚上记得叫我！”
“你起得来再说吧。”
期待大家穿汉服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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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二公总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