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贝小河也慢慢跪在了她的面前，轻轻地抹去白易脸上的眼泪，“不要哭。”

贝小河主动伸手抱着白易，像抱一片羽毛那样轻柔，白易缺是抬手用力抱着贝小河，像是要把贝小河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贝小河把脸埋进白易的脖颈里，一呼一吸间是白易身上的幽香，她声音哽咽，“白易，我们没办法在一起。”

“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也不能坦然被爱，我是个空洞的人，很开心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但是我没有办法回应你。”

“我是很喜欢你，但这不是爱，我不懂爱，我很喜欢你的陪伴，我一个人过了挺久的，感谢你的出现。”

“你们蟒族的生命有几百年，我们人类只有百年不到，你不会衰老，但我会，白易，我们不合适。”

“如果要爱，我希望我们一同死去，我不要留一个人在世界上，我也不要活在你的回忆里，也不想担心留在世界上的人怎么办，我也不要被渐渐遗忘，与其这样，不如一个人毫无留恋地死去。”

“我是个自私又别扭的人。”

“所以白易，我们不合适啊。”

“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这对我来说足够了，谢谢。”

“白易，你不要哭，现在停止，我们都不会痛苦。”

白易哭得身体抽动，贝小河默默流着眼泪，这是我最后一次拥抱你了，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白易哭，是她知道贝小河为什么一直在远离她了。

即使被爱，也觉得自己不配，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爱，只因为没有感受过被爱，无法做出回应。也不敢相信我会爱你恒久，会恐惧爱。

但是，小河，你也会好好爱人啊，我感受到了。你会想你生命结束，会担心我作为被留下的那个人足够痛苦。

我懂你的自私，你不想死亡，是因为你还没有爱够。

白易道，“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早早发现你的不安。

“你道什么…”

白易一抽鼻子，把眼泪抹掉，拥抱的姿势变成了两人面对面，两个人都泪流满面。

白易两手把贝小河脸上的泪擦掉，她坚定道，“我不会离开你的，至于你说的死亡，你我同寿，喝我的血就好了。”

“如果我们生命一样，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我…”

白易捂住了贝小河的嘴巴，对方湿漉漉的眼睛看得白易心头一紧，“别拒绝我，尝试爱上我吧。”

“贝小河，我爱你。”

爱，多沉重的一个字，压得贝小河喘不过气来。

点头，眼泪落下，两个人紧紧相拥。

白易感受到了脖颈里滚烫的眼泪，她温柔地抱着贝小河，拍拍她的背，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这有什么，不要再担心死亡，也不要再担心不会被爱了，我会一直在，对不起，之前因为我自己胆小什么也没告诉你，不知道你承受了这么多，我们不要停止好不好？尝试相爱好不好？”

贝小河抽泣，小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我害怕，我太害怕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要跪着了，膝盖疼不疼？来，我扶你慢慢起来。”

…

白易又搬回了贝小河的公寓里，她在公寓和别墅中间权衡了一下，她发现如果跟贝小河一起回别墅，就没有办法睡一张床上了，还是公寓好，小小的，无论在哪里都可以看到贝小河在干嘛。

两个人经过那一夜后，眼神对视都不自然了。

总感觉空气里有点什么东西。

因为白易不是总监了，她就在家办公，每天接送贝小河上下班，在家打扫卫生和做饭，非常的贤内助。

贝小河对于这些转变，感觉晕晕的。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以前，老夫老妻的生活，细水长流的细腻。

…

“来，贝小河。”

白易已经很久没有叫过贝小河老婆了，她在等待心意相通的那天，等贝小河赋予她成为她爱人权利的那天。

白易把自己的食指用刀割破，血渐渐流出。

贝小河惊呼，“你干嘛呢？”她着急忙慌地去柜子那儿找创可贴。

白易笑着摇摇头，她走到贝小河身边，贝小河没找到创可贴，肉眼可见地着急。

“张嘴。”

“啊？”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白易把手指塞进了贝小河的嘴里，触碰到了柔软的舌，温热包裹着她的手指。

就这样流血而亡也不错。

贝小河靠在柜子上不敢动，用眼神问白易这是什么意思。

白易把一只胳膊撑在柜子上，两人的距离在咫尺之间，“喝我的血，这样我们就会一直存在了。”

吮吸…

好像要上瘾。

牙齿轻轻咬住手指，舌头随着吮吸的动作而触碰手指，嘴唇包裹着手指…

白易吞了口口水，喉结微动，“要疯了…”

贝小河回过神来，停止吮吸，该死的，她刚才怎么了！

血已经没有了。

白易把手指抽出来，其他手指捏着贝小河的下巴，把食指上的口水蹭回了贝小河的嘴唇上。

柔软的唇…被蹭乱了。

白易呼吸急促，她盯着贝小河，眼神迷离，她迫切地想亲吻这张唇，想拥有这个人。

贝小河突然扭头，避开了白易为所欲为的手。

白易后退半步，“对不起！”

贝小河不敢看白易，保持着扭头的姿势，“没…没关系。”

白易又向前一步，伸手想抚摸贝小河的脸，“我…”

“没事！我去忙了！”贝小河急忙跑开了。

“…”

白易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又放下。

…

贝小河回到了卧室，心脏快要跳到爆炸。

她记得白易说过。

你我同寿。喝蛇血，得蛇寿。

你死之日我与你同亡。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贝小河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膝。

她毫不怀疑白易对她的爱。

她怀疑自己配不上这份爱。

…

下班。公司门外。

“小河姐，求你跟我聊一聊好吗？”

安清，已经辞职了，她本来就不喜欢工作，留在公司也就是为了追求贝小河，没追上，也没有留在公司的必要了。

贝小河叹了口气，公司门外人来人往，她不想和安清这样。

“不了。”

“没事，聊一聊吧。”白易出现在贝小河身后，对安清笑了笑，笑容里全是防备与警告。

“…”

安清：顿时不想聊了。

咖啡厅。

一张桌子上坐了三个人。

安清看着对面好像用眼神在杀她的白易，心塞了。

贝小河坐在白易旁边，安清觉得自己像外人，实际上她也确实是外人。

“…”

白易对着安清温柔道，“聊什么赶紧哦，不然一会我们回家饭都凉了。”

安清忽略白易，烦人。

安清苦笑道，“小河姐，我是没有机会了对吗？”

贝小河点头，“对不起。”

白易顿时得意地看着安清，安清无语。

“小河姐，我辞职了，我知道我给你带来了困扰，但是我还是想和你做朋友，不要拉黑我的联系方式好吗，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好不好？”

贝小河想拒绝，但是安清的眼神很真诚，良久，她点头，“好。”

贝小河不忍心再次拒绝安清，既然安清已经辞职了，做朋友的话，也只是一个账号躺在列表里吧，无关紧要的。

贝小河没有过朋友，列表里多一个少一个人也都无所谓的。

“哦耶！”

白易挂脸了，扭头看玻璃外。

贝小河注意到了白易的不对劲，她在桌下拍了拍白易的腿，小小的哄了下。

白易的表情瞬间放晴，对安清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来，咱俩也加个联系方式，贝小河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安清真想拒绝她，她凑什么热闹啊喂！

两个人的夜晚，下班的城市连风都是轻松的。

贝小河开着车窗，晚风吹乱了她的头发，白易把车开得慢慢的，车上放着轻松的音乐，好想永远停留在这一瞬间啊。

“白易，你看，满月！”

白易顺着贝小河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满月。

而她的月亮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