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巾帼书院(十五)

他肆言无忌,竟当众揭人阴私,似要将世间所有的糟烂都捅进这位兄长的心尖上,让其痛苦,食其怨恨,用言语反复凌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抑制内心深处的那道溃烂迹象。

可萧灼然并没有意识到,随着岁月渐长,这个被他打骂,肆意羞辱,但凡提及到亡母便会暴起反抗的兄长,如今竟也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眼底曾一度化不开的恼恨,在与他对上目光的那刻,一瞬间消声灭迹。

只一眼,顷刻间就洞穿了他内心的龃龉不堪,面上便裂了道口子,那点不可名状的卑劣作祟。

他偏要和他争个高下,不死不休。

直到筹官再次喊出,“第二局开——!”

乌骓长嘶扬蹄,雄健的四肢奋然发力,萧灼然勒缰回马,当即调转方向,“大哥哥如今倒是长进了,竟也懂得夹着尾巴做人?”他冷眼睨去,对其掷下一句,“这样更好,就给我忍一辈子,永永远远当个哑巴缩头乌龟,最好带进棺材里。”

今日誓要将对方踩至脚下,绝不给他留下任何翻身的机会。说完这话,他握紧了长杆,纵马朝向球场中心而去,马蹄再次扬起了尘土。

萧烬墨望着那道远扬的背影,眸光顿时阴冷下来。打落牙齿带血吞,这些年的韬光养晦,他早已学会隐忍情绪,可这蠢货至今仍不懂,杀人最忌张扬,真正等到了要取对方性命的时候,杀招从来都不动声色。

他与萧灼然之间的争斗,倘若真到了不死不休的的境地,他定会让对方死得干脆利落。

枣马慢慢踱至他身旁,蹭了蹭他的头发,眼底的不安依旧不减。

萧烬墨拍了拍它的脑袋,不免起了疑心,“怎么了?”

它抬起前蹄,点了点地面,随即不动了,仿佛很是抵触某种东西。

此马天生聪慧,极通人性,胆大奸诈,不同于寻常马驹。先前为逃避成为他人坐骑,它竟用牙齿生生咬断了缰绳,逃至京郊后山,却恰好遇上了独行的他。经过好生一番驯服,甚至放下话来,他许诺今日之后便会还它自由,这才勉强将其带走。

此刻的它却显出惊惶之态,着实反常。

身后的人群骤然爆发出震天惊呼,萧灼然策马疾奔,丝毫不闻,在数骑之间灵活穿行。他屏息凝神,目光如炬,紧锁那在众人杆下辗转飞旋的马球,看准破绽的刹那,手中球杆凌厉挥出,动作势如破竹——

“红队胜一筹!”

如此精彩绝伦的球技,前后不过片刻,红队再次夺下一筹,场边顿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就连高台之上的官员们也不禁抚掌赞叹,有人不失感慨,啧啧称道:“这镇北侯当真好福气,两位公子皆是人中龙凤。”

“要我说,这二公子的本事,比起他大哥也不遑多让。兄弟二人皆是天生的将才,当真虎父无犬子!”

旁边人附和道:“依我看啊,这镇北侯府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说者有心,听者更是上心。

四周的议论声连绵不断,陆续传入了镇北侯萧承的耳中。萧氏世代将门,军功显赫,身为异姓侯爵的萧承早已听惯谄媚之词。此刻他只是微微牵动嘴角,目光紧紧锁住场上英姿勃发的幼子,面上浮着一层难以捉摸的浅笑。

他眼尾余光扫过身侧的美妇人,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旁的继室夏氏。这位相伴十余年的美妇人依旧端庄温婉,眉目含笑。

夏氏做了他十数年的继室宗妇,素来娇柔温顺,她将自己与孩子奉为首位,无论何时都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得体微笑。

萧承暗自喟叹,昔年浓情犹在目,他还能从夏氏的眼中看到一丝真情,如今再瞧,真心竟也是藏在了温柔的皮下,什么都没有了。

一边的夏氏似乎心有所感,她低眉含笑,颊边泛起淡淡红晕:“侯爷为何这般看着妾?可是因大家都在夸墨儿和阿然,感动了不是?”

她伸出玉手,纤指轻捻,替身旁的夫君剥起了枇杷,汁水染透指尖,“这帮孩子再出挑,也不及侯爷当年风采。”说罢,她含羞带怯地奉上了果肉,眼波流转间,尽是柔情蜜意,显得格外动人体贴。

“……夫人有心了。”

萧承淡淡地扫了一眼她手上的枇杷果,“这种事何必劳烦夫人?让下人做便是。”他言辞疏离,刻意视而不见,分明是要当众折辱她的颜面。

未曾料想,她一番心意竟被当众拂却。夏氏指尖一颤,却仍维持着十年如一日的修养,“是妾身思虑不周,这枇杷...确实不合侯爷口味。”说罢,她轻唤侍女接手,唇边的笑意始终不减分毫。

她端正身形,侍立一旁的丫鬟立即战战兢兢上前,小心翼翼地从她手里接过那颗烫手的枇杷,随即娴熟地为主母净手,拭去指间残留的汁液。

夏氏淡淡吩咐道:“把这盘果子撤了吧。”

奴婢敛目回道:“是。”

萧承倏然侧身,听着主仆的一番对话,他饶有兴味地瞧着这生面孔,“本侯倒是未曾见过你——新进府的?”他定定地凝在这婢女的脸上,说得目不转睛。

那婢女闻声一颤,慌忙偷觑主母神色,见其面色如常,她方才暗暗松了口气,低眉应道:“回侯爷,奴婢是新过来伺候的夫人。”她不敢多言,只碎步近前,屈膝接过果盘时,动作轻得像只鹌鹑。

“手脚倒是利索。”萧承目光掠过她单薄身形,淡淡说道,“只是瘦弱了些。”

那婢女顿时脊背僵直,俯首更低,“奴婢...奴婢知错。”声音细若蚊呐。

萧承突然发问:“你叫什么名字?”他的语气无甚波澜。可这话一出,就把人给吓坏了,那婢女几乎伏地,额角已渗出细汗。

她微不可闻的答道:“回、回侯爷,奴婢...秋兰。”

秋兰将目光死死钉在地上,丝毫不敢望向主母的所在。

府中人人皆知,侯府那位原配夫人早逝后,侯爷与续弦夏氏虽表面和睦,内里却渐生嫌隙。

“秋兰?”将这二字细细咀嚼一番,萧承忽而轻笑,莫名叹道,“不错。”

他遂后转向夏氏,指尖虚点着这婢女的眉眼,对其说道:“这丫头的眼睛生得不错,夫人挑人的眼光倒是愈发好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此话一出,那秋兰的脊背都在颤抖,恨不能立时朝着夏氏跪地剖白忠心。

这夏氏倒是通情达理,她闻言莞尔一笑,眸光潋滟,将秋兰僵直的身影尽收眼底。旋即听到侯夫人轻声开口,她唇角微扬,柔声说道:“秋兰能得侯爷青眼,也是这丫头的造化。”

话音未落,那婢女的脸色已然惨白无比。却见那柔荑微动,美妇人轻抚鬓边珠钗,声若春风拂柳,不紧不慢地说道:“侯爷难得开一次口,想必是十分中意了。既如此......妾身自当成全。”

“秋兰,从即日起,你便去前院当值罢。”

刚刚才洗净的一双玉手,就在此时搭了过来。夏氏轻轻抚上秋兰的手臂,指尖在其袖口留下一道水痕,示意道:“秋兰,你要好生伺候着侯爷,莫要惹他生气了。”

这话何其诛心。秋兰闻言如坠冰窟,自古忠仆不事二主,更何况她是主母的贴身丫鬟,怎么能去了侯爷的身边。秋兰当即膝行叩首,哆哆嗦嗦说道:“奴婢、奴婢还想伺候夫人……”

“这丫头,竟是个傻的。”夏氏以袖掩唇,眉眼带笑,“你伺候侯爷,便是替妾身分忧,妾身如何还能让你这般的辛劳?”

这一记轻飘飘的话语,宛如断头铡刀轰然落下,秋兰面如死灰,冷汗浸透背脊,只觉自身再无生路。

许是老天爷在可怜自己。恰在此时,草场骤生异变——

原本整齐的马蹄声霎那间变得凌乱无序,不时有惊呼声传来,看台四周顿时骚动不安,有人厉声喝问:“怎么回事?!”更有贵女失声尖叫:“马怎么突然疯了?”

赛事尚且正激烈进行,萧灼然俯身控马,臂膀绷紧,球杆点地蓄力。他才从对方手中夺走一球,正欲射门,为红队再拿下一筹,余光却瞥见队友坐骑瞳仁赤红,突然暴起发难,模样凶蛮起来,骇人无比。

草场上如瘟疫般蔓延,转瞬间,十数匹马匹接连失控,铁蹄翻飞处,草皮迸溅,恍若困兽挣脱囚笼。

球手们各个青筋暴起,死勒缰绳,却难以抵制住疯马。马蹄乱踩之下,草场被肆虐践踏,顷刻间尘土四扬,几息之内,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混乱中有人高喊:“这打得好好的,马怎么疯了!?”

反观李月角这边。

李家父女因位置偏远,反倒避开了这场无妄灾祸。李天德一把拽回了女儿,声音发紧,急道:“闺女,爹怎么瞅着有些不对劲啊?”

李月角也是愣怔了片刻,也不曾想过会发生这般情况。她分明和萧烬墨一块把那掺了药的料槽给掀了......怎会再生变故?她仍然挥开了大汉的手,试图穿透尘雾,努力辨认那道身影。

女童脸色凝重,心下不禁担忧,也知道那人如何了。

眼看场上乱象愈演愈烈,情况越发糟糕,数名球手被疯马冲撞挤压,身形颠簸如浮木,他们视野受限,在尘土弥漫间,唯有死死攥住手中的保命缰绳,才能不被马给颠簸下去。

各家侍卫纷纷冲入场内,嘶声呼喝,刀剑击马,生怕主子命丧铁蹄之下。

“怎么回事!?”

此番混乱的场面,萧承霍然起身,他先是扫视了一圈众人,各路人马在他心中逐一筛过了遍,而身旁的夏氏紧紧捂住了嘴巴,险些要昏厥了过去。

“侯爷!侯爷!”仆从们仓皇来报,“二少爷还在里面呢!”

有人不忘偷瞥了夏氏,战战兢兢回道,“还、还有大少爷.....”

“也去找!都要找!”镇北侯单掌拍向了桌案,果子茶盏落了一地,“务必把他们安全带回来,如有差池,你们也不必来回话了!”

“是、是。”

数名小厮奋不顾身冲入草场,一个猛子扎进了草场中心,疯狂搜寻自家少爷的踪迹。

“侯爷,怎会如此?”夏氏倚在秋兰怀中,绢帕紧攥。在如此要紧的关头,她依旧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阿然,还有...墨儿......他们可都在里面!可千万不能有个三长两短的......”她泪眼朦胧,愈显凄楚,字字哀愁。

“莫要再说了,先救人要紧!”萧承厉声喝断,他现下听不得一句废话,视线紧紧锁死了草场,唯恐再度发生变故。

竟也不知过了多久,草场之中,忽闻一声凄厉惨嚎,其声惨然,划破长空。只见一条血痕如蛇般蜿蜒,在尘土间拖行了一道鲜红的痕迹,惹得满座皆惊。

好好一场马球会,居然还闹出了人命来。

在场都是达官显贵之辈,精明似狐,最会审时度势。更有几位朝臣近前,言辞闪烁,期间尽是推脱之意,“侯爷,此等情况......下官等实在不便干预。”见出了人命,他们巴不得插上翅膀飞走。萧承冷笑睨视,眼底尽是讥诮,他最是见不得这帮官员推诿,遇事便如同蛇鼠逃窜,恨不能立时撇清干系。

“诸位大人请回吧,”他拱手送客,眉宇间凝着肃穆,“此番让各位见笑了,都是本侯的倏忽。”

“今日招待不周,让大家受了惊。改日,本侯定携犬子一一登门致歉。”

“好,好......我等一定亲自招待!那下官们就先告辞了......!”

原本宾客盈门的马球场,转瞬间人去场空,各自纷纷作鸟兽散,场上只剩下一些看热闹的,和几家受困子弟的亲眷。

便有人上前来讨要说法,孩子尚且在挣扎中,生死不明,一位锦衣男子再按捺不住,一时间着急上头,他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位阶的了,竟开始言语相冲,厉声诘问道:“镇北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儿还在里面呢!你作何交代?!”

“张大人且息怒。”夏氏款步上前,虽也面色惶急,却仍端着主母仪态。她在此时站了出来,出面维护着镇北侯府的威严,“侯府亲卫已全力施救,现下最要紧的,就是查清原因,才能给诸位大家一个交代。”

话音未落,那张大人已赤目嘶吼,“夫人说得轻巧,我张家只有一根独苗!今天要折着在这儿,本官无颜面对祖宗,自家老母定然承受不住,我便只能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

“今日就算是开罪了侯府,本官也在所不惜!”

张大人怒发冲冠之际,夏氏眸中泪光盈盈,她以帕拭泪,欲泣欲诉,声声泣血,说道:“张大人,您莫要再说这话!且不说别的,妾身的两个孩子亦陷险境之中,怎会不懂您的心思?恳请大人放宽心,侯府必彻查此事,给您一个交代!”

萧承没空搭理此人的喋喋不休,他当即拍案,拂袖而起,一跃之下,作势要冲进场中,众仆皆是一惊,连忙拦住了自家大人,齐齐拽住其袍角。

“侯爷使不得啊!这马发了狂,可是会踩死人的!”管事跪抱其靴,句句恳切,“小的们已经派人去找少爷了!您一个人......万万不可独自前去!”

“老奴恳请侯爷,您在此稍安勿躁,莫要再动了亲自去找的念头!”

萧承横眉冷目,“都让开——”

眼看外乱不止,内乱又起。

“报——!”一名仆从跌撞闯入,面如土色。他从远处匆匆赶来,急声禀道:“侯爷!夫人!不好啦!”那人跑得太过着急,险些没站稳,结果一个没注意,脚下踉跄,还是被绊倒在梯上。

他倒在地上,嘴里还不断喘着粗气,“小的们方才拦下了二少爷的马,可二公子他执意抢攻,不肯下马......!”

“那乌骓突然就发了狂!还把、还把二少爷甩了下去......”他喉头滚动间,冷汗涔涔而下,越说越小声,显然没了刚才的底气,“二公子坠马之后,被马蹄踩伤着了腿,现下怕是...怕是不太好了......”

话语如利箭射出,妇人手中的罗帕飘然坠地。夏氏身形微晃,面色倏地煞白。她喃喃念道:“阿然...阿然他怎么了?”

那人连忙跪下,“夫人莫慌,小的们已经去喊大夫了!”

“那......那大少爷呢?”她忽如大梦初醒,十指掐入掌心,恍惚问起,“墨儿如何了?他可有被伤到?”

突如其来的一问,反倒是让这人一愣。他绞尽脑汁,叩首禀道:“小的们...未曾见到大少爷......”

“怎么回事?!”萧承方才从下面赶了回来,察觉到台上一片慌乱,各个都六神无主。他连忙抓住了附近一个人,厉声质问,“出了什么事了?”

“侯爷回来了!侯爷!二少爷他、他被马给踩到了——!”

“不好啦!夫人晕过去了——”

侯府一干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许多人来来回回进去,却是把那位张大人彻底给晾在了一边。他方才一听侯府的幼子突遭变故,顿时面色煞白,不由得担心起了自家的儿子,也跟着匆匆下了台,在草场边上急得团团转。

萧灼然倒在血泊之中,意识溃散间,只见漫天黄沙蔽日。他五指仍死死扣着球杆,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直至昏迷前最后一刻,他眼中猩红一片,目光依然死死钉住了那道毬门,输赢仿佛已成为了执念。

他也没想到会变得如此。早在当初一位同伴坠马时,旁人便提醒过他,尽快远离这片是非之地。可他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还想要打进这一球。

他平日里当作宝贝似的坐骑乌骓,最后被一刀斩首,它的头颅滚落至了他的身边。

希望那人也会死得这么惨。

他阖上了双眼,默不作声,心中涌上了恶念。

场中哀嚎遍野,形势一片惨然狼藉,数位权贵子嗣皆受了伤,此事恐怕是不能轻易善了。

“闺女啊,要不咱们还是走吧?”李天德一心想着赶快带女儿回家,同样动了跑路的心思。他回身拽人,手却抓了个空。

他立马回头一瞧,唯独案几上还剩了半盏残茶,茶水冰冷,热气全散了。席间哪还有女童身影?李天德大脑嗡嗡作响。

“这死丫头又跑哪去了?!”大汉气得冒烟,他只得骂骂咧咧拨开人群,沿途四处寻去。

李月角暗自叫苦。她也不是故意的。

但她无法控制住女童的动作,只得任由其肆意行动。

她原以为“李月角”会去寻萧烬墨,结果却没料到,她居然径自折返马厩,走到了那个倾倒的料槽前,甚至蹲了下来,指尖捻起一撮草料细细摩挲,眸中精光闪烁。

女童蓦然开口,说道:“你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她没有指名道姓,偏偏四周无人,一切都指向了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

这话可真是平地一声惊雷。李月角如遭雷殛一样,被震得心神不定,一时间卡了壳。

但几乎可以肯定,“她”确实在与她对话。

便瞧见女童挠了挠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我实在不懂这些药理。”

“那什么......你能不能帮个忙,帮我百度一下。”

李月角迟疑片刻,心思略略摇摆不定,最终试探性的说了一句:“我也查不了?”话刚一出口,她马上屏息凝神,紧张中含着一丝期待,设想着对方会作出何等反应。

“李月角”却伸出一根手指,隔空乱点了几下,没过多久,“她”竟开始跳脚骂娘了起来,“你干什么?我又没在乱走剧情,你凭什么关我权限!”

言罢,漫天金沙再度涌现,恍若隔世。

熟悉的电子音再度响起,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无奈:“宿主,您偏离剧情线了。”系统3345的声音,听起来不似当初那般的冰冷机械,反而还透着一丝的......人性化。

“少放屁!查个药怎么了?之前是你让我毁掉这些药的,现在马没吃却疯了!”女童咄咄逼人,一边试探问道,“这药该不会闻闻就能中毒吧?挥发性气体?夏氏的人应该还没到这个水平吧?”

系统只得干巴巴解释:“这段剧情还在后头,得由角色本人揭晓。您要提前剧透,剧情就没法走下去了。”

女童抓狂似的挠乱了发髻,随即站起身来,脸色颇有不甘:“拖拖拉拉的,再这么搞下去,非得逼我去选秀不可,”她嫌恶地撇嘴,“一想到要去伺候武裕帝那老东西,我就瘆得慌......”

系统一声不吭,立马装死,生怕触了这位祖宗的霉头。

“算了,快到关键剧情了。”女童拍了拍脸,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人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袖子一甩,气势十足,颇为豪迈:“撤!再不回去,李天德那货非得扒了我的皮。”

系统却适时出声,悄悄问道:“宿主,您不管男主了?”

“搞搞清楚.....你猜他为什么叫男主?”女童掰着手指,“大难不死,逢凶化吉,金手指加身,真正的气运神通之子。”

“而我一个路人甲,不过是暂借了他的气运神通,其他的统统没有。”

“况且,就算没有这些东西,可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他不是都扛下来了么?我还要管他作甚?”

“李月角”说得理直气壮。

系统深深吸了一口气,“因为......男主就快死了。”它好心提示道,“宿主,您有空还是研究一下剧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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