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周箫鸣在一年发了三篇有国际影响的文章,因为他本人被安全部门列为国家保护人才,一些橄榄枝被截获后需要上报备案,但几经辗转送到了傅霆面前,傅承洛看了后承认部分条件几乎被赋予了人类的所有向往。

“我不反对人才自由流向,”傅承洛把文件放回桌子,“毕竟建设优越的人才环境才是我们理应考虑的问题,但他们不知道周箫鸣的第一重身份并不是无国界的科学家而是我的丈夫吗?”

傅霆,李长风拿着茶盏对视一眼,傅霆不动声色,李长风朝外面看了一眼周箫鸣,想着这话算不算有失偏颇,不过显然是多虑了,周箫鸣正拉着周舒昱的连接带以免他摘莲花时滑到水里,神情专注,动作认真,一点心都没分。

“你给他开开小会,加强一下政治思想,不就不用组织给他开大会了吗?”李长风七十多了,那叫一个精神矍铄,耳清目明。

“那组织也用不着给我开会吧。”傅承洛也没坐下,拿了一点定胜糕过来消茶,日落影长,剪出纤细的腰身,长发乌亮,“他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北京他都不想呆,还纽约呢?您现在问他想做什么,多半回去当医生,我每次和他去那个风景区,他都很高兴,别的不说,那些人能锁他一辈子。我小舅还把那风景区送我了,说他没投过效益那么差的项目,组织,这钱要不你们先报了吧。再说您俩来看孩子的,硬说这事儿。”

傅霆,李长风自然不是担心这个,只是有的人手段不光彩,千防万防疏于一策的情况也有,说到底,担心他们的安全。

“这世界上不神神叨叨的天才确实太少,有点本事但心思不正性情不纯的人太多,小周这样的,难见。”李长风笑着对傅霆说,“姑娘是有眼光的。”

现在周舒昱上了小学,本就不怎么带孩子的傅承洛也还是没有参透什么抚育之乐。她私人时间就那么点,要是好不容易能和周箫鸣的休息时间碰到一块,她是一分钟都不想分出去。

周舒昱上傅霆的车后,趴在车窗上问:“妈妈,我先去看小乌龟你和爸爸会伤心吗?我什么时候回来陪你们你们不难过呀?”

“小乌龟不是想你了吗?先去陪小乌龟是很有爱心的行为,爸爸妈妈很为你骄傲。”虽然那只乌龟已是龟中高寿的年纪了,但傅承洛一直这样称呼它。

“对哦。那我先亲爸爸妈妈一下,我陪完小乌龟就回来陪你们哦。”

傅承洛拉着周箫鸣目送他们走后,轻声说,“我真的会考虑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把他送去封闭学校。”

周箫鸣无奈笑了一下,揽过傅承洛腰,“你当初不是很想要一个孩子吗?干嘛这样说。”傅承洛非常喜欢周箫鸣在日常生活中流露出亲密的肢体动作,“我妈留给我花不完的钱,我爸你也知道,他在那位置,我怎么也会被压着点,我当时就想我要生一个孩子,然后让他如何如何。”她靠在周箫鸣肩上,两个人挨得很近,“不过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一辈子喜欢小乌龟也可以,根本就没什么重要,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

“而且,”傅承洛眼中出现一点痛苦的神色,“其实也因为我觉得你那个时候可能被我逼得太紧了,我看你站在露台边我就害怕,我想你这样的人,要是有孩子肯定会负责任,就不会……”傅承洛自嘲道,“我在两性关系中从没有遇到过不被喜欢的情况,我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我也想过你不开心就……分开,我在英国的时候偶尔会住在一个海边城堡,临窗眺望能看到一座很普通的灯塔,它标准得没什么观赏意义,但我一看到就会哭,我有一次哭得停不下来,吓得管家把叫医生来,那一天我知道我是真的没办法……没有办法分开。”在任何公开场合傅承洛都是得体的,像冰雪雕刻的玫瑰,每一根冰棱都在彰显力量和锐气,她的声音的沉稳平静且冷漠,周箫鸣是鲜少能看到傅承洛这一面的人。

“承洛。”周箫鸣转过来看向傅承洛眼睛,“让你感到难过我很抱歉,直到今天我仍然觉得你的爱意过于珍贵,我那时对这样纯粹美好的事物产生了畏惧,我有时想到你其他的追求者,实在觉得自己身无所长,也难以给你幸福,我不想你做出错误的决定。”

“我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了,”傅承洛抬手抚过那双黑水晶一样的眼睛,慢慢将自己埋进对方怀中,“一瞬间就让我想到暮年执手的人,怎么会不好呢?”

周箫鸣的眼睛没有变过,青松的冷香没有变过,原则与善良没有变过。可能这世上很多人禁不住诱惑,在权与利的浪潮中溺死灵魂,在伪装中支起人皮,可如果有一个袒露至底也无杂色,纷扰尘嚣不能沾染其身,那样的一个人,来去只有一颗冰莹之心。

“我真的很幸运。”周箫鸣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柔而虔诚。

“我也是。”随即傅承洛变了一种语调,“明天去骑马吧,现在去内蒙天也好。”周箫鸣点点头,温暖的路灯照耀他的脸,立体的骨骼投下阴影的暗区,睫毛投下蝶尾的轮廓,傅承洛仰头亲了亲他,像玫瑰亲吻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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