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清晨伊始,路上行人三两个,当何必拍着何府大门惊醒守门人的时候,守门人还带着三分睡意。

守门的乍然见到自家小姐出现在大门外,还披着头发时,瞬即清醒,诧异道:“小姐,您这是从哪回来?”

何必听到愣了愣,心中疑惑道:“莫非他不知道我不在府?”她昨夜未回,又未来得及告诉府里,府里人发现她不在应该派人找她,便是不去找,也会通知门子给留门。但现在门子竟然不知道。

何必回神道:“我从外面回来。”她说完未作别的解释,跨过门槛,回了小院。

小院院门开着,何必进了院回了屋,屋里无人,床被叠得整齐。

天色尚早,也不知傅流云早起去了哪里。

何必转了圈不见傅流云在,便去翻找了件干净衣裳,准备换去身上脏了的衣裳。忽然一声门响,进来一个人。

那人还以为屋里没人,走得轻快,但转过弯时见到何必,惊了下骤然立住。

何必听到脚步声急忙拢住衣裳,转身瞪眼看着来人,见是青铃。

青铃见到何必,皱了皱眉头,脸上似乎带着些不悦。

何必一愣,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了她。

青铃转身拿上脸盆便准备出去,像是没见到何必。

何必见了问道:“青铃,你家小姐呢?”

青铃听到脚步顿了下,没好气回道:“在厨房”

厨房?何必心里奇怪,正想问她傅流云这么早去厨房做什么的时候,抬头却见青铃的身影已闪出了门外。她看着门口皱了皱眉,低头系上外衣,再转身忽见背后突然冒出个人时惊了一跳。

何必看了眼是春桃,拍了拍胸口无奈道:“桃啊,你走路就不能带点声响吗?”

春桃嘟着嘴,幽幽怨怨斜了眼何必,未回话。

何必走去梳妆台前坐下,喊春桃道:“你帮我编一下头发吧。”

春桃在后面站了会,才两步做三步走了过来,接过了木梳,只是梳头发时一直低着头。

何必从铜镜里看到问:“桃子,你是不开心吗?”

春桃回:“没有”

她话回得很快,谁都能听出来是不开心,何况何必既不瞎也不聋。

何必想了想问道:“是因为什么事啊?”

春桃梳头的手顿了下,但紧接着又梳了起来。

春桃道:“没有”还是那两个字。

何必无奈。突然门外一阵脚步声响,两人转头看了眼,见是青铃端了水进了屋。

青铃将脸盆放好,看也没看两人,转身又出了屋。

春桃嘴巴嘟得更高了,眼里幽幽怨怨。

何必从镜子里看见,想了想问道:“你是和青铃闹矛盾了吗?”

春桃努着嘴,过了会,方才回道:“不是……”这次不像前两回那么干脆了。

何必道:“可你看着像是和青铃闹了矛盾。”

春桃瘪着嘴不回话,低着头编着头发。

何必皱了皱眉,想以姐姐的身份开解春桃两句,告诉她矛盾都可以解决,打一架也好,但千万别冷战。

但她刚准备开口,便听春桃道:“都是小姐不好!”

春桃忽地停住手,说:“怨小姐给人家起了这么个名字”说着像要哭了。

何必瞪大了眼,从镜子里见春桃已经抬起右手,拿着手背擦着泪了,她急忙转过身。

春桃抽噎道:“都,都怪小姐,给人家取了这个名字,青铃说,说人家名字不好听,不,不喜欢人家……”春桃哽咽着说话,话都说得断断续续,却还是不忘要找何必问责。

何必道:“‘春桃’这名字不好吗?”

春桃道:“哪,哪里好了?!当初就因为小姐你喜欢吃桃子,所以给人家取了这名字,现,现在,青铃就因为人家名字不喜欢人家了。”春桃说着“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何必忙跑去取了手巾递给她,劝道:“别,别哭,桃子乖,不哭啊……”

何必一边安慰,一边帮春桃擦泪。但女人若是哭起来,越安慰泪水却是越多,哭声越大。

何必手足无措,道:“桃子别哭,你现在还小,等过几年再找心上人也不迟。是青铃那丫头不懂得珍惜你,我们桃子多好她都不知道珍惜,等将来让她后悔死。啊乖,别哭了。”

春桃哭声渐小。何必还当安慰起了作用时,却听春桃道:“可,可我就喜欢她……”

何必:……

春桃看了何必一眼,嘴巴一撇,又准备哭一场。

何必忙道:“桃子乖啊,咱不哭了,哭花脸就不好看了。”

春桃听了,嘴巴撇着要哭,但最终还是憋着没再流出泪,怕哭花脸不好看。

何必忙给她擦干脸上的泪,转了话问道:“二少夫人呢?”

春桃抽了抽鼻子,道:“在厨房”

何必“哦”一声问道:“我昨晚没回没怎么样吧?”

春桃接过手巾擦去了眼角的泪,道:“二少夫人等了一夜,起先还以为小姐你只是迟些回来,哪知小姐你彻夜没回,后来等到半夜,二少夫人见夜深了,怕打扰老爷夫人休息,就没去告诉那边。”

何必听了明白刚才为何门房见到她时会诧异。

却听春桃忽又道:“小姐下次你若是夜里不回,差人送个信,不然害二少夫人担心。奴婢今早来收拾,发现昨夜铺好的床褥都没动过。”

何必听了一愣,沉默片刻后问道:“她去厨房做什么了?”

春桃道:“做早饭啊。”

春桃说完这句,门外忽响起了脚步声,两个人先后迈进了屋里。何必抬头看去,见是傅流云和青铃。

春桃问了声好,等青铃把饭在桌上摆好,两人前后脚退下。

何必沉默着没有说话。

傅流云只看了眼何必后在桌旁坐下,没多说别的话。

何必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暗中吞了吞口水,走去坐下。但她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偷偷看了眼傅流云。

傅流云沉默着夹了一口米饭。如果瑶儿失忆忘记了她,那她就再次走进瑶儿的生活,只是对方最近一直有意在躲着她。不说怎么帮瑶儿找回记忆,就算想让瑶儿重新喜欢她,她现在都没有办法。

何必当傅流云在生气她晚上不回家,犹豫了下解释:“小院里住着的那个女人叫南风,是我新交的一个朋友。”好像坦白什么似的。

傅流云手顿了下,但没有说话。这院里大大小小的事都归她管,她自然知道小院里新住了个人。她还没有心大到不去关注自家娘子与别的女人有没什么关系。傅流云虽然没去过小院,但却对南风在府里的一举一动全都知晓。

何必见了又道:“昨晚我陪她出去找人,回府路上我遇到了宵禁的官兵,就近找了个地方投宿,没来得及告诉你,对不起啊。”说着又偷偷看了眼傅流云。

傅流云筷子顿了下,须臾又夹了一颗青菜放到碗里。她的眼睛注意着饭菜,像是没听到何必说了什么,虽然没说话,但脸色却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温和了不少。她听见何必解释,心说自己之前是不是因为突然听到瑶儿失忆,对她太着急了些。瑶儿现在和她是陌生人似的,不论是找回记忆,亦或是让对方重新喜欢上她的事,最好还是徐徐图之吧。傅流云轻轻叹声气,眼角余光看那边一眼,见对方好像生着闷气,用饭都有几分赌气的样子。

何必没注意到傅流云对她的变化,她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去解释这些。刚才听到春桃说的话时她的心里便产生出一种愧疚感,但出现在这里并非她的意思,有意疏远傅流云也只是因为她不是何必瑶,傅流云对她的好,也只是因为她是“何必瑶”,她为什么要愧疚。

何必想着摇了摇头。傅流云不理她便不理吧。何必也取了碗筷,注意力放在饭菜上,不再去想那些苦恼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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