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篇-哈里 02

“他的情况怎么样？”

收到消息的哈里匆匆赶到了Kingsman的总部，负责后勤的梅林已经守在了那里。

单向玻璃后是封闭的医疗室，纯白的墙壁、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组成了极其单调的居住环境。

病床上，有些消瘦的金发少年蜷成了一团，他紧闭着双眼，看样子似乎是已经沉入了睡梦中。

“他的大脑记忆有缺失，我猜测是大脑受过的伤导致的。”梅林点了点手中的平板，上面是埃尔维斯的治疗记录。

“我不清楚‘十二门徒’（注1）的人这几年用了什么手段阻碍他恢复记忆，”梅林扶了扶眼镜，“所以我只能先选择了最常规的治疗方法。”

梅林：“不过情况比我预计的要好，这几天的进展很明显。”

哈里点了点头，他看着床上曾经搭档的养子，思绪不禁回到了四年前。

四年前，哈里的搭档瓦伦特参与了“十二门徒”杀手组织成员的追捕任务，Kingsman的成员当时已经抓到了这个组织的首领海伦的尾巴，但是在任务的最后关头，参与那次任务的其中一个特工出卖了他们，最终导致了瓦伦特的牺牲。

在他们进行任务的同时，“十二门徒”的人派人去了瓦伦特的家里，等到哈里赶到那时已经太迟了，瓦伦特位于伦敦的房子一片狼藉，洛琳达和埃尔维斯也不知所踪。

哈里后续一直在和警方追查洛琳达和埃尔维斯的去向，最后他在伦敦的一个小巷里发现了洛琳达冰冷的尸体，小巷附近没有监控，警方也无从找到凶手。

最终警方也放弃了继续寻找罗德里格斯夫妇的养子。

直到一年前，一个名叫薇拉内尔（注2）的杀手在一次行动中露出了马脚，监控中显示和她一起行动的还有一个金发的少年。

哈里主动担起了追查薇拉内尔的任务，在半个月前的一次行动里，他成功的逮到了她，跟在她身边的就是他曾经搭档的养子埃尔维斯。

哈里和薇拉内尔的交锋是在一栋高楼的天台上，哈里看着薇拉内尔把埃尔维斯从天台上推了下去，紧急关头，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救埃尔维斯，等他再想去追薇拉内尔时，对方早就没了踪影。

“我能进去和他说说话么？”思绪收回，哈里转向梅林问道。

“可以，但是注意不要做会刺激到他的事情。”梅林说。

梅林按下医疗室门的控制按钮，站在门外的哈里和他对视了一眼，接着走进了房间。

几乎是在他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床上的少年就醒了过来。

埃尔维斯迅速的从床上坐起身，他警惕的看着来者。

哈里见此放缓了脚步，他一步步的走向床边，试图再离少年近些。

“停下。”埃尔维斯像是只拥有极强领地意识的小兽。

“听你的。”哈里在离床边两步远处停下了脚步，这个距离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看来梅林的治疗手段很有效。

哈里蹲下身，与埃尔维斯平视，“吃糖么？”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袋一看就甜到发腻的软糖。

埃尔维斯皱了皱脸，“我不是小孩子。”

哈里故意摊了摊手，他将糖放回口袋，“可惜我不知道现在青年人都想要什么，”哈里真诚的看着埃尔维斯，“你可以告诉我么？”

埃尔维斯听出了哈里话里的含义，他直言，“我想出去。”

医疗室内一时陷入了沉默中。

埃尔维斯这四年都和一个杀手待在一起，就算他是被迫，Kingsman的领导层也不可能就这么让他脱离监控，这不是哈里能决定的。

哈里思考了一会，说道，“暂时不行。”他在埃尔维斯翻脸前补充道，“不过我会去争取。”

“下次我给你带本书来怎么样？”哈里环视了一周空荡荡的医疗室，“比如《犯罪心理学》？”

少年迟疑了一会，他瘪了瘪嘴，“还要一本《傲慢与偏见》。”

“没问题。”哈里爽快的应下，“不过作为交换，我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少年因为哈里的话又警戒了起来，他的手抓紧了床单。

“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哈里说，“你现在想起来了多少？”

埃尔维斯的手慢慢放开了床单，他思索了片刻，“瓦伦特、洛琳达……都是很零碎的记忆，”他的声音里没有太多情感，“还有……韦恩……”

“布鲁斯。”埃尔维斯轻声说。

“布鲁斯。”他机械性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只有这些。”埃尔维斯抬起头看向哈里。

“不用担心，这不是场考试，”哈里温和的说，“你花多久找到正确的答案都不会有人怪你。”

“今天就到这里，”哈里说，“我明天就把你的书送过来。”他眨了眨眼。

接下来的几天里，哈里每天晚上七点都会准时出现在医疗室门口。

有时候他会陪着埃尔维斯吃寡淡无味的医疗餐，有时候也会在梅林不赞同的注视下，给埃尔维斯“偷渡”一些垃圾食品，其中包括且不限于汉堡、薯片、汽水等等。

恢复记忆的过程需要时间，但是Kingsman的领导层希望埃尔维斯能早点恢复，告诉他们关于“十二门徒”组织的信息，哈里告诉他们埃尔维斯的状况还不适合长时间的审问，他顶着压力给埃尔维斯争取来了好好接受治疗的时间。

在哈里连续探视了埃尔维斯半个月后，他终于给他争取来了外出的机会。

外出的条件是哈里全程陪同，埃尔维斯的身上也需要带着定位器。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么？”哈里带着埃尔维斯走在伦敦的街头，少年左看看右看看，仿佛身处异乡。

长时间的软禁让他变白了许多，少年正在迈向成熟的年纪，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也变得有了棱角。

埃尔维斯摇了摇头，他并没有什么明确目标。

“那就去旧居那看看吧。”哈里说。

重游故地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哈里心想。

罗德里格斯家在伦敦的住处位于泰晤士河畔，那里要比城区安静许多。

枯黄的杂草嚣张的横行于疏于打理的小花园里，墙面有些凹凸不平，长久无人居住的小别墅没有一丝生活的气息，空气都似乎变得更加冰冷。

埃尔维斯停在曾经生活过的小别墅门外，他的视线下意识的看向门外的信箱。

“请问是……罗德里格斯先生么？”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她从针织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摞信，“我担心会有人回来取这些信，”她将信递给埃尔维斯，“所以我把它们保存了下来。”

埃尔维斯看了一眼信封上的署名，他对老人道谢道，“谢谢您。”

哈里和埃尔维斯在外面吃完晚餐后就回到了总部，埃尔维斯抱着那一摞信，一直看到了很晚才睡下。

哈里作为掌握埃尔维斯情况的负责人，他的任务需要他知道信中的内容，因为其中可能混入了“十二门徒”组织的信件。

但是作为埃尔维斯的长辈，不经允许就阅读他的信件，这无疑是一件侵犯**的行为。

等埃尔维斯睡着了，哈里在医疗室外徘徊了许久。

他最终还是打开了医疗室的门。

少年的呼吸很平缓，那些信静静的躺在他的手边，其中一些信封有拆开的痕迹。

哈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了其中的几封，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医疗室。

他上下翻看了下信封，所有信封上的署名都是布鲁斯·韦恩。

这让哈里感到有些意外。

他抽出其中一封信，将信纸展开。

致亲爱的埃尔，

到我写信这天为止，我已经独自在外游历了整整三个月。

我已经去过了芬兰和挪威，最近决定在瑞典待一段时间。

我就说我可以照顾好自己，阿福之前还劝我回去，不过我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我在一周前加入了一个当地的盗贼团伙，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把偷的东西都还了回去。

我预计还只需要一个月，我就能摸清楚这个团伙的行动规律，哥谭也有许多这样的团伙，我想这样我就能更了解这些团队的组成。

他们都是怎么样的人呢？为什么要通过偷窃谋生？我时常在思考这些问题。

我在行动中观察着他们。

最后，希望你一切顺利，我想念洛琳达阿姨的小蛋糕了。

下一封信隔了有两个月的时间。

致亲爱的埃尔，

警察发现了我们，我趁乱逃走了。

我们团队里有一个叫安娜的女孩，警察的枪支走火夺走了她的性命。

我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去哪，可能是德国，也可能是瑞士。

我知道丢下韦恩企业选择外出游历是个任性的决定，但是我知道我在做的事更加重要。

我很怀念我们在瑞士的日子，要是埃尔能和我同行就好了。

身上的钱只够住便宜的旅店，昨天晚上床架还塌了，今晚只能睡床垫了。

希望梦里有阿福的小甜饼、瑞士湖畔的风光和你的身影。

落脚后我会把新的地址告诉你。

祝好，

布鲁斯·韦恩

注1：十二门徒是美剧《杀死伊芙》里的一个杀手组织，没看过完全不影响阅读，只需要知道是一个组织严密的跨国杀手组织就可以了。

注2：薇拉内尔是《杀死伊芙》的女主角之一，她是十二门徒组织旗下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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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过去篇-哈里 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