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欢没有接陈守默的话。
车内几人沉默了几秒后，后排的两人实在憋不住了。
曲幽拿花当引子打破尴尬的氛围：“听说月光花的花语是生命中永不丢失的温暖，守默，你是想表达什么呀？”
陈守默看着驾驶室的程一欢，清寂的嗓音响起：“月光花在夜间盛开，为晚归的人撑起一盏明灯。”
程一欢看似心无旁骛的开车，实则，每个字都听进了心里。
比起sm姐姐迟来的月光花，她还是比较感激盐碱地，盐碱地胜似月光花，在无数个凄冷又寂寥的夜晚，是她一直为她在夜晚盛开出温暖的花朵。
如果她能重新活过来，她期望的相逢一定是那株“月光花”而不是青春校园时荷尔蒙的悸动。
她大概率是不能重新再活了。无论是哪捧月光花，她都不配。
“月光花只在夜间盛开，很美好，但是第二天早上就消失了。所以月光花也象征着易碎易消逝的美好。”
车子停在红灯下，程一欢握紧方向盘，意味深明的看向陈守默。
两人僵持不过三秒，程一欢败下阵来。
好吧，那双深情的眼睛足够迷惑众生，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车后的两人，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啊。
曲幽和方静拿起手机，两口子不约而同的在微信上激烈讨论了起来。
曲幽：“我觉得欢欢确实对陈守默无感了，大概率是因为那块什么什么破地.”
方静：“你不知道有句话叫远水解不了近渴嘛，网络那个东西很虚拟，守默现在回来了，阿欢孤单了那么久不一定能招架住守默的攻势。”
曲幽：“要是换做别人，我相信大家都会做出明确的选择，但是你别忘了，欢欢可不是平常人，她选择网恋我一点都不稀奇。”
方静：“你来劲了是吧，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对你那个网恋女友还念念不忘？”
方静关掉手机，剑拔弩张的吼了曲幽一句：“你什么意思曲幽幽？”
前面的两人被吓了一跳，程一欢透过后视镜关心道：“怎么了静姐？”
陈守默也转过头来。
只见曲幽第一时间将方静的头往自己的胸口埋，脸上尴尬的笑着：“没事没事，静静她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孕妇，孕妇都这样，。”
方静挣扎着从曲幽怀里出来，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即跟着赔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转头笑脸收了回去，对着曲幽狠狠的白了一眼。
“曲幽，不是我说你，静姐这都五个月了，你那个夜班能不能别上了，她夜里一个人多不方便啊，你多抽点时间陪陪她不行吗。”
也只有程一欢能这么训曲幽。
曲幽连连点头，：“好好，我明天就跟主任申请调班。”
陈守默替曲幽开解道：“医生的家属都很不容易，很多医生工作之中多是身不由己，白天忙手术，晚上出急诊，有点空还要做科研，一般家属很难忍受。”
程一欢笑着说道：“这么说，我觉得我还挺适合找个医生的，全靠精神联系，身体根本不用见面。”
“你眼前就有一个，要不要考虑一下。”
程一欢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开玩笑的，我的身体还是比较耐不住寂寞的。”
陈守默垂眸，不再说话。
车子很快行驶到预定的酒店楼下，车子熄火停在角落的车位上，四个人没一个人拉开车门。
方静戳了戳一旁愣着的曲幽，曲幽这才反应过来。
“那个，我和静静先下去了，阿欢我们在楼上等你们啊。”
“守默，我们先上去了，不着急，我姐还没来呢，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说不定能一会儿能碰到她。”
老婆说完话，曲幽赶紧推开门，抱着怀里的花就要下车，方静一把把人拽了回来，一记白眼翻过去，从曲幽的怀里把花拿了过来。
“那个，守默啊，欢欢的花。”
陈守默微笑把花接到手里来。
曲幽下车之后，被方静连踢带踹的朝着电梯口狂奔。
两人走远之后，陈守默重新把花递到程一欢的面前：“月光花盛开在夜晚最清寂的时候，希望它能为你带去一些温暖。”
程一欢低眸看了看，随即谢别道：“不用了，夜已经过去一半，花期也有限。后半夜，我已经有一束新鲜的月光花了，前半程谢谢你为我指路，是我辜负你的期望对不起。”
陈守默攥了攥手里的花束，指甲和花纸摩擦整个车内都回响着沙沙声。
陈守默低下头，将金属眼镜从鼻梁上摘了下来，她疲惫的揉了揉眼窝后重新把眼镜架在鼻梁上，看着程一欢问道：“对不起什么？”
程一欢捏了捏方向盘上的粉色棉绒套，斟酌道：“我失约了，那段日子你很用心的鼓励我，我都知道。万般理由不能改变我没有赴约的事实，所以，对不起。”
陈守默苦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嘴硬的人，她只能把指甲深深的握进自己的手掌里。
“我想告诉你坦尼斯的秋季没有那么美好，天气很冷，风也很大，那里的枫叶没有丰城的红。其实我想说，你没来并没有错过什么。我现在不是赶在满城枫叶的季节回来了吗。”
陈守默的声音为数不多的有些颤抖。
程一欢打开了车门，她看不得陈守默那双眼，心里油然而生的愧疚感，驱使着她想要赶紧逃离。
陈守默一把拉住程一欢的手，将人死死的揽在怀里。
“说你需要我有那么难吗。”
不管是sm姐姐，还是盐碱地，都需要你这句话，程一欢，你的嘴怎么那么硬。
程一欢整个身体僵住。
天知道，这是她这些年来为数不多的拥抱，是紧紧的被人裹紧的拥抱，她快吓死了。
“姐姐，你别这样，我，我很不适应，真的。”程一欢的声音有些虚弱，是不由自主的胆战心惊。
陈守默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慢慢松开了手，但是还是将人圈在怀里，用手慢慢抚摸着她的脑袋，眼里的泪水在镜片的折射下晶莹剔透。
她真的快心疼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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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你别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