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想家

“你又睡了两天。”

陈无渊坐在柳时安床边,一脸担忧的望着他说。

“嗯?”

柳时安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两天?

“前天我过来找你,发现你正在休息,便没有打扰。昨天我过来发现你还没有醒来,你是经常都会这样吗?”

陈无渊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旁边给他倒了一点早就烧好的热水,他把水杯递给他时,柳时安都还在看着陈无渊的手出神。

“嗯?手怎么了?”陈无渊以为是自己手怎么了,收回来看了一眼,疑惑地问他。

“没怎么,我经常这样,一睡好几天,不用担心,我跟这边老板打好招呼了的,所以也没人来打扰我。”柳时安接过水来抱着,说完试探性的喝了一点。

“嗯,收拾一下走吧,我的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陈无渊看了一眼,发现对方并没有带什么行李之类的,看来已经让人带走了。

“劳烦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柳时安起来,到盥洗室里用清水洗了洗脸,站在镜子前静默了一会儿,才走出去,冲着陈无渊说:“无渊,我好了,走吧。”

这两天他都在尝试同那边取得联系,对方对他的精神屏蔽太过于强横,仅能看到的几个画面都让他觉得浑身战栗。

一双噙满血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什么,是谁的眼睛?他不知道。

在他记忆中,他是没见过这双眼睛的。

两个地方时间流逝又不一样,他这边过去一天,那边已经半个月了,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不清楚。

之后更多的时间,他都是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漫无边际的黑浸过他的身体,伸出手来,摸不到任何有实质的东西。

柳时安想得很是入迷,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引得陈无渊侧过头来看他。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可以跟我说说。”

“真没事,只要把我身上这个怪病治好,我就完完全全自由了!现在只求求你快点吧。”

柳时安欲哭无泪,他想,对方都这么……提防自己,那自己也没有再惦记那边的理由了,也或许不是在提防自己,只是不方便让自己知晓?

他想了很多,但都没地方求证。

“放心,我认识一个医生,很厉害。”陈无渊坐得很端正,在这行迹缓慢的车子里,他还能如此稳坐,算是他厉害。

柳时安想。

嘴上回应道:“治不好也没关系,我都快 20 岁了,也差不多了。”

说完呲着个大牙笑了一下。

笑完立马觉得自己显得好像很傻,又急忙给牙收回去了。

“还能活得更久一点。”

陈无渊说了这句话,就扭过头去,看得柳时安有点不解,他身上怎么一股伤春悲秋的孤寂感,特别是陈无渊看向窗外的侧脸。

“承你吉言。”

不得不说,陈无渊无论是身量、侧脸、眼睛、瞳孔、手、喉结……

嗯,都很漂亮。

柳时安无意识吞咽了一下,就是觉得自己这么盯着看,有点热?

他只得打开自己侧边的小窗,让风吹进来,顺便透透气。

两个人同挤在稍微狭小的空间里,容易产生一些奇怪的想法,就比如,柳时安很想闻一闻陈无渊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脑袋里自动给他匹配了一个很清冷的味道,像是春季清晨起的雾,薄雾经太阳一照,带着花香湿润的冷冽气息开始消散的感觉。

对!就是这样。

陈无渊双眸看着柳时安,淡蓝色的眸子在眼镜后幽幽看着对面的人盯着自己发呆,他神情里有疑惑也有不解。

“无渊,你……身上是什么味道的,我可以闻一下吗?”

好奇心驱使下,他真就一张口就说了出来,还说错了话!真想给自己嘴一巴掌。

“……呵,这里空间这么小,不用凑近都能闻到吧?”陈无渊无语凝噎,最终有些无奈地说。

“抱歉,我平时不这样。”不这样,那哪样的。

他发誓,他平时很安静也很理智。

不过看样子,陈无渊并不信他的话。

温度自此下降,空气凝滞。“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是因为我刚才的话导致的吗?”

柳时安有点无措,他真的鲜少跟别人接触的。

多数时候都是有人在,要么是母亲在,要么是“柳时安”,要么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家中,一个人在卧房、在画室、在花房、在池边……

“嗯,你把窗户关一关能暖和一些。”陈无渊抬手指了指他脑袋旁的窗户。

“哦,对对对。”

关上窗,他笑意盈盈回过头来:“无渊,以后我就跟着你吧,我指的是你把我治好以后。”

“好。”

陈无渊答应得太干脆,这让准备了一大段措辞的柳时安都呆愣了一下,笑了:“我以为你会拒绝。”

“不会,我很喜欢你。”陈无渊很是坦然。

“我也很喜欢你。”

柳时安忽然给了陈无渊一个拥抱,很坦然很纯粹,陈无渊也拍了拍他的后背,以是安慰。

就是单纯的很是喜欢陈无渊这个人。

“所以真不能闻一闻吗?只是你的信息素就行。”柳时安退后,后背抵上车壁,认真地问。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信息素没什么味道。”陈无渊一脸认真,控制着释放了一点他自己的信息素。

“晨雾中夹杂着松针的味道,确实很淡,但还不至于没味,不过你控制信息素真的很强,我总是不能控制好,那天意外溢出,就让我很手足无措。”

柳时安是指他刚到农场的那天。

“看来你在家中是很无忧无虑的。”至少不用考虑吃饭问题,陈无渊没再看柳时安,他正靠着闭目养神。

“我母亲害怕我再出事,除了去上学,更多时候都在家里,她居然还让我拜一个武术老师学习武术。”

柳时安倒是很认真看着他说他的事儿。

“只是我学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学得很好,我连丰家那两兄弟都打不过。”

说到这,他有点失落。

陈无渊听到这,有点好奇地看向他:“没想到你这身板还学了武术呢,丰家两兄弟是指前些时候刚回去的丰巍和还在这里的那个丰言吗?”

他们丰家人丁兴旺的,都是些大老粗,柳时安打得过就怪了,那个丰巍倒是看不出来,心机深沉倒是真的,也不知道怎么会跟着柳时安这个性格单纯的人,怕是会觉得憋屈。

陈无渊一脸考究地看着他,倒还给柳时安给看不好意思了。

“没,丰言不会,是另外两个人,丰巍我没跟他打过架,不知道他怎么样。”

实际上,丰巍从来不拿正眼看他,年幼时倒是见过几次,后来他离开了天澳科特,被带去妄海滨城去了,从那边回来之后再见他,人都变了好多,柳时安对他们丰家人都没什么好印象。

“看来你们两家渊源还挺深。”

“家父与丰家当家人打小认识,丰家当家人也因为我父亲身份迅速拔高,所以往来比较密切。”

陈无渊有意无意地询问,柳时安也很认真解答。

不过柳时安说的这些都是些众所周知的事情,没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柳家和丰家交情一直甚好,在艾羽公主还未同柳魈成婚前就很好。

“主人,需要停留休息吗?”车外一名手下在车门上叩了几下,出声询问。

“嗯,就近安排吧。”

此时天色早已暗下来,不停留的话再过去就没有城镇了,路上也不安全。

柳时安看了一眼窗外,天边的云染上了一抹蓝紫色光。

“今日我们需要在渥格彼德堡停留一晚,你的药还有吗?如果没有,趁着天还早,我安排人去买。”

陈无渊坐在已经安排好的房子客厅内,视线随着柳时安移动。

柳时安看了看房间的装饰,又随意转了一圈才到他身边坐下。

“当时出门就带得足够了,后来丰巍以为我会在农场住很久又叫丰言去给我买了一些,足够了。”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那天柳时安的病发,确实是吓了他一跳。

他从没有看见过柳时安病发过,当时他后背的汗似乎都浸湿了衣料。

“不用担心,死不了。”

柳时安一向乐观。

“你倒是看得开。”

陈无渊一只手端着水杯,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膝盖上,看着眼前不断晃悠的人说。

“看不开也没办法,对了,刚才我进入这座城我就觉得不舒服,不知道你有没有。”

柳时安一把推开窗,此时夜完全沉寂了下来,将手伸入黑夜,夜色的黑好似完全把他的手指给吃掉了一般。

陈无渊嘴角微勾,目光微垂看向他水杯里自己的倒影。

“饿不饿,我们先吃点东西。”

话音刚落,几个仆从将食物一一摆上桌来,柳时安有点疑惑,明明他刚才……

这一下给他震惊到了,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自从进了渥格彼德堡之后就开始不正常了。

“吃不下。”

“要吃的,等下要热热身的。”

陈无渊没有看他,自顾自的吃起来。

“哎。”

柳时安叹了口气,坐到了他对面,沉默着跟他一起吃。

“今晚可能睡不下了。”

柳时安抬头看向陈无渊,眼睛眨巴眨巴,他觉得自己幻视了,陈无渊有重影了。

他拿着刀往偏右一点的陈无渊插去,那层重影便消失了。

这期间,陈无渊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把桌上的食物放进嘴里。

“这是什么?”

他有点不明白,在哪他都没见过这样的。

“你说的是那层重影?只是一点前兆罢了,即将到来的我怕你吃不消。”

他记得当时他们没有一个人在这座城,后来赶来,这座城里早没了活人,活生生被食了个干净。

“不会是你都对付不了的东西吧?上将!”

柳时安一听他这话,心里有点慌,要是连陈无渊都对付不了,那自己是不是得死在这了。

“……我以为少爷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识五谷不知世事。”

陈无渊手顿了一下,随即调侃道。

“还好。”这话说得。

柳时安觉得脸有点热,他虽然除了上学之外,就是蹲在家里,但还不准他无聊吗?啥都会看一下。

“没事,能应付,不过到底来的是什么,我不太能确定。”毕竟当时等他们来,只能凭借惨状来猜个大概。

陈无渊吃完,放下餐具,拿了餐巾擦了擦,他垂着眼眸,看不出在想什么,只在那一瞬间,他一下站起身,把那张餐巾往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一丢,火瞬间把那张方巾燃烧完,一只不大不小的黑色动物掉到地上,还有一点点皮毛被烧焦的味道。

我隔壁的宝~

(前面有一点他说没弄到过陈无渊的照片,是指丰巍没弄到,他一直装成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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