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许大小姐1

顾曳在卫总裁的那个世界里出现时,他在我的心头设想里就是个很好的人。这个“好”字很笼统又很精确,不知道这样描述,有没有人可以懂。就仿佛有很多的好都在他身上可以体现,然后又体现得恰到地好。因此,我就一时冲动,选了他做我的二儿子。现在来填坑咯~

————作者题记

————许大小姐————

顾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脸色疲惫,他解下手术服,一旁的助手伸手接过,两人往更衣室走去。

“她醒了?还是不说话?”这话他问得比脸上的疲惫神色还要疲惫。

助手点头:“又在窗边坐了一整天,连续三天都这样了。”

顾曳靠着墙不说话,助手见他眉心拢蹙,跳开话题规劝道:“院长,您还没吃晚饭呢,先前打好的饭我去给您热热。”

“她吃了吗?”白大褂下清隽的后背离开墙壁,他站直,也不等助手回答便向“她”的那间病房走去。

吃是肯定没有吃的,消沉得话都不肯说一句的人。

顾曳边走边对跟在后面的助手说:“帮我把饭带到病房,我在那里吃。”

助手无奈点头,而后照吩咐去取放在院长休息间的饭。

医院顶层最高级的vip病房,顾及**,门上并没有透明的玻璃窗,顾曳推开门才看到抱腿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看着窗外的人。

这间病房的门很重,开门不会产生噪音,但他的脚步声如常,坐在病床上的人怎么也该听到动静的,却依旧毫无反应得像自我封闭了一样。

顾曳走近了才发现她到底在看什么。

窗外已经黑了,窗户关着,光滑几净的玻璃上反射出的是房间里的景象——洁白的病床,消瘦的抱着腿坐着的女人,一双定定地和她自己对视着的眼睛——紧盯着那张半美半毁的脸颊。

顾曳走上前挡住她面前的玻璃,仔细审视她有些脆弱的神情,轻声询问道:“屋里亮着灯,外面的蚊虫老是往窗户上撞,嗡嗡地吵人,我能帮你把窗帘拉上吗?”

他询问完,意料之中地得不到回答,但他已经习惯了,没有回答才是最好的回答,他真怕她回一句不准拉上。

反光的玻璃被双层遮光的窗帘迅速遮盖住,但病床上的女人依旧木木地盯着原先的方向。

在她的视线里,男人敞开的白大褂露出了同样洁白的白衬衫,白衬衫、黑西裤,清隽的腰身,同样黑色的皮带,微微反光的皮带扣。

顾曳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而后例行检查般地看看她手上打着的点滴,然后又拿过她病床前放着的记录册认真翻看,直到助手敲门进来,他才从有些无所适从的状态里出来。

病房里的沉默也才被打破。

助手留下加热好的饭菜便离开了,顾曳搬过来座椅,然后接了两杯热水,一杯放在他自己的食盒旁,一杯放得更靠前一些,放得更靠近她。

他吃饭的动作不疾不徐,教养良好。

许真源将视线从他食盒里的菜移到他脸上,而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声调平平地问:“对着我现在这张脸也能吃得下去吗?”

她重生了,天可怜见地竟然重生了?不不不,许真源只想冷笑。

重生了,却偏偏重生到被毁了容的那一天。

三天前她醒过来,恍惚地醒了过来。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昏天黑地的感觉,她明明已经死了,为何还会有感觉?

然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重生了,重生在了医院里,半张脸满是伤痕。

面前这人还跟前世一样,将饭菜端到她的病房里来。

面对着她这么一张脸,他竟然也吃得下,真是奇怪。

说前世其实不好,这两个字眼让人觉得仿佛跨越了沉沉岁月一样,其实也就只不过一年多前,因为她出院一年后就死了,被害死了,然后又重生了。

一年不见,顾医生又把饭菜端到她病房来了。

顾曳放下筷子,听到她开口说话,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触动。

许真源瞧得清晰,却不知道他那份触动是何由来。

“我想你可能需要陪伴。”顾医生如是说。

许真源挑眉,上辈子她可不曾听见过他这句话,是了,她当时似乎将饭菜直接泼他身上了,怎么可能听到这句话。

她回忆了下,破了个洞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

好像他也说过的,沾满油污汤汁的白大褂,他清朗的声音急急作解释——别生气,我只是以为你需要陪伴……

许真源泄气地按住头上的纱布,她那好弟弟的好朋友可真是好脾气,那样了都能装得下去。

放下筷子的顾医生见她按着头一脸难受:“伤口又疼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他站起身隔着小餐桌,弯腰伸出手放在她头顶轻重缓揉,许真源都闻到了他身上的消毒水味。

在头顶时轻时重地按摩下,她的头疼得到了缓解,思绪开始天马行空起来。

她是突然头晕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被砸破了头,又被不小心碰倒砸坏的花瓶碎片毁了容。

那时她以为是场意外,消沉了大半年后积极做修复手术,同时重新将精力投入到事业当中,就在脱轨的生活快要回到原来的轨道的时候,她再次“意外”了。

她的好弟弟,以及好弟弟的这位好朋友顾医生。

顾曳适时地收回手,然后开始收拾起食盒,大概是觉得打扰到她了,所以不准备在这吃饭了。

许真源按住他:“我饿了,我能吃你这份饭吗?”

他脸上的表情微微愣,但先前的疲惫却一扫而空,甚至清朗的眼神有着一丝灼热:“饿了?想吃什么?我让食堂重新给你做。”

她把食盒夺过来:“就吃你这份。”这份铁定没毒。

“那……我去帮你洗洗筷子。”

“不用。”她连筷子一起夺过。

顾医生的手举在半空,似是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坐回来了,坐在她面前,注视着她被毁容的脸,然后温言嘱咐她不要吃带辣椒的菜。

许真源吃完,放下筷子,他动作自然地替她收拾残菜,盖上食盒,擦拭桌子。

她又虚摸了摸脸上的伤口,不太敢相信这样一副残破的面孔也能得到钱财利益之外的关怀,所以他的表现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把顾医生的晚饭抢来吃了,顾医生又怎么办?”

顾曳抽了张湿巾递给她擦手:“我不碍事,休息室里有吃的。”

她可有可无地点头:“顾医生以后能来陪我吃饭吗?我指的是你带饭过来,我们一起吃。”

许真源见他擦桌的手微顿,清朗的眉目微蹙,以为他直接就要拒绝,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

“我吃饭的时间不太固定,有时候到饭点了,人却还在手术室。”

果然,他到底还是拒绝了,借口也很高明。

她给了个微笑,那另外半张完好的脸还可窥见曾经的风采:“既然顾医生不愿意,我也实在不好勉强。”

怎么可能不拒绝呢,哪怕要监视她,也肯定不愿意顿顿都对着一个毁了容的女人吃饭。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自嘲,顾曳将折叠桌移开,将凳子往病床边靠近了些,然后给她削起餐后水果:“我这周还有五台手术,尽量在饭点的时候赶过来,后面的手术我让助手帮我调一调,尽量调到晚上。”

他将削好的苹果切成细细的小条,摆在碗里递给她。

许真源眼底的复杂一闪而过,扬起了笑脸:“谢谢顾医生。”

第二日,许明朗来看她的时候,许真源全程装睡,但当许明朗离开时,她又悄悄地跟了上去。

许明朗去找了顾曳,她在院长办公室外偷听。

她听到许明朗问顾曳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回家。

从她的角度看去,刚好能透过门缝看到端坐在办公桌前的顾曳的脸。

闻言他放下了手中的笔,许真源莫名觉得此刻的他看起来有些不好亲近,明明她为数不多见到他的那几次,他都表现得温文尔雅,自她进了他的医院后,他更是好说话。

“还有半个月才能出院。”他语调平平,就跟昨晚她带着些微恶意问他对着一张毁容的脸竟然也能吃得下饭时的口气一模一样。

许真源挑眉,这半个月怎么听都有夸大成分,她现在能走能吃,除了伤口还没彻底结痂。

里面的许明朗显然也存疑:“半个月?为什么要这么久?”

这熟悉的声音许真源三天前、也就是上辈子的最后一刻才听到过。那时她中毒倒在地上,许明朗亲切紧张地叫着她姐姐,却迟迟不肯送她去医院洗胃,他扮演着一个乖弟弟却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呼吸急促最后痛苦到死去。

这三天里,她一遍一遍地回忆当时的痛楚,说不恨是不可能的,但那消沉的大半年早已把她折磨得麻木,她心想死了也好,反正她活着也没多大意义了,只是没想到竟然重生了。

办公室里头,顾曳的声音依旧平淡:“生理上的伤不打紧,但她醒来三天没吃饭,我怀疑她有心理创伤。”

许真源再次肯定了这人找借口的能力,她昨晚才把他的饭菜抢来吃了,并且还请求他尽量抽空过来陪自己吃饭,他到底是怎么得出她有心理创伤这个结论的?

不过这个借口真是完美,又完美又冠冕堂皇,里边许明朗听闻后,果然不再多问。

许真源回病房的路上一直在想,顾曳既然是许明朗的朋友,又为何不顺着徐明朗让他将自己接回家,反而故意拖延她的出院时间?

三天前她倒地前吃的可就只是一份凉拌沙拉,什么毒药能混在连沙拉酱都没有,就放了点柠檬汁和芥末的沙拉里而不被察觉呢?

无色又无味,发作快,似乎还不用担心死亡后的尸检……

许真源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自家弟弟做院长的好朋友——顾医生。

喵?有人吗?那个作者题记有没有很沙雕,哎,管它呢。

我就是想写一个很好的男人去陪伴和治愈一堆或孤独或阴暗或癫狂等等等等、统称重生歪女的女人。

男boss太多了,我想写女boss,被爱拯救的女boss。

笔力有限,这些话写出来可能会很打脸,大家多包涵,么啾~

另:许真源这个名字有些偏男性,但我脑中一蹦出“人美心善许大小姐”的时候,紧接着就自动给她匹配了这个名字。

真源——本源、本性。

“今日不将心洗净,更从何处觅真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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