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大”地下室的空气混着铁锈与潮霉味,像一块浸了水的破布捂在李一铭脸上。他被反剪双臂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膝盖硌着碎石子,疼得他后槽牙发酸。鼻尖前不足三厘米,是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鞋尖正一下一下,带着某种漫不经心的恶意,轻点着他颤抖的下巴。
那鞋往上,是剪裁极佳的深灰色西裤,裤线笔挺如刀,包裹着交叠的长腿,线条流畅得近乎危险。再往上,白衬衫掖进腰际,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线,皮带扣的金属光泽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意。
李一铭不敢再往上看。
“嘭——”
皮鞋毫不留情地踹在他颧骨上,力道之大让他整个人侧倒在地,血腥味瞬间冲进口腔。他听见头顶传来一声低笑,那笑声沙哑低沉,像砂纸磨过木头,却偏偏带着一种令人骨头发麻的磁性。
“李一铭?”
顾榷捏着一张薄薄的A4纸,指尖在照片上那人眼睛的位置碾了碾,仿佛在把玩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他没低头,只用眼角余光扫了眼地上的人,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李一铭耳膜上:“抬头。”
李一铭颤颤巍巍看着被顾榷扫一眼后便轻轻扬手丢掉的个人信息,与纸上自己的照片绝望地对视了一眼,再绝望地回答道:“是….”
顾榷笑着挥了挥手,两个黑衣人立刻躬身退下,地下室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头顶那盏忽明忽暗的灯泡,在地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子。顾榷慢条斯理地解下西装外套,搭在旁边的铁椅上,露出里面线条利落的白衬衫,袖口被他随意卷到小臂,露出一截蜜色的手腕。
李一铭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腰间——那里别着一根油光水滑的牛皮鞭,鞭梢垂在空气中,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昨天晚上。
MD组织的庆功宴在城郊古堡举行,洛可可风格的水晶灯垂落,将整个大厅映得流光溢彩。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雪茄的混合气息,众人肆意欢笑间,李一铭无疑是最惹眼的存在。
他穿一件酒红色真丝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松着,露出锁骨和一点麦色肌肤。混血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尤其是那双含情眼,微微一挑就能勾得人骨头发软。他随着蓝调爵士的节奏摆动身体,大背头下,汗珠顺着脖颈滑落,消失在敞开的衣领里。
周围的女伴们发出低低的笑闹声,有人将他推进盛满拉塔西红酒的池子,紫红色的液体瞬间没过他的腰。他仰头去够女士们手中的葡萄,脖颈扬起的弧度性感得惊人,衬衫被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流畅的胸肌线条和若隐若现的腹肌,腰线收得极窄,引人遐想。
“好姐姐,放过我吧——”他拖长了尾音,眼神迷离,带着酒后的氤氲水汽,脸颊绯红得像熟透的樱桃。酒液顺着下巴滴落,在小麦色的胸膛上蜿蜒成画。
当然这香艳的场景也被男士观摩着,特别是一位叫阿杰的帅哥,阿杰不爽地瞪着被女士簇拥的李一铭,眉毛轻轻抽搐着,不耐烦地把手伸进燕尾服口袋里想拿只烟。
一摸,一个小瓶子?
……
瓶子?
啊,瓶子……
阿杰捂住脸,嘴角不自觉地上翘:李一铭,今天就让你在女人面前身败名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杰,MD专业的刑讯人才,行动力自然不必多说,他一边嘴角上翘一边就把药融进酒里,耐心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终于,不负阿杰所望,李一铭被女士们从酒池里拉起来,独自去了卫生间。
放完水的李一铭一阵轻松,整个人都松了下来,放松之后酒劲也开始上头,原本的微醺感直接变质,头晕眼花,眼前一片模糊,晕得他只想吐。然后李一铭确实吐了,他大吐特吐一通,感觉身体被掏空,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想睡觉,这时,有个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关切响了起来。
“你没事吧。”
李一铭艰难的从洗手台上支起身子,从镜子中眯着眼看那个人。
……
看不清……
抹了把脸再看
……
还是看不清。
那个人也不说话,只是笑了笑,递过来一杯温开水。李一铭抹了把脸顺手接过,然后就停住了。
“……”
“我刚刚看你吐了,喝点温水会好一点。”
李一铭脑子转不过来,模模糊糊听到一个喝,就直接一个仰头把杯子里的水一气喝光,没喝进去的水洒在衬衫上,豪迈的无以复加。
他呛了下,缓过来后慢慢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同事之间就该互帮互助相亲相爱。”那人的语气里满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李一铭也跟着笑了笑,他转身又往自己头上浇了捧水,然后就准备回房间睡觉。阿杰也担心李一铭认出自己,说完相亲相爱言论后就故作一脸深沉地回到舞池,想着李一铭即将露出的丑态,努力压制着兴奋倒掉桌上的红酒。
……
“好热……。”李一铭攥着领口的手指都在发颤,整个人像被扔进蒸笼,连爬楼梯都带着虚浮的踉跄。
古堡的楼梯盘旋交错,在他模糊的视线里变成扭曲的线条。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少级台阶,一股燥热突然从下腹窜起,像点燃了一把野火,瞬间烧遍四肢百骸。他猛地扯开领口,感觉浑身的皮肤都在发烫,视线开始剧烈旋转,连站都站不稳。
像有无数蚂蚁在骨头缝里啃噬,尤其是下身,勒得他又痛又痒,几乎要发疯。
李一铭难受地直喘,迷迷糊糊中,不知道从哪传来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脑子本来就不好使,现在更不好使的李一铭同学莫名其妙的坚信,这呻吟声的主人可以帮他缓解这磨人的燥热。
他循着本能,跌跌撞撞找到了发出声音的房间,好巧不巧,房间没有上锁。李一铭扶着墙壁,站在门外摇了摇头,眯起眼睛,透过门缝看着那个装潢精致的房间。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床头一盏落地灯亮着。大床上蜷缩着一个人,黑色的丝绸睡袍松垮地裹在身上,露出的小臂倒是坚实的惊人。那人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眉头紧蹙,面色苍白如纸,冷汗浸湿了额发,有几缕贴在他苍白的脸颊上,唇瓣毫无血色,因为隐忍而轻微颤抖着,破碎的喘息声断断续续,竟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好漂亮……”李一铭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酒精和药物彻底冲垮了他的理智,他只觉得眼前这人是上天赐给他的解药,是能熄灭他体内□□的唯一源泉。他一把把门甩开,厚重的铜门和墙壁相撞,发出“嘭”的一声沉闷巨响。
“谁!”床上那人瞬间扭过头。
如果李一铭同学还清醒得话,看见这张脸就该先乖乖跪下,然后征得同意后乖乖滚去叫医生,再乖乖去审讯室领鞭子。
可是!
现在的李一铭不是清醒的李一铭!
他是被下了烈性药还喝过头的李一铭!
所以不清醒的李一铭像一头被**驱使的困兽,扑上去压制住床上人的反抗。顾榷的力气在发热和情潮的双重作用下格外虚弱,他能感觉到对方滚烫的体温和急促的呼吸,以及那双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的手,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占有欲。
“滚开——”顾榷死死咬着牙,眼神冷得像冰,却只换来李一铭更紧的禁锢。他的嘴被堵住,所有的警告都化作模糊的呜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含情眼此刻盛满了**,毫无顾忌地打量着他,然后……
然后的一切,都淹没在药物与酒精交织的混沌里,只剩下肢体交缠的灼热,和时断时续、压抑不住的喘息。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自然到第二天李一铭酒醒了,药解了,带着宿醉的头疼睁开眼时,怀里还抱着被折腾的乱七八糟的顾榷。
……惊悚
李一铭僵在原地,指尖还停留在顾榷后腰那片暧昧的红痕上,整个人如遭雷劈。
房间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成冰,他能清晰听见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每一声都狠狠砸在耳膜上。掐在手臂上的指甲深陷入肉,钝痛传来的刹那他才猛地回神。
这不是噩梦,床单上凌乱的褶皱、空气中未散的荷尔蒙气息,还有顾榷颈间那圈清晰的牙印,全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荒唐。
喉咙里涌上尖叫的冲动,却被他死死咬在牙关里。当李一铭下意识想抽离身体时,某处传来的牵扯感让他彻底崩溃,恐惧像藤蔓般瞬间缠紧心脏,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摔下床,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视线扫过床上那人英俊压迫感十足的脸,记忆里昨晚那双含着水光的黑眸突然与此刻的场景重叠,李一铭猛地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老大……二爷……”他抖着唇呢喃,舌尖都在发颤。那个在组织里杀伐决断、连呼吸都带着寒意的男人,此刻正以一种毫无防备的姿态躺在他制造的狼藉里。他连滚带爬地在地上摸索衣物,衬衫扣子扣错了不知道几次,裤子反穿在身上都浑然不觉,直到脚尖踢到地上的皮带扣,才惊觉自己像条丧家之犬。
“要被剁碎了……一定会被活剐了……”他一边胡乱套着衣服,一边神经质地念叨着,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眼角余光瞥见床上那人微动的睫毛,他吓得魂飞魄散,冲出房门,直到撞进自己房间的门板,后背抵着冰冷的木质纹路,才敢大口喘气。
镜子里的人面色惨白如纸,头发乱得像鸟窝,衬衫上还沾着干涸的暧昧痕迹。李一铭盯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手指狠狠揪住头发,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逃!必须立刻逃!”他跌跌撞撞地撞开门,脑海里闪过无数种死法:被顾榷的鞭子活活抽死,被扔进海里喂鲨鱼,或是像处理叛徒那样被碎尸万段……每一种想象都让他浑身发冷。
而此刻的房间里,顾榷缓缓睁开眼。幽深的黑眸里没有半分睡意,反而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暗潮。他抬手抚上颈间那圈清晰的齿痕,指尖划过皮肤时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当指腹触到床单上某处湿润的痕迹时,他忽然低笑出声,喉结在皮肤下滚动,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兴味。
窗外的天光透过气窗照进来,在他眼底映出一点冷冽的光。那只向来翻云覆雨的手,正缓缓攥紧了床单,指缝间露出的褶皱里,还残留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的气息。
[亲亲][亲亲][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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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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