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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两人华丽丽的一起睡过头了。
袁芳在比较早的时候来敲过一次门,周宁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旁边池乾曜回答了一句什么,没听清,继续睡。
直到十点过半,他才悠悠转醒,迷蒙视线在房内天花板上绕一圈后转到枕边,赫然映入眼帘的是近距离的一张帅脸。
“嗨~早啊~”
池乾曜精气神十足的冲他露出个颠倒众生的笑,小白牙闪出十字星。
从此君王不早朝。
周宁头脑中浮现几个大字。
“早...”
思及昨晚的荒唐,周宁脸上发烧,总觉得身子底下还黏黏的。
但昨夜睡前确实有仔细清理过....
是错觉是错觉。
他这么安慰自己。
池乾曜没他那么多心理负担,见他醒了就过来讨个早安吻,周宁嘟嘟囔囔,“唔...唔..还没刷牙...”
“一会去。先亲一下~再睡会?”
周宁已经被他弄清醒了还怎么睡得着,唇角留着他的气味,也没欲盖弥彰的去擦,反正都有肌肤之亲了,还介意个毛球。
“睡不着了,起床吧。”
“不嘛,再躺一会。哎,陪我躺一会~”
周宁:“......”
这个妖孽大型犬。
川蜀冬季难得有这么好的晴天,明媚太阳透过窗户照到床上,两人都清清醒醒的,就是不想起。
难得的悠闲时光,就这么赖着也挺好。
池乾曜睡在靠窗的一侧,洒进来的太阳光斜斜打在他颧骨上,映出锋利的骨相线条。
“你的汗毛在发光哎。”
周宁伸手去指指他脸上的阳光,被他抓住手,拖到自己胸膛上,池乾曜说,“周宁,要么我们毕业就结婚吧。”
“啊?”
周宁懵了下,眨眨眼,“怎么突然说这个?”
“不突然啊,迟早的事。”
阳光随着池乾曜动作在他脸上覆盖又退却,他低头瞧着周宁,“你不想跟我结婚啊?”
“我,还没开始想这个。”
“那现在可以开始想了。”
“唔...”
这对周宁来说确实有点突然,一提到结婚,他觉得那是个很宏大、必须得好好思考的事。
“我怕你跑了。”
池乾曜见他没反应,俯下身抱住他腰,脑袋往他怀里蹭,明显在撒娇。
周宁汗,“我不会跑,我都答应你了,怎么会反悔。”
池乾曜继续嘟嘟囔囔,“宁宁,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想跟你一直做到最后,如果我们结了婚,就可以名正言顺做终身标记,这一辈子我们就绑定了,再也不分开,你也跑不掉了。”
“.....”
合着你就是因为能OOXX才爱我啊?
周宁望着怀里那个脑袋。
池乾曜抬头看他,“你看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说了,结婚只想跟你结,你记得吧?”
周宁愣了下,回想起最初两人重逢那天。
他确实在两人重逢第一时间就说了,结婚只想跟周宁结。
当时的周宁还完全没想到会跟他在一起。
原来他一直.....一直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好,我会好好考虑。”周宁垂眸微笑。
“你干脆点头得了,我婚都求了你不点头难道是不同意?”
池乾曜故技重施的想哄骗他,周宁对此早已免疫,“求婚?”
他瞅一眼两人所处位置,凌乱的床铺,穿着睡衣,睡得有点炸的头毛,池乾曜下巴上有略青的小胡茬冒出头来,周宁自己连牙都没刷,睡衣内裤总觉的粘粘的。
这要是作为求婚场景留在彼此记忆里也实在太磕碜了。
仪式感!仪式感懂不懂!
“哼,少骗我,”周宁推开他,“我还有问题想问你。”
“嗯?什么?尽管问。”
池乾曜仰起脸,阳光映在他瞳孔里,非常漂亮的栗子色。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跟你说了嘛,小时候咱俩住对门的时候。”
“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节点?”
池乾曜想了想,说没有,想不起来了。
“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了。那时候小,单纯只知道喜欢跟你一块玩,后来六年级暑假那次是切实知道了,不只是想跟你玩,还想跟你亲亲...那个暑假我其实也在整理自己心情,再后来你走了,留我一个人,也不跟我道个别,我可伤心了!高中时候那么难熬,我觉得快熬不住的时候就想你,给你写信,虽然知道寄不出去。高中时候我可给你写过好几封呢!有特别肉麻的,都夹在高中的笔记本里。后来上大学后被我爸当破烂卖了,卖了20块钱,我还为这事跟他吵了一架。”
“噗嗤、”
周宁忍不住笑,池乾曜挑眉,“笑什么!我那时候也是纯情少男一枚!当时就没想别的,就一个念头一直没变,就是将来一定要去找你,把那些信亲自交给你看。我是不是很痴情!”
周宁听他讲的眉飞色舞,“你真是....”
“怎么,我不痴情吗?我多痴情啊!”
“是是是,你痴情。”
周宁想,痴情是个好品德,于是他给了痴情的池乾曜一个奖励,亲他一下。
两人的小情侣床上谈话时间被袁芳的敲门声画上句号。
该是时候起床了。
姥姥给他们热了早饭,叫他们吃。
吃完饭后俩人闲的没事,袁芳跟池明谦说帮姥爷去整治下楼前的小菜园,池乾曜就拽着周宁也去凑热闹。
冬季室外的空气冷冽清新,带着凉凉的水汽,周宁围着围巾戴着帽子,鼻尖感受到这边比帝都湿度大。
小菜园原先是楼下一片没人管的空地,姥姥姥爷见没人要,就围起来种了点花草蔬果,袁芳跟池明谦带了小桶给花草浇浇水,带了铁锄给松土。
池乾曜跟他妈把锄头顺过来,叫周宁去试试,周宁头一次干翻土的活儿,觉得挺好玩。这锄头比较小,更趁手,土壤也不那么硬,一挖一个坑,比较有成就感。
他在那吭哧吭哧挖坑,池乾曜在边上给他咔嚓咔嚓拍照,拍了先欣赏一会,然后过去给周宁看。
干了一会周宁微微出汗,池乾曜接过锄头,说去挖胡萝卜。周宁惊奇的看着他一锄头下去,蹲下去拨弄土壤,然后拎出一根毛毛哄哄带着土的胡萝卜,“这能吃?”
“洗干净了就能吃。也能做酱菜。”
池乾曜甩了甩上边的土,朝他抛过来,“接着!”
“哦!”
正午时分,太阳洒下有些耀眼的金辉,小菜园的花花草草跟蔬果都朝着太阳生机勃勃,周宁站在小菜园的边上,背上撒着阳光,眼前是一片可人的绿色。
一股明显的喜悦与兴奋感由内而生,像一股温暖的海浪席卷覆盖整个胸腔,牵引嘴角向上翘起。
周宁意识到那是大量的多巴胺产生在自己身体里。
在这里,在池乾曜身边,在这个清新冷冽的冬日正午,他收获了纯粹的喜悦欢乐。
*
吃过中饭,他们就要告别姥姥姥爷,开车回池乾曜家。
周宁会在池乾曜家再住一晚,搭乘转天的飞机飞回帝都。
从姥姥姥爷家离开的时候,姥爷给他们塞了好多东西,简直像报复他们一样。
甚至单独给周宁塞了一盒人参,说是百年老参,叫他回去泡水喝。
周宁哭笑不得,说这个应该您跟姥姥留着用啊。
姥爷说不,你要是不喝啊,给阳阳,他喝了能强健身体,对你也有好处。
池乾曜忙不迭把人参盒子拎起来,说谢谢姥爷,甭操心了啊!我俩好着呢!我身体特棒!不用这个!
扭头就跟周宁说把这盒人参给他爸泡酒喝。
周宁抿唇笑。
一家人热热闹闹浩浩荡荡的走过柏油路,去给他们送到停车场边。
周宁看着走在前边的池乾曜的背影,忽然就有点心潮澎湃。
仅仅是这么短暂的一天,他忽然就觉得自己有了另外一个家,有了另外一帮家人。
周宁终于信了那句话,他没有失去任何一个亲人。
因为,池乾曜就是他的亲人。
是他的恋人,他的情人,他的爱人,也是他的亲人。
他们未来是要共同面对一切生活中的喜悦与磨难,共同一起迎接每一个日出日落,见证彼此后半生若干年的人生。
他会是自己一生的,伴侣。
周宁心底忽然涌上一股从没有过的冲动,他迫不及待小跑两步赶上前边人,从背后噌一下跳上他的背。
“哎哟喂祖宗!”
池乾曜险险把人接住,幸亏自己腰好,“想谋杀亲夫啊!”
周宁不管三七二十,吧唧响亮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亲的池乾曜有点懵,“哎,嘿?怎么了?”
“就是....忽然觉得特别喜欢你。”
周宁圈着他脖子,下巴搭在他肩上,又说了遍,“特别,特别喜欢你。”
池乾曜扭头,“你这才忽然觉得啊?你难道不应该早就觉得吗!”
“是是是,对对对!一直,是一直!”周宁笑着去蹭他,“一直特别喜欢!一直特别喜欢你!”
“这还差不多。”
周宁心里充满了轻松幸福的泡泡,悄悄附在他耳边小声,“爱你。”
“再说一遍。”
“爱你爱你。”
池乾曜尾巴翘起来了,得意洋洋的指挥,“说老公我爱你!”
“....”
周宁闭嘴了。
迎着灿烂的冬阳,两个身影黏在一起,永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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